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散他们脸上!”一机甲喊声道,另外一名应声将抢过的一袋黄豆从跪着的村民头上哗哗淋下。
“不是要抢吗?都给你们好了!”
“儿啊,不要糟蹋粮食……”村民喊着
旁观的机甲看着腕表在涨分,准备把屋里的东西也砸了。
“适可而止你们。”
机甲回头见到走进来没穿机甲的一林,愣了一会问道:“he快穿员?”
“我们可以合作达成双赢。我们搞破坏拿分,你们再制止,只要最后不抓我们,你们也不需要领取任务。”
“中。”一林用方言道,随意点头穿过他们,伸一手把村民拉起来。
丢黄豆的机甲靠近前一个道:“她只有一个人,找她合作靠不靠谱?”
“你搭档呢?男的女的?”
一林朝屋里看,拿起一根擀面杖背身他们把玩:“抱孩子呢,没回来。”
两机甲相视一看,准备撤退。
“喂,说是合作,你们的联系方式呢?”一林转身,擀面杖在手里敲打:“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在哪做坏事。”
两人拔腿就朝门外跑去。
一林掷出面杖近距离砸一个,几步扑身上去将人压倒,扣锁他一只手臂打上:“out”她身下的机甲瞬间数据化消失。
“你这女人真狠啊!”
“是你们的诚意不到位,有想法没有个计划的。”一林施施站起身:“来,说说你的计划,我们合作………跑什么?”
………
“姐姐,跳花绳。”两个小女孩围过来,表情呆滞着用小手把绳子递过来。
与此同时,她们身后的屋子传出男女的叫骂声,锅碗瓢盆的砸坏声。
一林问:“里面在吵什么?”
“姐姐,跳花绳。”小一点的女孩依旧说。
她只得自己思考一会,又问:“为什么要跳花绳?”
“姐姐,跳花绳。”
她挠头无奈,对小女孩伸手:“给我吧。”
小女孩把绳头给她,另一个拉着另一边,小女孩开始边跳边唱童谣:“狼外婆来狼外婆,吃了姐姐啃骨头,答来是在嚼豌豆,分我一根是指头,她的狼眼看着我,大槐树下有皮球,找到的小孩是老大。”
“别……唱了……”一林脸色不太好,她要知道她就不来了。
“啪!”房屋上的瓦片砸下,两机甲在房梁上一追一逃,逃脱不了的前机甲便可以还手,两人便在梁上交手,瓦片不断从屋上落下。
“还打!分数要负了!”一红色机甲在下面喊着,见一林瞅着她打量,她高声:“看什么看?会给你们修好。”
一林真装上了村民一起唱:“狼外婆啊狼外婆。”
“这个npc怎么怪怪的?”她刚说完,一名机甲从房梁上摔下来,梁上另外一个喊:“快淘汰他。”
红甲上去印字。
梁上机甲注意到唱歌谣的小孩和一林便和下面的搭档商量:“看看这里什么任务?”
然而两个小孩只是唱着童谣,完全不搭理他们俩。
“怎么回事?”男的机甲问。
“别耽误时间,走吧,去别处找找。”红甲也没在意。
很快他们去那家吵架的屋里进去调和,跟居委会为人民服务的人似的。
一林寻思是不是童谣有内容,她再仔细听时孩童却不唱了,边上拉绳的大一点的女孩换个身子方向,加入跳绳,自己一边甩一边跳。
“这么厉害?”一林笑着夸赞,老实陪她们在玩。
两小孩交换位置,一林知道她们还要继续,便换个放松姿势继续摇绳,大一点的女孩在中间跳时很安静,脸上没有笑。
一林正无聊地发着呆,符宏抱孩子找来,无言观她一会:“你………挺有闲心啊。”
“做任务啊,正接着做呢。”她一看他怀里抱着的孩子,突然入戏:“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别看我在玩。”
符宏一笑,提抱些孩子上来:“那行,交换角色看看,你有多辛苦。”
“别介,多大事。”
“你玩完绳,还要一起去山上砍柴,拖回来淘米,烧水………”
“等等等等等!”一林震惊:“你从哪里领来这么多任务。”
符宏和她讲述路上听到的事,说他打算花一天时间等到晚上看看情况,这中间就闲着帮村里人干活,刷任务分数。
一林边甩绳边质疑:“你刚刚说的全部是任务吗?”
“不全是,但是王家真有房子,就和那骆驼老伯是邻居,他还把孩子让我带着哄。”
“………”
过一会跳绳的两女孩停下来,带着花绳互相牵着手和他们挥手说再见。
“有没有套出什么有用情报?”符宏凑近一林问着。
“啊?她们根本不理人。”
“你怎么问的?”
一林惊奇张大嘴无言,左右看看后无奈道:“这跟……问的方式有什么关啊?”
“问的方式当然没关,都是一张嘴在叭叭问,但是你问的角度要一个个换啊。关于他们自己,关于村子,或者关于别的。”
“谁能想到?基本她们连答都不答一个问题,正常人就不会问了吧?”
“分数就是这样差开的,你明不明白?”符宏站得笔直俯看甩累蹲着的一林,仿佛身后有一道学霸的光自照来。
“………”一林默默起身。
“走,还孩子去。”
一林跟上他,不解问:“你不会,真的要等到晚上吧?”
“等啊,线索都出来了。”
她看向别处房屋,道:“我觉得吧,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可以三天各参加一个项目,万一其他项目分更高呢?”
“下面的项目只会更难,第三项目的演绎区需要选手自行排演情景,限时十分钟,由评委从共鸣点,幸福点,情节安排打分,共三百分满分,你有剧本吗?”符宏侧身看她,比她高半个头的身高优势。
“左右都是爱恨情仇,可以想一想。”
符宏应声赞同。
一林接着打商量:“那我去写剧本,就不参与你的那个晚上计划了。”
符宏疑惑,发出“嘶”的疑惑看过来:“你,不会怕黑吧?”
“谁怕黑?刚刚听小孩们的童谣内容,狼外婆吃小孩,可狼外婆怎么会说话?还有大槐树下皮球!我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我坚决不去。”
“主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大主人观察之下,你确定不去吗?”
“我去!我差点忘了!”
“这座村里的人都是数据,怪事也是数据编排的,你大可不必……”他再看一林时,女孩脸上有特种兵一般的坚毅眼神,把透明衣领竖起来侧看他:“怎么?”
“你——很适合当演员。”符宏沉默半晌。
“什么?”一林没听懂。
“所以你晚上真的不去?你本领还可以,我不在你一下刷了二十五分。”
“是吗?没在意。那么说淘汰两个人就是二十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到了屋子,把孩子准备还给老叟,老叟拒绝,他要去村口打牌,顺便让他们两个把房里柴火砍了,也不用去山上跑一遍。
于是符宏把孩子放一旁的竹筐里,撸起袖子拿砍刀,拾起柴火捉住着安静砍半,一林便在舀米洗净入锅。
她盖锅盖时沉沉叹息一声。
符宏问:“你在娇喘什么?”
“…………”一林差点握不住盖子,背后朝他举勺柄:“信不信我能抽过去?”
他一笑:“那你在叹什么?”
一林把劈好的柴火摆入炉灶里:“觉得无聊了,参赛之前我以为这里面像什么炫酷的比拼,有丰富的任务对象,对手会出什么绊子给我,以及我如果拿到坏人剧本,不,好人剧本会怎么样,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无聊。”
“柴米油盐,我怎么也想不到。”一林对着黑灰里的柴火摇头。
符宏低头在笑,抱着柴火到她身后的柴火堆处放下道:“无聊了,就说说你的恋情,我说不定可以开导开导你。”
“大哥,我们现在正在直播……我出去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符宏拍手灰:“有多少人乐意看我们劈柴的?有的都是去看精彩赛区。”
他返回自己的劈材位:“再说,哪有人生活都是快节奏的,我们大多数生活都是这样的,循环往复,你适应了就好。”
“怎么你说话……那么……不符合……”一林一时找不出话来形容。
“你是不是经历了什么?”
“一定要经历什么吗?”符宏停下来看她那边,但是视线被高灶台挡住,他只得收回继续手上。
一林听着屋子里的砍柴声,弯腰在灶里生火:“不知道……”
“你觉得情感包括什么?”
“爱情,友情,亲情……怎么问这个?”
符宏不疾不徐:“我利用手石听过你心声,也初步推测过你。”
“哦,我是什么样的人?”一林来了兴趣问着,她也不担心直播情况,不知是自信自己的正面形象还是忘记了。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你好像对周围状况都处于游离状态,看似事事在关心,其实大多三分表面。”
一林缄默一顿,追问一句:“什么意思?”
“我在问你,如果你现在超过三分在乎的东西没有了,你会去哪?”
“…………”
“而且,不会有人既处于游离状态,又能关注到事情的细节,所以你身上是有什么………桥梁吗?”
x一惊,躲去一林身后。
“没有那座桥梁,你可能就失去与外界沟通,从而也没有现在超过三分的在乎。”
“以上,都是我的推测,你觉得呢?”
“全错。”一林回答,用吹火筒吹着炉灶的火。
符宏耸耸肩,并不觉得尴尬。
一林放下吹火筒,望着火光里道:“既然你推测了你搭档,我也来试试。”
“尽管试。”符宏不担心,她没有这方面的本源之力,从得分上来看她属于筠戊那样的纯战斗型,而且能被筠戊盯上的人,实力都不俗。
“你是规划部的实习生?”
“对。”
“那你为什么要去规划部?”
符宏将柴火立好,一砍刀劈下:“没有为什么,生活需要。”
“你也是因为没有点数了?”
“也是?只是按部就班了,你呢?身边的人有关于哪一部的推荐信?”
“推荐信?那是什么?”一林看躲身后的x,准备让它解说。
“主人,这个推荐信与您没有关系,那是普通人必须要有的材料。你要进某个部门,光是考核不够,再这之前,需要推荐信和投保信以及自我简历,然后是参加一轮又一轮的公开宣讲会初试,不过,要么重新找人脉换部门,要么继续或放弃。接着是一对一复试。”
“前面说的公会,它能吸引相关部门进有威信的公会内部面试,这种是最有效最快的途径。如果一个公会能被很多高层人看到,那就要大发亨运!”
符宏抛下砍刀走过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呢?你,在干嘛?”他凑过来看火,火都灭得差不多了。
“寂寞无垠的火……不上心,来,把位置给我,诶!还有吹火筒,留下。”
一林坐一边看他忙里忙外,她不知道其他人那么辛苦,以前不明情况便对他们的生活妄加建议,以为自己没点数就是穷了。
她声音无意识地放轻:“那这场比赛,你打算吸引赏识你的人收你进去吗?不对,应该是在部门里面能升职加薪。”
符宏乐观笑着,把吹火筒放下,夹木屑丢进去,道:“我们呐,就像它们一样,细枝末节又渺小,扔进灶台里只是为了让大火烧起来。”
灶台里开始烧出小的噼啪声,浓郁的烟雾气从里面扑面而来,他慌忙难受眯眼着扇了扇,赶紧从里面抽出一把柴火,冲一林挑眉笑:“湿的,你怎么都不摸一下就丢进去?”
他边说边去身后拿柴,一林在旁边好笑逗他:“你看,我把里面一根内定的柴火淘汰了,所以说没有能力,它们站不稳多久的。”
符宏拿着一根新柴看她骄傲的样子,道:“你看,这是什么?”
他扬扬手里的柴火,笑着看她呆愣无言的样子,手上不停地丢进去。
他还没说什么,一林不平顶嘴道:“什么,尚方宝柴吗?”
符宏笑弯腰边在摸半边被火光烤热的脸:“鬼灵精怪的你,我在跟你说这柴,少了一根还是会被补上来……你真的幽默……”他放开在朗笑,侧脸有一道笑纹,亚麻色短发发梢被小孩薅乱倔强立着,喉间伏着明显的喉结。
“所以,我说你呢,参加比赛难道就是为了参与吗?”
“拿点数,捞个前几名积累名声,不过被第三方排挤出去的可能性更大。”符宏静下来陈述:“新手没有几个能挤进去,包括筠戊他们那一方,上面有人刻意压级,也许都不需要压级,我们需要的救命履历,对他们来说只是众多炫耀的勋章,匹配赛题目说不定都能泄露了。”
“你不该那么悲观……上层没有你想的那么……那么……”她只接触了宁奕一个,可现在还有一个不定立场的云素,她也不敢确定了。
符宏低头看火,也不戳破她的心虚,时不时夹换灶台里木材位置,让大火持续烧起来。
屋里一时静寂无声,只有火灶里小声的烧灼声。
x飘到一林膝盖上,漆黑的大眼看着她:“主人,那我们还要去参加赛区吗?漏题的话,胜率就低了,就等于他们拿到小说剧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也只是说可能而已,别悲观。”一林摸摸它的头。
她对符宏又道:“我明白你想法了,想在单机区混个好分数,接下来的项目分数不高也不用紧张,对吧?”
符宏脸上又笑,侧过来看她一眼复又望着火:“我只是想摆烂不去拼分。”
“难怪你那么悠闲,还砍柴,还烧饭,还还……”她指着竹筐里的孩子:“抱孩子??搁这崇尚五柳先生吗?”
符宏闲适往后坐一坐:“生活就是,你说的柴米油盐,填得满满的。找对象也是,找一个会过日子的,啰,像我这种。”他颇为自豪指指自己:“安于平平淡淡的生活。”
“不会很无聊吗?”一林没笑话他。
符宏啧声:“你还是没懂,大多数人时候生活都是这样,学我这样,放松,专注于事情本身。”
一林听着灶炉的火,玩笑道:“可惜没有雨声,不然意境就有了。”
她叹息一声:“行吧,既然没有人看我们,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符宏放下铁夹:“你问。”
“如果你现在平静的生活会被某个人打乱,走向未知,你要不要阻止?”
符宏看着她道:“你在犹豫,有顾虑?”
一林拍拍手灰:“有一些。”她挠挠鼻上:“我也不知道在顾虑什么,我其实来大陆时间不久,大多数时间泡在穿行世界里,像你说的,可能对这个世界很淡漠……”它有一天真是没了,我也只会因为宁奕苦恼而稍微……
她才不会真的拼命查清,查清云素要做什么,她只是觉得那人行事太过极端,看人不顺眼就要下手。
可如果那人真的是疯子,又怎会教出宁奕呢?如果有机会和她聊聊就好了,自己也是没救了有这样的想法。
“人又不是一成不变的,漠视又没有罪,逃避也没有罪,承认就好了。”符宏沉声道。
一林从思考中抽出,碰他肩膀道:“光说我了,你呢?你的生活呢?”
符宏指着火:“这不就是?”
她笑:“瞎扯。”
“好,收拾收拾,炒菜。”
“你去,我不会。”
符宏:“??”
一林起身回头瞅他一眼:“怎么,谁规定女生必须会炒菜?”
“一道菜都不会?”
一林敷衍:“啊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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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腕表显示:75
两人扛着铲子去大槐树开挖,血没看到,就是土越挖越黑,还有一股腥臭断断续续着入鼻。
符宏踩脚在铲子上助力铲动,边到:“你拿腕表的亮照一照,别让我把头给铲破了。”
一林:“………你礼貌吗?”
她伸一只手出去,一束白光打在蚯蚓钻动与虫群乱爬的黑土上。
一林强行控制表情管理,嗓子里小小哼高尾音:“嗯——噫……”
“觉得很惊喜?”
“快,早点结束……麻烦。”她都不想抽时间打人。
“是的一林阁下。”符宏含笑道。
不多时,一林照到黑壤下颜色不同的物件,她让符宏停手,小心从周围动手。
符宏一样蹲下来看她:“你为什么不动?”
“我给你喊加油。”
符宏无声地看着她,无意识朝外瞟一眼立刻扑她摔到一边,原本位置随后甩来狠戾破空声的长鞭尾。
长鞭追着他们抽来,符宏反应及时开启坚固土盾,鞭子实实击打盾面上甩出裂痕,灼烈的火舌从裂痕钻入,符宏应声扭脸在一旁,带起的风意吹动他们身后的植被。
“你没事……”
符宏脸上从一道偏颇的鞭痕上流血,流入他嘴鼻里。
白天的红甲拖着鞭子从夜色里走出:“不好意思了,同行。”
“你们!”一林要起身,符宏压住她的手先开口接上:“我还以为只有我们愿意等到天黑呢。”
“欺人太甚他们……”
符宏无声朝她动动嘴。
她的搭档把土里物件拿出来扛着就走,红甲对他们道:“算你们识相。”
“你为什么……”一林想不通,等对方走后便猛然起身。
符宏抹着脸上的血,情绪比没事的人还平静,他坐脏土上道:“难道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喂,你疼不疼?起来,快,追上去。”一林伸出手把他拉起来。
“又不靠脸吃饭,擦擦就好了。”符宏抬起胳膊擦脸,他见一林皱眉不顺气的样子又笑:“你是不是忘了我有什么能力?”
一林愣一愣,也相视一笑,转佩服道:“这是不是你计划里面的一环?让他们带我们去。”
“你又把我想太好了,都是意外啊,我防护都来不及开全,你看看,再偏就打到眼睛了。”符宏真伸脸过来给她瞅。
一林插腰在笑,推他一把回去。沉松一口气,释怀道:“那你说,接下来呢?”
“看电影。”符宏答,不慌不忙捡起铲子:“这是谁家的?我们把它还回去。”
“怎么,还让问问那家有没有爆米花?”
符宏抱着铲子笑问:“你瞧瞧这个时代有没有?”
“你都看电影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不是说的那个电影,是人现场演的那个。”
一林秒懂,接话道:“行,那你来导戏告诉我地点,我就负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