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陶文德看着皇上的脸色,沉思片刻,说:“皇上,臣认为,既然云南那边地形复杂,何不派熟知云南地势情况的将士领兵过去攻打呢?这样一来,行军打仗也能方便些。”
萧承安一听,偏头看了一眼陶文德,眼里有着思量。
熟知云南的将军可不多,靖朝也就出了那么两位,其中一位,还有要务在身,若是要去,那是不可能的。
而另一位......萧承安又看了眼陶文德。
“陶爱卿说得是。”赵烨夸了一句,又看着底下几人没说话。
皇上这态度,明显就是还有不满意的地方。
萧承安看了看另外几人,严声道:“皇上,臣认为云南可派两名将军前去,兵分两路,两边夹击,出其不备。”
“嗯。”赵烨眼里沉思着,话不多,却是把几人的话都听了进去。
不过一会,赵烨看着几人下了命令。
“兵部听令,命三十万大军即日开始操练,七月出发云南!”
萧承安忙拱手,“臣遵旨!”
“工部户部听令,军器粮草备好,不要出错!”
工部尚书薛涛,户部尚书周开诚忙上前一步:“臣遵旨!”
......
翰林院好啊,清闲事少。
陆杨与马才英到伙房那边吃了饭,便在屋里打起了瞌睡。
马才英看看正光明正大地靠在椅背上,仰头闭眼沉睡的陆杨,又看看旁边正在说话,或者正在看书的官员们,心里是佩服陆杨的。
这也能睡着,还能睡得这么理所当然,他在这里这么多年,也就只见过陆杨一人如此而已。
陆杨都不用睁眼,便知道马才英在看自己,他无奈地开口。
“才英兄,你老看我,我虽然不是很介意,但你这样看下去,我怕你会怀疑自己。”
马才英一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陆杨微微掀开眼皮看了一眼,笑道:“这就睡了。”
陆杨没再开口,不一会,他的身体完全放松了下来,呼吸也变得有节奏。
他真的睡着了。
马才英愣愣地看着,他觉得陆杨说得对,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
这入睡得也太快了。
着实令他羡慕。
马才英其实也有些困,但让他这样坐着仰头睡,或者是趴着睡,他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这众目睽睽之下,怎好闭眼入睡?
他看了看陆杨,只好拿起笔开始看书记录,这样才不至于让自己睡着。
春夏申正散值,陆杨这一睡,直接睡到了申初,也就是下午三点。
再过半个时辰,就能下班了。
陆杨端起茶壶倒水,喝了两口茶水清醒了下,又掏出手帕,用清水打湿,稍稍擦了下脸。
他往周围一看,马才英并不在这里,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坐了这么久,陆杨起身打算出去走走。
没想到这刚走出大门,却是迎面对上了朱子玉和许兴迎。
三人同为新科进士,分别是一二三名,在这翰林院中,竟然很少碰上面,这也是一种特别的缘分了。
陆杨看着两人,拱手与两人打招呼。
朱子玉笑道:“陆修撰这是要去哪里?”
“出去有些事。”陆杨笑呵呵地应了一句。
说来也怪,好像他从武昌回来之后,与翰林院里的众人,好像隔着一层薄薄的膜。
可能也是他有些太招摇了。
刚入翰林院不久,便得了差事,而且还把差事弄得不错。
因此还得到了皇上的赏识。
这般仕途路,也是没谁了。
陆杨看得明白,也从来不勉强自己,处得来就来,处不来就算。
朱子玉与许兴迎走得近,在陆杨看来,何尝不是一种投靠。
三人没有说太多,都是点到为止。
与朱子玉和许兴迎分开之后,陆杨去庭院那边走了一圈,觉得差不多了,才回了屋子。
马才英一看到他,忙招手让他过去。
陆杨走过去,不解道:“怎么了?”
马才英笑道:“刚刚高庶常过来找你,没见你,便走了。”
“走了?”陆杨皱了皱眉头,“他没留下什么话?”
他与高敬平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高敬平之前被临时分配到了下面的县衙进行观政,现在过来找他,估计也是那边的事忙完了。
马才英摇头,“他没留话,我看他风尘仆仆的,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
“他之前去了下面的县衙,今天估计才回来。”陆杨应了一句,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马才英点头,也开始收拾东西。
散值的时间一到,陆杨便和马才英往外面走。
陆杨打算一会去一趟高敬平那,看看高敬平是不是有什么事找他。
与马才英在大靖门前告别后,陆杨找到自家马车,让马夫往高家的方向走。
莫永一听,把陆杨扶上马车后,忙说:“老爷,我出门时,夫人便让人去准备晚食了。”
闻言,陆杨点了点头,权衡片刻,说:“没事,先绕去高家,我待一会就走了。”
路线也算不得绕,左右多花两刻钟的时间而已,耽误不了什么事。
想是这样想,陆杨却是开口让马夫比平常再稍微快一些。
马车颠簸,一般为了舒适度,都不会赶太快。
这会陆杨开口说要稍微快一些,马车也比平时要颠簸一些。
不过马车虽摇晃,陆杨的坐姿却是没受什么影响。
不久,马车在高家门前停了下来。
陆杨下车,让莫永先去敲门,问问高敬平回来没有。
莫永点头,不过一会,便转身走了回来。
“老爷,高老爷回来了。”
陆杨看着前面已经打开的大门,应了一声,便连忙走过去。
高敬平收到仆人的通知,早已等在了厅里。
一看陆杨,他忙让陆杨坐下。
两人并排坐在一边,婢女端着茶碗过来放下,又退了下去。
陆杨端起茶碗,看着高敬平还未刮去的胡茬,道:“才英兄说你去找我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高敬平也是刚回来不久,一身的疲惫还未来得及洗去。
闻言,他叹了口气,说:“我在衙门那边就这么累,可见你在武昌那边到底有多累。”
陆杨一愣,看着高敬平,好一会才开口。
“承泽兄,你去找我,就是想跟我说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