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城,天空便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作为一个南方人,阳晨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刚走了一会,地上便积起了厚厚的白雪,整个世界全都变成了银色。
接着,风雪交加,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实在是没法继续往前走了!
“阳大人,这天黑路滑,继续走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看,咱们还是调头回去吧!”车夫老马突然大声说道。
闻言,阳晨掀开车帘子一看,寒风夹杂着雪花直接扑面而来,打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
“老马,赶快调头回去!”阳晨闭着眼,大声喊道。
“好嘞!”
“不,大哥哥,爷爷还等着我回去呢!你们不去的话我自己回去。”小石头一边说着就一边准备下车。
阳晨一看,立即一把就抓住了小石头。
“听话,你也不许去,这暴风雪可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会死人的。”
“我不怕,我担心爷爷……大哥哥,求你了!你放开我。”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犟呢?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爷爷是大人,他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放心,等明天只要雪一停,我就马上跟你去。”阳晨紧紧地拉着小石头,认真地说道。
闻言,思忖了一下之后,小石头只得乖乖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那你可得说话算话啊,明天无论如何也得让我回去。”
“没问题,谁要是食言,那就不是站着撒尿的。”
闻言,小石头终于放心了!
接下来,他便乖乖地跟着阳晨回去了!
吃饱喝足,又穿上了干净又暖和的新衣服,这一夜小石头睡得特别的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一亮,小石头便起床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他跑出来一看,只见地上全都是厚厚的积雪,足足有一尺多厚。
不过,雪早已停了!
“大哥哥,雪停了!雪停了!”小石头兴奋不已地跑到阳晨的房间里,开始一个劲地叫唤道。
“别吵,哥还想睡会。”
阳晨翻了一下身,继续闭着眼睡觉。
“哥,你可别忘了你昨天答应我的事,我现在就要回家找爷爷去。”小石头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别急,现在还早,你再让我睡会,答应你的事,我一定说到做到。”阳晨继续闭着眼说道。
没想到,说时迟那时快,小石头一下子就把阳晨裹着的被子给掀开了!
瞬间,阳晨的整个身子便全都一览无余。
从小到大,阳晨一直养成了喜欢裸睡的习惯,只要一到床上,他就会把自己的衣服裤子全都脱光光。
虽然此时外面冰天雪地,但这炕上的温度还是很高的。
小石头看到光溜溜的阳晨,也是一下子就傻逼了!
阳晨条件反射,立即伸手就捂住了自己的那下面。
“滚!你个野孩子,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阳晨恼羞成怒,终于忍无可忍了!
其实,此时的阳晨也还是一个孩子。
紧接着,小石头一看不对劲,马上便把被子给阳晨盖回去了!
这下,阳晨总算是消了点气了!
“哥,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小石头马上惊慌失措地说道。
看着小石头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阳晨心中的怒火便消散了!
“你这家伙,怎么能随便掀大人的被子呢?老实说,你刚才都看到什么了!”
“我……我啥也没有看见,况且我也是男人,你怕什么?”
“哈哈哈,你才多大,你现在还不是男人,只是个小屁孩。”
“好啦!下不为例,这次就算了!哥原谅你了!”被这么一折腾,此时,阳晨算是彻底醒了!
“你先出去吃早饭,我马上起床,吃饱喝足咱们就走。”
小石头一听,立马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来到厨房,红菱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
连着吃了三个宣软的白面馒头,又喝了一大碗的粥之后,小石头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趁着红菱不注意,他便悄悄地拿了两个大馒头塞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准备拿回去给老爷爷吃。
阳晨起床之后,喝了点稀饭,吃了半个馒头,便带走小石头上路了!
出了城,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低矮破败的泥巴屋,小石头一看,便马上指着说道:“大哥哥,到了!到了!”
车还没有停稳,小石头便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一边跑一边兴奋不已地喊道:“爷爷,爷爷,我有钱了,以后可以给你买吃的了!”
“小石头,你慢点,你等等我。”
阳晨一边下车,一边大声叫唤道。
没想到,小石头还是头也不回的跑了!
看着小石头如此的兴奋,阳晨也只得由着他去了!
“老马,来,搭把手,我们把这火锅端进去。”
“好嘞!”车夫老马马上走过来,和阳晨一起把火锅抬下了车。
没想到,就在这时,只听到屋里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闻声,阳晨马上放下手里端着的火锅,立刻转身跑了过去。
阳晨急匆匆地跑进低矮的小屋一看,立即就傻眼了!
只见小屋里家徒四壁,连一件像样的物件也没有。
墙壁的后面还有一个洞,寒风夹杂着雪,不断地往里面吹。
这小屋就跟个冰窖一样,比外面还要寒冷。
此时,屋里只剩下半张桌子了,另外一半已经被当成柴火烧掉了!
小石头俯在老爷爷身上,哭得死去活来。
阳晨走过去,用手一摸,发现老爷爷早已没有了呼吸,整个身子全都已经僵硬了!
看着满头白发,干枯瘦弱的老爷爷静静地闭着眼睛躺在稻草上,阳晨的心一下子就碎了!
“爷爷,你不能死,我这有吃的。”小石头一边哭,一边马上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大馒头。
他把馒头喂到了爷爷的嘴巴里,但老爷爷始终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时,阳晨突然看到火塘旁边有一个破碗,里面是吃剩下的一点草根和树皮。
……
毫无疑问,老爷爷是被活活饿死冻死的。
在这极寒之地,要是没有御寒之物,没有粮食,谁都活不下去的。
原来,小石头家里早已断了炊,老爷爷把家里唯一剩下的那点粮食全都留给了小石头。
他每次都在孙子面前谎称自己已经吃过了,其实,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吃到过一丁点的粮食了!
昨夜,受了伤之后,他便在饥寒交迫之中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