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一边吃,一边看看南宫二。他是故意这样做的,就是怎么看南宫二就怎么不顺眼。在场每个主事官,看起来都是三十多四十岁左右,最老那个应该有五十多了吧。四仔讲过,能做到密骑营主事官的人,资历都摆在那儿,至少都是跟着老爹多年砍杀砍上来的。而这个南宫二,年纪轻轻的,最多也就大一两岁过自己,却是个统领,比那几个主事官职位大多了。“这死靓仔肯定有问题。”陈冉心里想着。
古代人群阶层等级观念是深入骨子里面的,陈冉作为陈言的唯一一个亲儿子,陈言不在密骑营的时候,派自己儿子来顶替大统领这个位置,大家心里虽然是有点失落,但是,却没什么意见的。毕竟,密骑营是陈言凭自己实力一手打造起来的,所以人家儿子来接管,大家也都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人反对。或者说是没有人敢反对陈言的决定。
南宫二虽然是有点不理解陈冉怎么好像不喜自己,但也笑着笑着忍着了。毕竟,密骑营是陈冉父亲组建成立,为当今天子服务的。
老主事官说继续商议事项。老主事说由于上段时间密骑营的探马陆续出任务比较多,导致平常常规训练也落下了,所以建议要重新加强训练。鉴于之前接连出现探马伤亡,所以要搞加强个人训练,提高个人应变应战能力。
陈冉好奇,问:“怎么会出现伤亡的?不是多人协作出任务吗?”
南宫二说:“探马都是直接从军伍退下来加入的。由于以前都是整体团队大集合式的训练为主,没怎么进行过个人训练和小团队协调训练。也没有相关实用的经验。这段时间出任务,都被出阴损招数给谋害了!伤亡也多了。”
陈冉又问:“那这些伤亡的,有做抚恤了吗?”
南宫二说:“自然是有的。”
陈冉又问:“那个单兵作战,…嗯,就是单人训练,有章程了没?”
“暂时没有。”
“嗯,如果可以,我想,我能帮做这个单人训练,顺便教一些三五人小团队的协调训练。”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陈冉这个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一时你眼望我眼,大家都不好出声。
四仔更是说:“少爷,你懂兵法吗?小的好像从来没见你看 过兵法有关的书籍呀。”
陈冉瞪了四仔一眼,嫌弃他拆台,“我自学成才,总可以吧。”
南宫二想起陈言找过自己,说要是些无伤大雅的事,可以答应陈冉。南宫二其实心里也是很敬重陈言,他为大顺国,付出了太多了,所以南宫二也想帮助新来的陈冉,能尽快在密骑营当中建立威信,于是他决定了,“那,大统领,您不如先找一小批人来试着训练一下,到时候看效果怎么样,我们也帮着改进。您看怎么样?”
其他主事官见南宫二都这样说了,也都没有再说什么当场拍板定了。
陈冉也知道自己初来乍到的,不好做人。至于那些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也不切实际。还是先弄一批人,搞个密骑营特训班先吧。
四仔带陈冉到主办公大楼后面的训练场,陈冉看着正在训练的几十个人马,不禁想起自己以前的光荣岁月,笑了笑,:“我也得跟着训训练才行了。”
四仔也跟着笑道:“对,少爷这身板子,一手抓着就提起来了,得练!”
陈冉倒是好奇了:“四仔,你以前行营时,也很猛吗?这儿个个人都认得你的,而且他们都好尊敬你的样子。”
“小的是跟着老爷的砍…”四仔差点说漏了嘴,赶紧刹车,继续说:“小的是老爷随从,跟着老爷四处跑,密骑营的人马多数是老爷带出来的亲军,他们自然就认得我了。”四仔说完又看了看陈冉,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像在确认,少爷,我没暴露什么吧?
陈冉看着四仔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样子,无奈地竖了大拇指,无奈地说:“我说,你都明显说漏嘴了,就不需要打配合,不用特意隐瞒某些事的,我懂的都懂,不懂就怎么说也是不懂的。”
四仔摸摸鼻子,笑着哄陈冉:“我们以前是行军出身的,是老杀才,是百姓口中的丘八。老爷也不想你被人说,被人戳背脊梁骨。所以不想在你面前提军伍的事。行军,是要砍人的,太血腥了,太惨了!!不适合少爷您知道这些。”
陈冉耸耸肩:“军伍保家卫国,冲锋陷阵,英勇杀敌,救灾救难,哪里紧急需要行军,那里就会有军伍。所以,军伍!理应受人尊重,受人敬仰啊!”
四仔望了一眼陈冉后,想确认一下地问:“少爷您,当真如此想的?少爷你不觉得我们是老杀才,上不了场面?”
陈冉想起自己以前村里,一千多户人家,就他小时候记事开始,就知道有五六十多户人家有人去参加行军的。有些家庭还有父子两代,爷儿孙三代,都去参加行军的!凡是家里有人参加行军的,每家每户啊,门头都挂有一张小牌牌:“光荣之家”!
远的不说,就自己村里的那些行军哥哥,各种兵种都有,普通士兵,汽车兵,火箭兵,空军,海军,都有!有去守边疆的,有去草原守国门的,有去高原寸土不让的!
村里的人同样都有很多自愿报名参加行军的,也是由于自己身体原因,每年名额原因,每年只得一两个人去成。
再想想,每逢遇到灾难,自然灾害,突发大事件,抗洪救灾,救苦救难,冲锋在第一位的,永远都是行军在前!再苦再难,都没有退缩过!
所以,陈冉一直都很敬重行军的,因为他们永远都是咱们最可爱的人!
陈冉本来也有过参加行军的梦想的,后来就成为了一名特战队员。
想到这里时,陈冉说:“四仔!哪能啊!我一直敬重行军的!行军作为我们百姓的保护神,军伍也是来自百姓民众的。一人参加行军,全家光荣啊。”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以前行军时候,遭遇过什么,但是,我知道,行军,永远都是在老百姓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个到达的人!无声无息地来到,干完活就默默离去。
可能,有某些人,会诋毁行军,会故意挑拨离间行军与老百姓的关系,但是,那些只是少数,而且他们也是肯定收受了他人的利益,才会干出这种天怒人怨,毫无道德的破事。而真正的老百姓,心里是会记住行军的好的。永远都会记得的。”
四仔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少爷,小的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真心称赞我们军伍,起初,我们刚从军伍退下来时,初初还有人尊重我们的,但后来,那些文臣和士林大儒,还有那些穷酸书生,逐渐就贬损我们,诋毁我们,说我们都是老杀才,是丘八!!我们心里冤屈啊!
少爷,小的没读过多少书,没认得太多字,少爷刚才说的那些字,小的认不全!但小的会记住少爷说的这番话的。”
陈冉正色地说:“四仔,没事没事,我们老百姓各人心中自有一杆秤,对于军伍的付出,自然会有人记性的!现在还没给予你们应受到的褒奖和尊敬,可能还没到时候吧。但肯定会有人记在账本上的。”
“大统领说得对!军伍,会有人记住的,也一定会有人给予应该得到的嘉奖和尊重的!”南宫二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他们身后了。
几个主事官也说:“南宫公子,也是时候,该拿章程出来了,不能寒了军伍的心。虽然朝廷一直是这样子,但我们是可以帮到军伍的,是不是?”
南宫二苦笑了,“诸位,你们也知道,不是我不想,我也一直想办法,但是……”
陈冉左看看右看看,“额,你们的意思是…?”
南宫二低头:“钱。朝廷无钱!一切军伍的开支用度,不说每月,就是每季度,大半年,都无法足额发放下到军伍当中。”
陈冉好奇问道:“你在开玩笑吧,…不是,你意思是说,军伍中,连基本工资,嗯,应该是月度粮饷都发不下去?”
南宫二说:“是如此,朝廷钱粮收入是各行省的税收钱物和上缴粮食,但近几年收入逐渐减少,近年直接减半。”
陈冉惊了:“不是吧!不是吧!诺大个大顺国,税收居然如此不堪?户部的人白吃饭不干活?没查账吗?哦,还有,你一个密骑营统领,怎么知道得那么多事,知道得那么清楚的?”
南宫二苦笑:“大统领,您有所不知,虽然户部内部的事,我们密骑营也是能打探知道的,虽然说知道得不全,但是,一些基本情况,我们密骑营都能查探得到的。而户部收不上税,也是无奈,各行省各州府下面不配合,想收也收不了。就算是有什么法子,也是狗咬龟,无从下手呢。”
有主事插入说道:“户部有在查各行省各州府是否有贪墨,但一直没查出个所以然。”
“等等,现在收税的归类有哪些?有没有商税的?”陈冉突然间想起,古代阶层好像是士农工商排名的,商人是最底层的,比农民低多了。可笑的是,虽说古代是农业社会,重农抑商,农民阶层是高了,但是是最穷的,大多数没田又没地。商人阶层是最低,可是人家却是最富有的,有钱有田地。
“税收主要收入来源是土地发卖,各类徭役杂役,各种官府发卖。商税是有的,但是收入占比很低微的。”南宫二耐心地解释着。
“不是吧,商税最低微?有没有搞错?我听说人家范爷卖干爹缴一次税都八个亿了。某些卖货达人少缴一些,都能一次补缴两个多亿税收啊。”陈冉就不信了。
“商税的确是收得不多,按户部的话来说,就是不知怎么收,不知道该收多少,收不明白。”那个老主事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