赵柘来这一手。着实让一众朝官们有些措手不及,更是让左相曹凶都被弄得措手不及。抬进来的,乃是李仲他昨日为自证清白,与他一起送进宫中的这些所谓的贿赂。李仲,脸上显得安然得很。就连那些随李仲一同前往江南省主持乡试大考的礼部官员们,好似也安然得很。这些人,能被李仲选了奏于皇帝准允之后一同去江南省,必是被李仲所看中的。六部,别看级别一样,但各部之内的官职大小等级也大同小异。但唯礼部的官员最是没有什么职权,更或者在左相的掌控之下,他们过得如履薄冰一般,就怕哪一天自己被左相一系人等给弄出了京城。不过。礼部一众官员,除了侍郎之上,其余的小官,曹凶还真没看在眼中,他的目光,是六部之其余之部。宝台上的赵柘,巡望了一眼朝堂众朝官们,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曹凶身上,“诸位爱卿,可还有疑议!”曹凶感受到了赵柘的目光,脑袋低了下去,并不发表任何的看法。他不表态,自然有人甘愿为马前卒。刑部侍郎立马就站了出来,“陛下,虽说李翰林所供之物可除去他身上的贪污受贿之罪名,但科场舞弊之罪,李翰林却无法自辩。陛下曾言,如一经发现有人在科场中舞弊,学子革去功名,主考官以及一众副考官皆要获罪。而如果主考官参与科场舞弊,那罪加一等,理应革其职,流放千里。”刑部侍郎韦奕。韦奕与这朝中绝大部分的朝官不同,长得高高瘦瘦的,一股儒生味道。如熟悉韦奕的人都知道,他韦奕乃是左相曹凶的女婿。其实是谁的女婿并不重要,因为这朝中站着的,十好几个都是翁婿关系,可不止他曹凶韦奕二人。但重要的是,刑部侍郎乃是从三品职,一个举足轻重之官职。能坐上刑部侍郎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傻子,更不是一个一无是处之人,况且,还能被历经四朝的左相曹凶所看中,把女儿嫁给他的。刑部侍郎说是刑部的次官,但其主要职责,就是负责刑部大小诸事。至于刑部的尚书,或者六部各尚书,要么是加官,要么是兼官,少有一人仅担任一尚书之职的。韦奕以近四十五岁之龄,坐上这从三品的刑部侍郎一职,足以说明,曹凶必为其推过一把手。自己女婿,曹凶要是不推一把,其女儿说不定都得天天在他跟前哭闹不止。而坊间有人传闻。曹凶如下了仕,或者逝世的话,曹家的接任者,有可能就是他的这个女婿,韦奕。至于曹凶的那几个儿子。曹凶到是想推,可他也知道,自己那几个儿子,实在没有那个能力。刑部侍郎韦奕站了出来,想替自己岳父吸引火力,更是把火力又投射到了李仲身上去了。赵柘看了看一直低垂着脑袋的曹凶,见他没有任何动静,又把目光投向了韦奕。“韦爱卿所言甚是,李仲,你可有何解释!”赵柘虽不喜韦奕替他岳父吸引火力,只得认同他的话,训问起李仲来。李仲站了出来,行了行礼道:“回陛下,臣不认这个罪名。况且,仅凭江南省的一本奏本,就定臣之罪名,臣不服。况且,即无人证,亦无实据,如仅仅凭着一本奏本就给臣定下一个科场舞弊之罪,那臣是不是也可以上一本奏书。”李仲自然是不会认这个罪的。自己做没做过,他心里清清楚楚。可朝堂之上的凶险,皆是如此。官做了这么多年,他李仲又哪里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李翰林,奏本虽可上,但联名可不是那么好说的。难道江南省诸官员想要污告你不成!”韦奕咬着不放。李仲转首看向韦奕,眼中多了一道杀气,“韦大人,我这里也有一本联名的奏本,不知道韦大人敢不敢看。”“本官有何不敢的。”韦奕接过奏本。翻开,韦奕的脸顿时红了,“李仲,你这是何意!你这是要污告本官吗!”“韦大人,你脸色变红了,也怒了,这说明奏本之上之言,让你也觉得是污告了。”李仲笑而回道。韦奕无言了。赵柘好奇,让内侍拿过奏本看了看。奏本也确实是联名的。李仲这一本奏本,并不是正式的,但奏本之上所言,乃是他李仲昨夜拟好,以备今日之需的。名字也是随便让府上下人代写的,但奏本之上的事情嘛,有真亦有假,有据亦无据的。韦奕不敢再咬着李仲不放了。毕竟,李仲的奏本之上,也确实有一些是关于他韦奕违律之事,当然,也有一些是坊间传闻的。韦奕无言回对,曹凶见女婿败下阵来,而赵柘也未再盯着他后,向着身侧一名官员使了使眼色。那官员如同他曹凶一般,脑袋低垂着,看似并未接受到他曹凶的眼神一般,无动于衷。曹凶无法,只得轻轻的踢了他一脚。那官员被踢,无奈的心中叹了一口气,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此事确实有待****南省官员以联名方式上呈奏本,说明此事乃真。但李翰林却是不认罪,且亦称无人证,也无实据。依臣之见,不如下派御史钦差,到江南省一查,便知真假了。”此官员不想得罪李仲,亦不想拂了曹凶的意,只能和稀泥。曹凶都七十了,虽历经四朝,新帝又初登大宝几年,朝纲不稳,又有外敌来犯,他们都明白,曹凶的时代,快要结束了。朝中一众大臣,也早已有心开始远离曹凶。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况且。李仲乃是新皇帝赵柘的近臣,又曾做过赵柘的老师,是个人都能猜到,皇朝未来的宰相之一,必有他李仲的。“陛下,臣也为认,朝廷理该派遣御史钦差到江南省查证。我朝乃文明之朝,亦不可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陛下,臣认同钟尚书之建议。”此时,一直站着不说话的枢密使,到是突然站了出来说话。两边不和,亦两边都和,这就是这位枢密使的风格。即不得罪曹凶,也不想得罪李仲,更或者说不想因为得罪李仲,而得罪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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