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些，只是想让秦姨以后都不要因为这个问题而不开心，生死并不是一件很值得在意的事情。与秦姨一起好好活着继续享受秦姨的温柔才是。哪怕明天要死，我也想在最后一天看着秦姨的笑颜，而不是这么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以后也不要与秦姨说这种话。你这样只会让秦姨更加害怕。如果真的想让我不担心，那就不要开口大祸，闭口身死。我没你这样的心性，我就想让你好好活。”
    呃……适得其反了？自己肯定会好好活，但未来如果真的遭遇不测，自己只是想让她坦然一些而已，让她知道生死如常，让她知道生命本就无常，这样她就不会太过伤心，也更容易接受。
    呃……只不过她好像更担心了，这让周牧觉得自己似乎是不太会安慰人啊？
    “好，那牧儿以后就小心谨慎一些。保证陪秦姨白头偕老。”
    “牧儿，你又占秦姨便宜，谁要与你白头偕老，这话也不许说。”秦湘君再次瞪着一双美眸看着周牧虽然脸上有着怒容，说话也带着训斥，但是眼底的光明却要比刚才强盛许多。
    周牧哪里会听她这些。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伸手覆盖在她正在为自己涂抹药膏的手背上。
    秦湘君抬头“怒视”着他。
    周牧却一脸的笑意。
    “秦姨，你说我这说不定啥时候就死了，秦姨就不要再逃避这个问题了呗。”周牧有些玩笑的说道。
    嗯？
    秦湘君彻底愣住了。
    “牧儿……你……你之前说那么多，就是为了骗秦姨，你的真正目的是这个。”
    她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生气的样子显得很可爱。
    呃……你这……关联能力好强啊。我都没想到。周牧在心里吐槽。
    “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我……我……”我他妈怎么解释啊？我就是想安慰你呀。周牧语结。
    “秦姨就想让你好好活着，你不要再说这些话。秦姨真的会怕。”美人神情低落，然后低头沉默。
    许久之后她才结结巴巴的又说道：“牧儿，你……以后也不要再逼迫……逼迫秦姨了。好不好？秦姨以后不嫁人，就这样陪着你。但是你不要对秦姨……那……那样。”
    “好。”
    依旧是爽快的答应。但是这次秦湘君再也不信他了。
    “牧儿～～秦姨说的是真的。你也认认真真的答应秦姨好不好？不要再这样答应了之后，又不遵守约定。”
    此时的秦湘君说的很认真，只不过她认真的样子也很可爱。
    但周牧此时却不再回答她的问题了。
    “牧儿……你又这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总是说话不算数。”秦湘君控诉着还在揉捏她手指的少年。
    周牧却突然坐起身子，这把面前的美人吓了一跳。
    但是下一刻，她整个身体就绷紧了。
    周牧突然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很想为秦姨披上嫁衣。”
    这……
    “不行。”秦湘君慌张的拒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反正这件事牧儿不许再想，也不许再提。”
    然后她看着自家牧儿身上的伤势，又看了看手中的药膏。最后狠心的将药膏丢给周牧。
    “牧儿自己涂吧。秦姨走了。哼……”
    秦湘君离去，心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就算是被牧儿把玩玉足的时候，也没比此时的心跳更快。
    被牧儿穿上嫁衣，呀……如果牧儿非要这样的话，那个场景会是什么样呢？到时候都会有谁到场呢？要请昭仪和青瓷吗？能不能找到师傅，请她也过来呢？
    秦湘君一边快步离开，一边心中思考着这些问题。
    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温柔美人红着脸，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之中。
    “不能想，不能想。哼……都怪牧儿，总是撩拨人。我是他秦姨啊，他怎么能给我披嫁衣呢？啐……坏牧儿。”
    美人独自碎碎念，这同样是一道美景，只不过此时没人能够欣赏到她这一刻的美丽啊。
    等到晚饭的时候，秦湘君心里还是乱乱的。
    她怎么能不乱？披上嫁衣啊，天下所有女子最重要的一件事。自己年少的时候也曾幻想过。后来要照顾牧儿，就放下了，再后来牧儿发生了变化，总是这么的撩拨自己。自己也发生了变化。
    对于他的越礼，怀着宠溺，怀着抗拒，怀着一点点的欢喜。
    然后到最近，心里的这点欢喜逐渐放大。直到现在越来越无力抵抗。
    你干嘛非要招惹秦姨呢？秦湘君在吃饭嗯时候还在心里碎碎念。所以在饭后，秦湘君早早离去，今天没敢与自家牧儿多待。
    “柳姐姐，你们以后就住在将军府吧。”周牧看着自家秦姨离开的背影一笑，然后对着柳如是三人说道。
    柳如是一愣。
    “周牧，你……”
    周牧摆了摆手。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既然有人拿青鸾来威胁我。并且取得了如此大的成果。那以后这种事说不定还会发生。”
    青鸾与彩凤没有开口，现在这个局面少爷说什么，她们就只能听什么了。没办法如果再被人挟持的话，只会给少爷带来更大的麻烦。
    但柳如是此时却不知该如何言语。今天的事情，柳如是听青鸾说了。而且说的极为细致。
    当时她既炫耀，又有些愧疚的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讲给自己还有彩凤听，彩凤当时羡慕惨了，满眼都是星星。只不过关于周牧这一身伤势是如何而来的，被青鸾这丫头给一笔带过了。只说是被公主殿下揍的，至于为什么揍他，青鸾含糊其辞，不肯明言。
    呵呵……当然不能说啦，难道要告诉她们，那是因为自己情之所至。向少爷索吻，然后公主殿下被激怒，揍了少爷一顿吗？这种“恩将仇报”的桥段当然不能讲啦。
    柳如是听完青鸾的描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在没有任何利益，没有任何大势的推动下，放弃掌控三十万兵权的可能，换回来的青鸾这么一个歌妓。这种事情，以后有没有来者，她不知道。但绝对是前无古人。
    她读遍史书，都没有这样的例子，不只是史书，算上那些野史杂谈，志怪小说。都不敢有这样的写法。
    野史上倒是有一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将军。但那都是在有利可图，有大势驱动之下的情况而出现的。
    所以书上也有这么一句话。冲冠一怒为红颜，从来都只是结果，而不会成为原因。而真正的原因，从来都是利益，从来都是大势。
    柳如是开口说道：“周牧，就让两个丫头留下吧，我回红袖招就行。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柳如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她想回一趟金陵，想去看看自己的好友，寇白门。想向她炫耀自己给两个丫头找的归宿。如果真的有人捉住自己，用自己来威胁周牧，一死便是。他不会再受到威胁。
    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了，等将红袖招再托付出去，就可以了。而且她已经有了人选。
    这两件事做成之后，自己便没有了什么负担。这些年，她看够了这红尘。也受够了活在世上的无力感。
    她以后想用这条贱命随性一些，换上一身书生装扮，背上剑，背上书箱，去外面看看。去找自己的好友聊聊天。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朋友的陪伴了。来到京城之后，身边就没了朋友。只是静静的照顾着红袖招里的姑娘。然后读书，习剑。
    “不行。”
    周牧一句话打破了她的遐想。
    “为什么？”柳如是惊讶的问道。
    “不给我添麻烦？怎么不给我添麻烦？想要对付我的人不少，且不说太子，就那个被我打碎根基的誉王也不会放过你。他可是时刻想着翻盘呢。”
    柳如是知道他说的这些，但还是坚持说道：“这不用你管，你也不要担心，反正我不给你添麻烦就是了。”
    柳如是想到这些了，她也知道有人可能会劫持自己，但是没关系，自己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能走到金陵，见到好友寇白门，就可以。见不到，死在半路也可以。如果见过好友之后，还能继续再游历一段时间就更好。反正都很好。
    周牧看着柳如是，盯着她许久。
    “你……你看我做什么？”
    柳如是被他看的心里毛毛的。
    然后周牧就对着青鸾彩凤说了一句让她想拔剑杀人的话。
    “你们东君想抛下你们自杀。”
    “啊？东君……”彩凤与青鸾同时惊讶出声。
    “周牧，你不要胡说八道，谁说我准备自杀了？”柳如是眉毛倒立，对周牧说道。
    “那如果被人劫持，你准备怎么办？你准备用什么方法不给我添麻烦。来，说出来听听。”周牧盯着她继续问道。
    柳如是眼神闪躲，不敢回答。
    “东君……”两女再次叫了一声。这话问出来，青鸾彩凤自然都知道了柳如是的想法。临危一死，别无二策。
    “不是，青鸾彩凤，你们别听他胡说。”柳如是还想狡辩。
    周牧却起身离席。
    小样，你逃不出本少爷的手掌心的。之前还跟我玩什么极限拉扯，不肯让我得手。
    呵呵……愚蠢。和你的两个宝贝姑娘拉扯去吧。
    我还拿捏不了你？周牧嘴角勾起。对于柳如是慌忙应对彩凤和青鸾的场景得意一笑。
    柳如是气急败坏的大喊着周牧的名字，只是被周牧给无视了而已。
    夜晚，柳如是终究没能逃过两个丫头的纠缠，留在了将军府。她看着身旁的两个姑娘，心中对周牧“恨意满满”。这混蛋怎么就这么无赖。
    周牧给她们安排了一所院子，院子里有好几间房，但是柳如是今天还是被两女纠缠着同住一间。
    都是周牧那混蛋，他就是拿捏住了自己的心理。
    认识她的人，都说自己性格刚烈，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那刚烈性格是多么的容易破碎。
    真的就如同琉璃一般。坚硬漂亮，但触之即碎。
    啊……她怎么就那么烦人。柳如是心中恼怒，但是无济于事。
    第二天，周牧晨拳打完之后，便坐在了一旁的亭子里。
    柳如是对周牧怒目而视：“混蛋，你现在满意了，我们都留在了这将军府。”
    周牧一笑：“姐姐如果不想留下，你也可以走啊。”
    柳如是咬牙切齿：“你说过不用彩凤和青鸾威胁我的。”
    周牧却依旧笑着说道：“我有威胁过姐姐吗？即便你现在走出将军府，我保证，一样会护她们两人周全。你自己被她们两个纠缠住了，我又没拦着你，不让你出去。这不能怪我。”
    “你……”柳如是气结。
    柳如是多情，各种各样的情，无论是家国情怀，还是彩凤青鸾的“师生情”，还有对红袖招的维护之情，还有想要在这片山河上游历的情怀。书生情怀。她都割舍不下，这也是周牧为何吃定她的原因，她的刚烈性格，也是因此才会那么容易就被一触即溃。一切都是因为她……太多情。
    “好，我走，我现在就走。”柳如是被周牧挤兑的下不来台，转身就要离开。
    周牧赶紧上前拉着。
    “柳姐姐，柳姐姐。别生气，是我的错。是我缠着姐姐，不让你离开。不单单是彩凤她们离不开你，我也一样。享受了姐姐两年的照顾，实在是让人难以割舍。所以姐姐就留在府里吧。”周牧哄着柳如是。
    这位风尘佳人还是作势要走。
    “彩凤，青鸾……”
    “你……你叫她们做什么？”柳如是大怒。
    “我拦不住姐姐，不得找两个帮手啊。”周牧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你……你就是个无赖。”柳如是气急败坏。
    “嘿嘿……”对于这样的评价，周牧只是不要脸的笑了一下。
    柳如是最终还是留在了府里，没能完成她死在游历路上的想法。
    所以柳如是一整天都带着怒容，尤其是看向周牧的时候。
    下午，她托付红袖招的人来了。这才让美人换上一副有些扭捏的笑容。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人周牧还有过一面之缘。
    艳阳楼，李师师。
    当她来到将军府的时候周牧愣了一下。
    “师师见过少将军。”李师师躬身一礼。
    好凶，这是周牧的第一感觉。
    “师师姑娘不必多礼，与东君红袖招的事情，与东君商谈即可。”说完周牧就书安神离去了。
    李师师心存疑惑，她记得当时自己还给这位少将军下过一点媚术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作用都没起。
    其实她下的媚术，周牧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就不知道这件事。这得益于他的那一身道德金光。惑人心神的这些小道，对他几乎不会有任何影响。
    周牧其实也心存疑惑的，不明白为什么将红袖招托付给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