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海盗头子若是真的一心想要成仙以至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对自己而言并不是坏事。
后来的日子里,李呈借着调查石壁来历的借口大概弄清了岛上的布防和其他被俘之人的关押位置。
可知道这些还没用,现在的众人无法恢复武功,李呈还需要一个契机。
为了拖到契机的到来,他每日依旧向宁逾洲汇报一些似是而非的调查结果。
宁逾洲本是个多疑之人,他不会完全相信李呈的话,可他似乎愿意相信自己离所谓的仙缘更近了一步。
这晚,李呈苦等多时的契机终于到来。
一个自称徐遁一的女子夤夜来访,李呈对此人有些印象,记得她是个新来的囚犯。
可是囚犯全都戴着镣铐,被封锁了周身穴道,这个徐遁一是如何逃出牢房的呢?
原来,此人乃是故意被擒,为的就是潜入岛上寻找自己师弟的机会。
这个女子和她的师弟同属一个道家门派,她钻研武学,师弟则钻研风水。
当那师弟听说宁逾洲搞来了一个和成仙有关的宝贝时,便按捺不住好奇来到附近查看,最终被海盗们擒住,一去不返。
李呈虽不知她口中的这个师弟姓氏名谁,但他的确有些印象。
此人器宇不凡,而且是少数不戴镣铐的囚犯之一。
因为她这个师弟根本就不会武功,而且宁逾洲也的确考虑过从风水方面破解石壁的秘密,便留了此人一命。
而徐遁一身上却具有一种神妙的武功,能够移穴换位。
这么一来只要有所防备,那些重手法的封穴之技根本对她无用。
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够在半夜趁着看守不备,偷偷溜出来找到李呈。
据徐遁一所说,她已在外头集结了一批对海盗不满已久的武林同道,只要自己寻机发出信号,他们便会里应外合攻上岛来。
可根据她这几日的观察,岛上海盗的实力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大,尤其是匪首宁逾洲。只凭自己一人,根本不可能成事。
她看出被抓来岛上的人中以李呈和慕容娇的武功最高,因此起了与他们联手的念头。
徐遁一借此机会把移穴换位的窍门偷偷告知李呈和慕容娇,接下来只要他们继续假装受制,便可等到机会的来临。
只要他们动手牵制住宁逾洲,徐遁一便会发信号让大家攻岛,并且趁机解救被关押的其他人。
这计划乍一听似乎很周详,可所谓的牵制宁逾洲并不如想象中一般简单。
必须要有东西令他分心,使得他暂时无法获知手下汇报的异常情况。
为此,李呈决定拿出自己研究石壁多日的成果来吸引对方的注意。
他相信最能瞒过他人的始终是真话,而一旦动手,便不可能再留下宁逾洲的性命,所以告诉他一些事实也是无妨。
这日,趁着只有宁逾洲一人在场的机会,假装受制的李呈和慕容娇提出了自己进一步的要求:
二人说自己对石壁的研究有了进展,但这个消息事关重大,只能说给对方一人听。在此之后,宁逾洲得按照约定放二人自由。
听了这话,宁逾洲自是满口答应,他屏退众人,三人单独留在石壁前。
这事正合李呈的心愿,按照计划,之后徐遁一会把守住路口,不让旁人进来。
她保证,即使岛外乱成一锅粥,里头的人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宁先生,我看这石壁被毁去的时间有些久远了,大概有数百年的时光。”李呈摇头晃脑地解说道。
“不错。”宁逾洲道:“可上头的剑法却依然有迹可循。”
李呈心中暗道不错:这宁逾洲想查的是上头的剑法,修仙云云根本就是信口胡说,留徐遁一的师弟等人一命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么说来,这个海盗首领想要骗的便不光是自己了,还有岛上的其他人。
他答应自己那个明明很容易令人起疑的“只能说给他一人听”的请求恰好验证了这一点。
他究竟在隐瞒什么呢?
接着李呈和慕容娇故意拖延时间,逐招分析石壁上的痕迹可能对应的剑招,直到宁逾洲完全失去了耐心。
“你们直接说结论吧,上头的剑法到底是什么来路?”宁逾洲道。
李呈意识到若是能探明宁逾洲尽力隐藏的秘密,便有可能从内部瓦解这个海盗集团。
他笑道:“宁先生,我们两个也不是傻子。若是真的告诉了你,你过河拆桥杀了我们怎么办?”
宁逾洲道:“原来你小子在这儿等着我,那你说怎么办?”
李呈道:“据我推测,石壁上的秘密和修仙应该没什么关系,而是和你的手下有关。”
“说来令人好奇,我带的人固然是不善征战的岛民,可来之前也对他们进行了身体素质和战阵的严格训练。”
“反观你手下的那些海盗,船与船之间全无配合,你本人似乎也不善兵法和治军之道,只是凭着硬实力打赢了我们。”
“很难不让人怀疑其中有什么猫腻。”
慕容娇接口道:“而且你手下的体内都有一股灼热霸道的内力,而你本人的内功却似乎走得不是这个路子……”
宁逾洲面色一黑,他没曾想这对年轻男女居然猜对了这么多的事情。
现在的他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杀了他们灭口,免得他们出去和自己的手下乱说。
第二,是弄清楚石壁上剑法的来源,彻底消除隐患。
宁逾洲自恃勇力,选择了第二条路。
“你们想让我告诉你们真相?”宁逾洲反问道。
李呈道:“不错,你告诉我们真相,然后放慕容姑娘走。我留在这里告诉你石壁上的剑法究竟是何来历,当然,你若是毁约杀了我,慕容姑娘离开后便会把你的秘密公之于众。”
“咱们互有忌惮,才能够谈合作。”
宁逾洲道:“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若是前脚放你走,你后脚便把我们的秘密公之于众怎么办?”
李呈笑道:“宁先生的担忧不无道理,可你别忘了,我也有一个秘密掌握在你和你的部下手中。”
“您应该知道,我虽是个败军之将,但在亘海以西还是有一些名望的,不值得为了这种事情和你两败俱伤。”
李呈受刑的那天宁逾洲就在旁边看着,他相信这个男人若是不死,肯定不会允许家乡父老知道这么件事情。
自己若是泄露这件事,的确可以让他比死了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