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人里面，有比我厉害的。”
当大贤者的话一出口，亚历山大与于格皆是一惊，怎么可能？
——大贤者所说的“厉害”，当然不是指实力与属性值。
毕竟实力这种东西，受到种族的影响太大，大贤者毕竟是人类，能练到三千多的魔力已经很厉害了，可在某些种族里，这个属性值就是普通人。
大贤者所说的，是另外一种东西——神秘度。
这种东西是种抽象的概念，就好像物理学中的“离心力”这一概念。有，但并不真实存在。
解释一下就是这玩意会影响很多魔法相关的东西，却并不像魔力一样可以直接观测使用。
譬如之前松林城地下教会里那些人体实验，用的术式就是神秘相关的应用。
即一种概念的使用——把生育的概念化用为“诞生”，再融入邪神相关的媒介。
而这个媒介，就是术式中的神秘来源。
万事万物都有神秘，一般来说越古老的事物神秘度就越高，这些东西上往往会因此出现一些神奇的魔法能力。
而某些传说中的东西，也会有着很高的神秘度，哪怕它的本质只是一个普通物品，比如说一把弑杀过古代知名君王的剑，某位传奇旅行者用过的拐杖等等。
大概就圣遗物那样？
反正这类东西上的神秘度往往能创造一些化腐朽为神奇的奇迹，而体现在人的身上，则是会让某些法术拥有更强或者更神奇的效果。
预言术和占卜术就是这样。
这类法术的施展，并不需要很多魔法来支撑，但施法者必须要有相应的神秘度。
假如你是人尽皆知的虔诚神棍，或是某位因为意外出现在现代的古代人，又或者是人类与某些传奇生物的混血，那你简直就是天生的占卜师圣体！
当然，也可能是邪术师和炼金术师圣体。
而大贤者身上的神秘度来源于三个地方——幼时他曾窥见过未识未明之雾，青年时教授他魔法的是魔女伊利丝，并在超乎常人的寿命之中，效忠了西格家两百多年的七任主君，没人知道他经历过多少事。
这里面随便拉出来一个，其中的神秘度都高得吓人，现在占卜失败，意思是说对面有神秘比他还高的？
亚历山大也算是家学渊源，自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凡人不可触及之物，他顿时一阵担忧：“这样的存在，为什么会与帝国为敌？”
魔女？神明（邪神）？这……不能细想。
于格不了解这么多，但他知道大贤者的厉害，此刻也是沉默起来。
带兵打仗他还行，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提出建议的范畴了。
倒是大贤者看出了亚历山大的担忧，安慰道：“陛下勿需担心，敌人或许并不可怕。”
“哦，此话怎讲？”
大贤者突然想起之前伊利丝提醒的死兆，明白这次的占卜没有危险——毕竟他现在没死，眉头也是舒展了不少：“或许对方是什么古老的教派或者魔女崇拜者。”
他指指北方：“那种人说不定会有一些了不得的东西增强神秘，但其本身并没有什么厉害的。”
亚历山大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像大神官那样？”
大贤者点头：“是的陛下，这个人或许还不如大神官阁下。”
大神官，也就是黑暗教会的主教，也是帝国重臣之一。而黑暗教会作为一个发展蓬勃，历久弥新的教会，里面的“圣遗物”简直不计其数，那些东西不仅很古老，还有十分多的传说，神秘度是非常高的。
神秘度就是这样，想要高的话，要么就久远到没几个人知道，要么就流传在很多人口中，成为传说故事。
既然那个神秘组织来历未知，那就绝对不是什么有知名度的，应该是一个比较古老的组织。
甚至更不堪一点，只是有了一个神秘度高的物品之类的。
“唉，还是劳大贤者多费心了，”亚历山大叹息道，表情显得有些苦恼：“必须得搞清楚这些人的意图是什么！”
三人寒暄几句，商定了一些国家事务后，亚历山大便让他们退下，自己坐在书桌之前沉思起来。
思虑良久，他又轻轻叹了口气，敲了敲桌子。
不过这次，他敲了足足五下。
既然占卜无法解决问题，那就得依靠一些其他东西了……
——帝国四大重臣，其实是有五位的。
统治一片土地，只需要管理上面的魔法、军事、政务和宗教，而统治一个国家，就需要一点黑暗之中的力量。
也就是情报机构，或者说特务机构？什么东厂西厂锦衣卫，又或者是沾杆处血滴子，它或被大众知悉，用白色恐怖来震慑民众，又或是无人知晓，在暗处做些脏事，作为统治者，拥有这样一个“工具”是很必要的。
一般来说，这种人必须要忠诚且易于掌控，不过……
亚历山大要见的，是他的第五个重臣，他的间谍首脑。
很快，夜幕中便出现了一个人影，他从书房的角落之中出现：“又见面了，我的陛下……”
此人浑身笼罩在一片黑雾之中，哪怕是衣服之下，亚历山大听到对方这毫无敬意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缓缓开口：“是的，又见面了，如今我还能否相信你的忠诚？”
“忠诚？”黑雾人笑了：“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忠诚！”
他像在在声明一般，用古怪的沙哑声音道：“我们之间一直都只是交易！我亲爱的……陛下。”
“……”
亚历山大无奈：“这么说，我还是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可以是。”
年至中年的皇帝揉了揉自己步入老年的太阳穴：“那为我去调查一下公主这次历练的事！”
他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就算是交易，好歹也得有些契约精神吧？”
“呵呵呵……如您所愿，我的陛下。”黑雾人留下一阵诡异笑声后，整个人便消失不见了。
亚历山大看着空空的书房，心中隐隐后悔起来。
当年，如果不答应这场“交易”的话……
不不不，没有什么如果！
亚历山大眼神阴沉起来，摇头将杂乱的思绪甩飞，自己当初必须这么选择，不然早就死在北方佬的暗杀之中了。
——擅长内部暗杀的北方贵族怎么可能那么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