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知道北市市集出事的时候,他正在看着户部主事官送来的北市市集地契。说是多部门联合做出来的,因为跨多部门合作,所以比预期多花了些时间。然后听到市集出事了。
南宫二正在紧急集合在密骑营的人马,狗仔队,说是密骑营的米饭班主,密骑营的主要营收来源,北市市集出事了!北市住户,被几十个街溜子,被几十个社会人渣败类,被几十个猪狗不如的垃圾,闹出事了。
除了必要的守卫和食堂厨子之外,所有人,还有有密骑营编制的狗狗,大概不少于三百人,二十多条狗,浩浩荡荡向北市集市出发!
陈冉当时在办公班房,也就是他睡觉的地方,也就是唯一一个在密骑营主办公楼铺大床睡觉的。而且是每天在床上办公的人。他知道消息后,南宫二已经带队出发了,忘记了陈冉好像是那个北市市集的合法业主。反正那张新地契是这样写的,唯一合法业主就是陈冉。至于南宫二有没有看到,就不知道了。
陈冉和四仔赶到北市市集外围时候,在直通顺京南北门的主干道上,围着很多很多人!很混乱,各种吵闹!争吵不停!!
陈冉知道,“抄!一定是非法逼迁!闹出事了!四仔,闯进人群穿过去。”
看到地上躺了很多人。遍地血迹,哀鸿遍野。
果然,闹事了,没错!抄!陈冉无奈了!
密骑营的人,正在强行隔开两方的人。此外四仔说还有刑部,顺京府的人,都来了!
“这次麻烦,大了!”顺京府尹王德发,见到陈冉赶来到时,就这样苦笑地讲了:“你北市市集的人,重伤了十六个,轻伤十几个。对方闹事的人,怀疑被北市市集的人打死了两个,重伤了十几个,轻伤十几个。”
刑部主事官也过来说:“”太巧合了,昨日才联合几个衙署,出了地契给你!今就闹出事了!”
北市市集派出几个人来跪下哭求陈冉:“东家少爷,请将军府为我们作主!请密骑营为我们作主!!请东家少爷给我们一条活命之路!“
一个小孩远远地哭着:“东家少爷,我爹被打得好伤,郎中说我爹快要死了,我以后没有爹爹啦!我们家卖不成小笼包啦!!”
陈冉望向刚跑过来护着他的陆游说:“半炷香,我要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具体过程。”
“喏!”陆游去了。
陈冉再对南宫二说:“封锁外围,每隔十个数,无关人等全部清场,无关人等全部撤走,无关人等全部消失。”
“喏!”老二也带人去了。
陈冉看着在场的几位大人,拱着手说:“王大人,第二次合作!多多包涵!”
“刑部主事,我虽是北市市集唯一业主。但我还是密骑营大统领,当今天子下圣旨嘉奖过的密骑营大统领。我会秉公办事。您请放心。”
陈冉刚想再下令时,
“伟公公到!”
伟公公快步走到几人面前说:“咱家受皇上委托,监督现场。各位大人请尽快处理现场。外围,已经接八大营和禁军接管。北城门已落下。”
陈冉看了看北市市集的人,大概千余人!群情汹涌!誓死保护市集!“抄!只能用强的了。”
“王胖子,你有多少人?能举得起水火棍的就行。”陈冉问道。
“大概三百多。”
“大人,如果不想麻烦大下去的话,尽快把你那三百多人全部叫过来,等会听我指挥,记住,只准带水火棍和绑绳。”
陈冉知道,如果今日不趁机一次性解决掉市集的住户问题,还会有下次,下下次!只是没想到,北市住户这么勇。还怼低两件街溜子。但是,北市自己方也伤了三十几人。
“报!“
”大统领!问清楚了,分开双方人事,同时审问的,双方口供印证得上。”
“说!”
“大概寅时,王虎赵虫一众人,聚集北市,分散行事,或撬门,或放火,或推倒危房,或扮鬼神怪,同时骚扰北市住户。”
“住户被恐吓,被惊吓,目的是搬离北市。”
“住户说从大雨后第二日便已开始,每晚担惊受怕。昨日白天开始更是有人警告,晚上会加大威吓手段,不离开北市的话,便每日都有流氓地痞来捣乱。”
“今日早卯时住户组织起来对抗,发生械斗,双方互有伤……亡。”
“北市有住户死了?”
“就是那卖小笼包那小豆丁的爹爹,刚刚没了。他被刺了两……”,探马没有说下去。
陈冉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双拳紧握,呼吸急促。
北市住户又跪下来求陈冉:
“东家少爷!求求你了!帮帮我们吧!我们打伤了人,该审审,该判判!我们认了!你给条活路我们吧!求求你了!”
“东家少爷,我们家在北市最里面,我们家五口人,就那丁点地方,挤挤能住下的,每月我们准时交租子的。”
“东家少爷,我送了收租子那老管家爷爷吃糖的,您留着北市给我们住吧,我们长大了,懂事了,不会打扰别人了的!”
“东家少爷,你们是不是用度不够了?不要卖掉市集,您加我们租子,我们吃少些,多些找干活,早上早些出门干活,你加我们租子,不要卖掉好不好!”
“东家少爷,我家丫头快二八了,你收了她吧!她干活很勤快的,要是她有好福气,你让她白天干活,晚上帮侍寝!她吃很少的,不会多吃的,您,就求您留着市集吧……没了市集,我们就活不下去了。”
“东家少爷,我每月帮您做十几日工吧!你再加些租子,留着市集吧!”
“东家少爷,求求您啦,我家婆娘,还没生育过…她的手艺很好的……您带我婆娘去您身边上工,您留着市集吧!求求您啦少爷!”
陈冉双眼被泪水打湿了,望着眼前近一千多人的住户,他喉咙咕噜了一下,他不敢移动身子,怕动了一下,自己就会哭出来。
远处的小豆丁,正哇哇哇地哭着,喊着已经死去的爹爹,哭求爹爹快活过来,求的就是每日卯时能出摊卖小笼包,赚到那五六十文的让全家人存活的铜板。
小饭店老板也被伤了,为救小豆丁爹爹,把械斗中的他拉了回来小饭馆,被几个泼皮流氓追着用刀砍,饭店伙计厨子拿出砍骨刀,两个一组提着饭桌反抗,才阻挡了泼皮的追砍。
卖山货的店,火才被救熄了,天亮时,被地痞街溜子放火,差点烧死了一家三口。要不是他儿子吵吵要撒尿,老板发现门面不对劲,就会被活活烧死!
老李家的儿子,店里卖鸡鸭鹅,那些流氓半夜趁没人,在所有笼子里投了药,天亮时,老李父子进了鸡鸭鹅,回来就放进笼子里,……鸡鸭鹅吃了那些混了药的鸡食,…都全部中毒死了。
张妈家是帮带人上工的,昨日来了十几家家主,说她带的工人,偷走了家里的贵重物品,现在人还不到,让张妈赔!不然就给她好看。今早来了流氓,问张妈什么时候赔钱,不赔就每日十二个时辰都有人贴身保护她。
………
太多悲惨故事了,三百多户!一千多人,突然间就遭受了无妄之灾。现在只能就流着泪水向东家少爷一一讲述着,我们不要赔偿,有赔偿的话,都交给少爷,就祈求少爷帮留下北市市集吧。
执行着任务的密骑营探马,拔挺着穿着重甲胄的身体,一动不动,但是每个人眼里都在流着泪水,无声抽泣着。
刑部的捕快正在守护着现场指挥点,他们来得最早,但是人数少,有些在分隔双方人群时,也都被误伤了,此刻他们也是眼含热泪,他们当然知道密骑营是穷鬼,从没在户部领过一文钱,当然知道北市市集交的租子也是给密骑营的。所以刑部的人,基本上都去了参加报名密骑营的训练班。献上一点点心意。为了同袍。
顺京府的人是来得迟,他们这段时间要跑雨后重建,跑雨后清淤,跑雨后帮平民百姓修缉房屋,跑哪户房屋被水泡变危房了,要劝住户离开,要带住户去安置点,但是,他们接到集合通知,没人推迟,陆续就有人来到了。
密骑营的人,是轮流出任务的,一出任务就有可能连续几日几夜,或者几个月都有可能。虽然说,有时连续几日,密骑营总部都能凑够三百人出来,但是,或许大家都不知道,这大部分人,也许,都是刚刚才出完任务,刚回到总部的。
陈冉冷眼看着几十个赖在地上呼天抢地,喊爹喊娘,日天日地日空气的流冺地痞街溜子,每个人都形枯骨瘦,营养不良,头发如鸡窝,身上衣服也拉拉垮垮,指甲也满是黑捁,身上散发着臭味,还能看到多日没洗澡的污垢。
“老二,这些人,应不是本地人,或者不是本来就是流冺地痞街溜子。查,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你怎么知道的?”
陈冉前世见过很多的流氓地痞街溜子,个个都是身光颈靓金子响,从没见过这些人会如此污秽的。他们个个都是皮光肉滑,孔武有力!哪会是眼前这几十个人如此孱弱不堪!
陈冉冷冷地望着南宫二,上前瞪着南宫二,“因为他们连乞丐都不如!!”
南宫二打了个冷颤!刚想说什么,得到消息的南宫堂也匆匆赶到了,他拉开了老二,对陈冉拱拱手,“八大营守卫在市集外围候命,现在开始全员听从密骑营大统领调度。”
“好!多谢!高洪坡,南老三,陆塘,你们带狗搜索北市,可有被困在屋内之人,细查可疑之处,…”
陈冉没说完,看到一只狗狗伸直舌头直喘气,还时不时舔着嘴唇。
陈冉转头看了看临时指挥点,王胖子正在倒水喝。陈冉走过去,看到是白开水,他一把把现场唯一一个杯子从王胖子手上抢了过来,倒满水,走了回去给狗狗喝了。
“草啊!!这是我的水水!”王胖子无语了!只能让人去帮找杯子过来。
“高洪坡,你们要确保,不超过一个时辰,必须让狗狗休息半炷香时间,如狗食不够,尽快让人派过来。必须带够干净饮水给狗狗。不得错漏!!以后带狗出任务,务必做到这几点。狗信任你,帮助你,你必须保证它的安全。出发,搜索!”
“其余人暂时别乱动,等待!”
“伟公公,您刚才是说,皇上已知道此事,他要什么结果?”
伟公公心里一惊!
“主子说了,尽快平息,他已经够烦了。”
“好!辛苦伟公公!麻烦继续等一下。我会尽快处理完毕!”
陈冉在等,等的是顺京府的人。
顺京府的人没等到,来了报信,外围来了个看起来就很有钱的人,说是有办法帮密骑营大统领协调流冺地痞街溜子一事,保证以后北市都不会发生此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