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昌翼不负众望中状元,梦雅千方百计阻姻缘。
作者:随夜梦潇湘   翼瑾风云记最新章节     
    梦雅和小玉也到了东京城,梦雅更加迷惘不已,手足无措了。梦雅感叹道:“在这四衢八街的东京城寻一人,无疑于大海捞针,且大比之日日益迫近,该如何是好?”小玉回道:“小姐不要灰心,我们就一条街道一条街道找,一家客栈一家客栈找,定能找到少爷”。梦雅答道:“只好如此了”。那二十军士也愿意帮梦雅寻人,他们分成几队,开始在东京城寻找昌翼。
    昌翼与朱瑾每日读书温习,弹琴赋诗,论古谈今,志趣相投。闲暇之余,还能吊古寻幽,寄情山水,情意相通。二人亦在朝夕相处之间,卿卿我我,浓情蜜意,海誓山盟。
    梦雅和小玉一连几日追踪觅影,几乎寻遍了四衢八街的客栈,皆不见昌翼踪影。
    大比之日已到,经过如火如荼的应试,最终昌翼从几千考生中脱颖而出,被皇帝朱友贞御赐为新科状元,赵岩为榜眼,李振之子李旭辉为探花,三人皆向皇帝朱友贞跪拜谢恩。朱友贞敕旨昌翼夸马游街三日,以示尊崇,并令太尉杨师厚代替自己设宴,嘉奖新科进士,以示恩泽。
    昌翼头戴紫金大红帽,身着艳丽大红袍,脚蹬深黑长靴,侍从前簇后拥,衙役鸣锣开道,甚是威风。士绅商贾和平民百姓更是为了一睹新科状元的风采,竟将东京街道围得水泄不通。昌翼终于体会到了“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快感,也亦理解“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的心境,此等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梦雅和小玉见东京街头巷尾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甚是诧异,一番打听后,才知道是新科状元袁昌翼在夸马游街。梦雅和小玉大步流星,不一会赶上了游街队伍,拦住了游街队伍的去路,昌翼定睛一看,原来是妹妹梦雅,昌翼喜出望外,便将梦雅和小玉一并带回了状元府。
    昌翼给梦雅兴致勃勃的介绍状元府如何气派非凡,金碧辉煌,但梦雅全程一副心不在焉,漠不关心的样子,让昌翼顿时没了心情。昌翼不解的问道:“想当日妹妹送我出村,临别赠言他日相见之日,愿兄长已蟾宫折桂,必千杯相庆。愚兄每时每刻牢记于心,并以此言自勉自省。如今愚兄侥幸高中,妹妹不为我喜,反而愁眉不展,不知为何?”梦雅答道:“兄长不负众望高中状元,真乃可喜可贺,只是...只是...”。昌翼见梦雅吞吞吐吐,疑惑不解,说道:“只是什么?妹妹不妨直言相告”。梦雅心想不知道给兄长从何说起,如若直言相告,兄长亦未必会全信,可能还会适得其反,此事还是等爹娘到京城再说,便对昌翼言道:“兄长不必担心我,我只是舟车劳顿已久,才会身心俱疲,休息几日便可无事”。昌翼答道:“既然如此,就请妹妹在状元府休息几日,养精蓄锐,我还要去赴琼林宴”。梦雅回道:“兄长请便”。
    昌翼走后,梦雅对小玉说道:“我们还是来迟一步,兄长如今已高中,形势现在更加糟糕,我急需与爹娘修书一封,讲明京城事由,邀他们极速到京,以免事态更加恶化”。小玉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昌翼赵岩李旭辉等人共赴琼林宴。昌翼到达文华殿后,看见赵岩等人早已虚席以待了。
    赵岩见昌翼走来,忙迎过去,言道:“袁兄果然名不虚传,状元之位亦是手到擒来,我赵某自愧不如,输得心服口服”。昌翼回道:“赵兄过谦了,我只是侥幸而已。你我兄弟聚仙楼一别已有数月,今日重逢可要一醉方休”。赵岩答道:“有劳袁兄对我挂念,醉酒就大可不必了,如今你我皆是天子门生,得注意礼节”。昌翼答道:“赵兄教训的是,都是我口不择言,是我冒失了”。赵岩答道:“我也是一时之言,望袁兄不要放在心上,袁兄这边请”。昌翼回道:“闲谈之语,自当一笑置之,赵兄请”。
    昌翼坐到自己位子后,对赵岩说道:“想必那位就是李探花吧”。赵岩回道:“袁兄果然目光如炬,来我给你引见”。昌翼回道:“有劳赵兄了”。
    昌翼随赵岩来到李旭辉位前,赵岩说道:“李探花,我给你引见,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今科状元袁昌翼”。李旭辉闻言,赶紧起身回道:“袁状元文思泉涌,才高八斗,今日得见,小可三生有幸”。昌翼回道:“李探花你也不遑多让,我袁某也对你仰慕已久”。李旭辉回道:“我那点墨水,可不敢在状元和榜眼面前班门弄斧”。赵岩答道:“李探花你可是名门之后,令尊丞相大人随太祖爷南征北战,为大梁立下了赫赫之功。如今位居三公,可是受万民敬仰”。李旭辉回道:“家父确实有功与朝廷,可小可至今寸功未有,不敢与家父相比”。昌翼言道:“虎父无犬子,李探花自有过人之处,李丞相之名闻名遐迩,乃大梁的柱国,英雄盖世,我敬佩不已,如若李探花不嫌我唐突的话,我还想去您府上拜谒丞相大人”。李旭辉回道:“袁状元能光临我府,小可欢迎之至,家父自然也是高兴不已”。
    突然,杨师厚进来言道:“老夫看各位谈得不亦说乎,不知诸位在谈些什么呢?”众人异口同声答道:“拜见太尉大人”。杨师厚回道:“各位免礼,你们都是此次殿试中的佼佼者,亦是栋梁之才,我们大梁以后的繁荣昌盛就靠你们了”。众人齐声答道:“谨遵太尉大人教诲,愿为大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杨师厚言道:“老夫奉陛下旨意,特来为众位赐宴,来人上酒菜”。众人答道:“谢陛下隆恩”。
    杨师厚端起酒杯,言道:“承蒙陛下隆恩,让老夫能与你等栋梁之才在此共襄盛举,老夫我不甚荣幸,为表心意,老夫先干为敬”。众人闻言皆答道:“不敢当,太尉大人德高望重,还是我等敬太尉大人”。说完,众人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杨师厚言道:“与你等朝气蓬勃之人今日共处一室,老夫也顿感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老夫今日高兴,再饮一杯”。众人皆答道:“我等陪太尉大人满饮此杯”。杨师厚言道:“今日乃你们金榜题名的大好日子,你们都不必拘束,在此权当自家,吃好喝好”。众人皆答道:“谢太尉大人”。
    众人都在吃宴之时,杨师厚缓缓走到昌翼面前,言道:“想必这位就是新科状元袁昌翼吧,果然是一表人才”。昌翼赶紧站起来回道:“正是学生”。杨师厚言道:“状元一手锦绣文章,秀口一吐,便是整个大梁,你乃胸中有沟壑之人,老夫我赞叹不已,陛下对你更是推崇备至,望状元今后全心全意能为朝廷出谋划策,大梁的明日就靠你们这些新生力量了”。昌翼回道:“太尉大人过誉了,学生诚惶诚恐,学生愿一生追随太尉大人”。杨师厚言道:“老夫已垂垂老矣,不中用了,大梁的明日还要仰仗你等”。昌翼回道:“太尉大人正是春秋鼎盛之时,何谓言老?学生有个不情之请,望太尉大人能够允准”。杨师厚回道:“状元请说”。昌翼回道:“学生愿弃笔投戎,愿跟随太尉大人上阵杀敌,马革裹尸,扫清六合”。杨师厚闻言,大惊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夫真是小看你了,本以为你只是文弱书生,没想到你竟有如此雄心壮志,真让老夫刮目相看”。昌翼答道:“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杨师厚言道:“袁状元豪气干云,老夫我求之不得,只是你如今贵为新科状元,老夫可不敢与陛下横刀夺爱,此事还须禀明陛下,再行定夺”。昌翼答道:“一切听太尉大人安排”。杨师厚言道:“老夫有一私事想问与袁状元,不知当讲不当讲?”昌翼回道:“太尉大人请说,学生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杨师厚言道:“袁状元年方几何?可曾成家?”昌翼回道:“学生今已20,不曾成家”。杨师厚言道:“如此老夫心中就有数了,老夫还有要事要办,先行告辞”。昌翼回道:“学生送太尉大人”。
    杨师厚走后,赵岩郁郁寡欢,心想杨师厚狗眼看人低,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却对袁昌翼情有独钟,不知道自己哪方面输与袁昌翼呢?他袁昌翼何德何能?竟得太尉大人如此赏识,在琼林宴上出尽了风头,自己则黯淡无光,赵岩越想越愤愤不平,自己殿试中比袁昌翼稍逊一筹,现在又被袁昌翼比了下去,这袁昌翼恐怕会成为自己仕途上的绊脚石,亦会成为自己人生路上棋逢对手的竞争者,自己绝不能甘心认输,绝不能坐以待毙,低人一等,一定要想方设法除之而后快才是。
    杨师厚出了皇宫,就马不停蹄往家赶,心想那袁昌翼才华横溢,若能被自己招为东床快婿,不但可以纳为己用,还可以解决婉儿的终身大事,岂不是一举两得吗?杨师厚越想越觉得高兴,便快马加鞭往回赶。
    这边朱瑾绕有兴致的在歌唱,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丫鬟香草半开玩笑说道:“公主,您可真有闲情逸致啊,您的心上人都被人抢走了”。朱瑾害羞的回道:“香草你胡说什么呢?小心我撕烂你的嘴”。香草回道:“公主您连我都瞒着啊!虽然我只是丫鬟,可是咱俩一块长大的,您心中想什么我都了然于胸,何况前几日我都瞥见您出门偷偷约会了,您还不承认吗?”朱瑾答道:“那就算我有心上人吧,可为何被人抢走呢?你肯定是在信口胡诌”。香草回道:“我听闻新科状元文质彬彬,满腹经纶,今日夸马游街更是名声大噪,琼林宴上深得太尉大人赏识,满朝文武更是对其赞不绝口”。朱瑾得意的回道:“这不正说明我目光如炬吗?有识人之明吗?昌翼出类拔萃吗?”香草答道:“您可真是我的傻公主啊!如此良人,京城达官显赫,士绅商贾之家必争先恐后与新科状元结亲纳婚。倘若被人捷足先登,公主您就悔之晚矣了”。朱瑾回道:“香草你胡说,昌翼对我情深意重,忠贞不渝,此生非我不娶,我也非他不嫁,定然不会变心负我”。香草答道:“公主啊!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生性凉薄,自古皆然。表面与你甜言蜜语,背后与他人厮混常有之”。朱瑾回道:“香草你越说越没边了,我不理你了”。说着,朱瑾便拿起一本书观看,香草言道:“公主您真是气定神闲,即使状元为人处世值得信赖,可不能保证他会在百花丛中过,丝毫不沾身吧。如若您对他真的有情有义,真的愿与他比翼连枝,就应该求陛下为你们赐婚,让此事盖棺定论,那您真的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朱瑾听完香草一席话觉得有点道理,决定进宫求皇兄朱友贞赐婚。
    杨师厚回到杨府满头大汗,婉儿见此连忙倒茶,言道:“父亲大人,请用茶,您何故如此?”杨师厚回道:“赶路赶得太急,累得为父上气不接下气”。婉儿答道:“父亲大人可有急事?”杨师厚答道:“是大喜事,故为父迫不及待回来想告知与你”。婉儿回道:“可是父亲大人又加官进爵了?”杨师厚回道:“为父位列三公,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加无可加了”。婉儿回道:“那还有何事?能让父亲大人如此高兴”。杨师厚言道:“当然是你的终身大事有着落了,为父当然欣喜不已”。婉儿娇羞的低下头了,回道:“女儿宁愿一辈子陪着父亲大人,也不愿嫁人”。杨师厚答道:“你这说什么胡话呢?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婉儿回道:“可我不想离开父亲大人,也不想让父亲大人孤苦伶仃”。杨师厚言道:“那怎么行?为父已年老体衰,恐再陪不了你几年了,你是为父的掌上明珠,为父自然要为你找一位如意郎君,为父才能放心离开”。婉儿答道:“爹爹您不许胡说,您老当益壮,风采依旧,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杨师厚言道:“为父也想长命百岁,也想一辈子陪着你,可时光老人不允许啊!为父最大的心愿就想看到你风光出嫁,一辈子幸福美满”。婉儿答道:“爹爹所言极是,是女儿糊涂了”。杨师厚言道“那你可有意中人?为父帮你牵线搭桥”。婉儿答道:“自古婚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女儿一切听爹爹安排就是”。杨师厚言道:“你人生大事,为父不敢自专,得你称心如意才行”。婉儿回道:“女儿久处闺房,未识得良人。想必爹爹心中已有人选,只要爹爹满意,自是良配”。杨师厚言道:“为父确实心中有属意人选,为父对他十分满意,不知女儿能否钟意?”婉儿回道:“不知是哪家公子王孙?让爹爹如此满意”。杨师厚答道:“是新科状元袁昌翼,他剑眉星眸,玉树临风,又卓尔不群,和你乃是兰菊庭芳,凤凰于飞”。婉儿答道:“那状元才学人品比之爹爹又如何?”杨师厚答道:“为父操刀伤锦,恐不能及他”。婉儿回道:“袁状元博学多才,女儿亦有耳闻,夸马游街之日更是满城皆知,传得神乎其神,女儿心痒难耐,也想一睹其真容,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满城百姓如此神魂颠倒,只是无缘得见”。杨师厚言道:“既然女儿如此说,为父自当立马为你缔结良缘”。婉儿回道:“可如此温文尔雅,贤良方正之人,满城皇亲贵戚必争着抢着与其结亲,恐难落到女儿头上”。杨师厚言道:“女儿,你多想了,我虽说不是什么皇亲国戚,那也是位高权重,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只要女儿你看中的东西,为父自然帮你拿到手,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你争抢夫君,除非他鼠目寸光,活得不耐烦了”。婉儿回道:“可女儿怕袁状元看不上女儿,只是女儿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那就贻笑大方了”。杨师厚答道:“女儿你不必妄自菲薄,你虽说不是金枝玉叶,那也是我杨师厚的掌上明珠,那也是雍容华贵,钟灵毓秀的大家闺秀,配他袁昌翼绰绰有余”。婉儿答道:“那该让何人为媒?”杨师厚言道:“为父自会请陛下赐婚,让你风光出嫁”。婉儿回道:“一切有劳爹爹操心”。杨师厚言道:“你就在家等为父消息,事不宜迟,为父马上进宫求陛下赐婚”。婉儿回道:“女儿送爹爹,祝爹爹旗开得胜”。
    朱瑾进宫去见朱友贞,朱友贞问道:“皇妹已几日不曾谋面,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朱瑾跪下说道:“臣妹求陛下赐婚”。朱友贞闻言大吃一惊,说道:“皇妹欲嫁何人?可有意中人?说与朕听”。朱瑾答道:“臣妹与新科状元袁昌翼早已情意相通,此生非他不嫁,求陛下赐婚”。朱友贞闻言说道:“皇妹眼光不错,想那袁昌翼玉质金相,才高八斗,乃栋梁之才,与皇妹你乃天作之合,佳偶天成啊”!朱瑾大喜道:“既然陛下对昌翼如此推崇,就请陛下赐婚”。朱友贞说道:“朕立刻下旨为你二人赐婚,并令钦天监为你们选一黄道吉日,择日为你们成婚”。朱瑾说道:“臣妹拜谢陛下隆恩”。朱友贞说道:“你我兄妹之间无须客气”。
    朱瑾刚要出宫门,恰巧碰到了杨师厚。杨师厚见朱瑾迎面而来,赶紧言道“臣拜见长公主殿下”。朱瑾回道:“杨大人快快免礼”。杨师厚答道:“臣还要进宫面见陛下,不能久留,请恕臣失礼”。朱瑾回道:“杨大人请便”。
    杨师厚进宫,跪下言道:“微臣拜见陛下”。朱友贞回道:“太尉快快免礼平身,来人给太尉赐座”。杨师后回道:“多谢陛下”。朱友贞说道:“朕看太尉满头是汗,可否有急事?”杨师厚回道:“微臣此来是恳请陛下赐婚的”。朱友贞闻言,嘀咕道:“今日是什么黄道吉日,竟有这么多人想要赐婚”。杨师厚问道:“陛下刚才说什么?微臣老耳昏聩,没有听清楚,还请陛下再说一遍”。
    朱友贞说道:“没有什么?太尉想为谁赐婚?”杨师厚回道:“是小女婉儿”。朱友贞问道:“婉儿欲嫁何人?”杨师厚脱口而出,说道:“今科状元袁昌翼”。朱友贞闻言,吓了一跳,回道:“怎么都想嫁袁昌翼啊?”杨师厚问道:“还有谁?”朱友贞回道:“实不相瞒,先前长公主说她与袁昌翼两情相悦,求朕赐婚,朕已经应允了”。杨师厚回道:“那就能怪小女与袁状元没有缘分”。朱友贞说道:“太尉不必灰心丧气,今科进士人才济济,与婉儿小姐也是良配,太尉大人可以随便挑”。杨师厚回道:“可婉儿只对袁状元情有独钟”。朱友贞说道:“这就难办了,杨小姐雍容华贵,典雅大方,又是太尉大人掌中之宝,又不能委屈她做妾,朕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杨师厚回道:“陛下不必为小女的事劳心费神了,微臣回府与小女讲明实情,小女自会理解的”。朱友贞回道:“此事是朕对不住太尉大人”。杨师厚回道:“陛下言重了,凡事讲求个先来后到”。朱友贞回道:“太尉大人深明大义,朕心幸甚”。
    薄暮时分,传旨太监钟阳喊道:“皇帝圣旨到了”。昌翼赶紧带着全府人出来跪听圣旨,只见钟阳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科状元袁昌翼,仪态俊美,品行高雅,学富五车,深孝朕躬。朕将胞妹萧县长公主许配与你,择日成婚,望你善待公主,举案齐眉”。
    见昌翼半天纹丝不动,钟阳不解的问道:“状元为何不接旨”?昌翼答道:“我已有倾心之人,不能承其皇帝陛下美意,故而不能接旨,还望大人回去如实向陛下禀报”。钟阳说道:“大胆,你竟敢违抗圣旨,不要命了吗?何况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属平常,别叫我为难”。昌翼斩钉截铁说道:“我绝不做那薄情寡义之人,定不会负佳人的”。
    朱瑾听到昌翼对自己如此痴心,感动不已,站出来说道:“我就是萧县长公主,你还不接旨吗?”昌翼抬头一看是朱瑾,便兴高采烈说道:“臣接旨”。
    钟阳走后,昌翼对朱瑾说道:“今日真的是高兴,喜事接二连三,先是偶遇家中妹妹,现又承蒙陛下赐婚,真的是三生有幸”。朱瑾说道:“你不会怪罪我先前与你没有言明身份吧”。昌翼笑着说道:“你倘若早日言明你是公主,我早避而远之了,哪敢靠近?”朱瑾说道:“我又不是母老虎,有这么可怕吗?”
    梦雅在屋内看着这二人如此甜蜜,不由得心生干醋。小玉也看不下去了,出来说道:“少爷,您可是读圣贤书之人,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陌生女子搂搂抱抱,打情骂俏,有伤风化啊!”。昌翼见小玉出言不逊,忙制止道:“小玉,你不许胡言乱语,此乃长公主殿下,亦是我未过门的夫人,你不许无礼”。小玉见昌翼如此维护朱瑾,气得跑了。
    小玉气愤的对梦雅抱怨道:“小姐您也看见了,少爷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如何向老爷交待啊!此前少爷中状元已是犯了老爷大忌,现在又被皇帝赐婚,老爷知道后还不被气死吗?少爷现在公然违背老爷,简直大逆不道,我们该如何是好?”梦雅说道:“此事越来越棘手,不知道父亲大人几时才能到京城,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兄长一错再错下去”。小玉说道:“小姐您打算怎么做?”梦雅说道:“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只能暂行缓兵之计,你先去大街上找一江湖术士,花钱买通他,让他替兄长和朱瑾合假的八字”。小玉说道:“小姐,此法太损了吧”。梦雅无奈的说道:“我已黔驴技穷了,为了不让兄长继续沉沦下去,只好出此下策了”。小玉说道:“小姐用心良苦,我明白了,马上去办”。
    小玉走后,梦雅从卧房出来,来到正厅后,见昌翼朱瑾二人正在卿卿我我,你侬我意的,好不甜蜜。梦雅故意咳嗽了一声,昌翼和朱瑾见有人进来,急忙害羞得散开了。昌翼转眼一看原来是妹妹梦雅,急忙说道:“妹妹快过来,见过长公主殿下”。梦雅忙向朱瑾作揖答道:“民女见过长公主殿下”。朱瑾连忙扶起梦雅说道:“果然是天生丽质,温婉可人,怪不得昌翼对你赞不绝口”。梦雅也不甘示弱回道:“公主也不遑多让,果然是倾国倾城,怪不得兄长对您痴心不改”。朱瑾答道:“妹妹清新可人,我正好有礼物送与你”。说着,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欲交与梦雅,谁知梦雅回道:“我只是粗俗不堪的乡下丫头,哪比得上公主您金枝玉叶呢?此等贵重礼物,民女不配,公主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朱瑾闻言,尴尬不已,昌翼见二人有点明争暗斗,剑拔弩张之势,急忙说道:“你我二人皆是我的亲人,都是绝世佳人,不分伯仲”。梦雅生气的说道:“兄长你只会当和事佬,我有事与你商量”。昌翼说道:“既然有事,妹妹直说无妨”。
    梦雅说道:“我有家事与你商量,有外人在场,岂可明言?”昌翼答道:“公主是你的嫂子,不是外人”。梦雅说道:“等过门再说,现在还不是”。朱瑾觉得梦雅处处针对自己,心里不舒服,决定抽身而退,便说道:“现在时辰不早,我正好回宫有事要向陛下面奏,就不打扰你们了”。昌翼说道:“公主,我送你出府”。梦雅见昌翼撇下自己,头也不回的走了,醋意更浓了。朱瑾边走边说道:“我不知与梦雅妹妹有何误会,为何她对我处处针对,敌意甚浓?”昌翼说道:“公主多虑了,梦雅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公主绝无恶意,公主千万别放在心上”。朱瑾说道:“我岂能与她置气,岂不显得我小肚鸡肠,你回吧,明日我再来看你”。昌翼让香草仔细照顾朱瑾,昌翼一路目送朱瑾轿子消失在人海中,才回驸马府。
    袁华夫妇接到梦雅书信后,顿感天塌地陷了,和张心健商议后,袁华决定和张心健共赴东京。
    昌翼见梦雅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忙问道:“妹妹你不是有事与我商议吗?”梦雅不情愿的回道:“你眼里只有你的公主,哪会理会我的存在啊?”昌翼说道:“刚才怠慢妹妹之处,我向妹妹赔礼道歉”。梦雅回道:“我可不敢让新科状元向我赔礼”。昌翼答道:“妹妹你就大人有大量,饶恕我好吗?”小玉进入正堂后,对梦雅耳语了一番。梦雅说道:“不是妹妹我小气,只是兄长行事过于草率了,婚姻乃人生大事,两人合八字乃天经地义的,兄长你和朱瑾没有合八字,就私定终身,有违常理“。昌翼答道:“八字乃迷信邪说,不足深信,何况我与朱瑾两情相悦,情比金坚,没有合八字之必要”。
    梦雅争锋相对道:“合八字乃祖宗习俗,自古有之。如若你与朱瑾真的是良配,八字自是相得益彰,合一下有何不可?”昌翼答道:“纯属多此一举,就算了吧”。梦雅说道:“要想我原谅你,就必须听我的,合八字”。昌翼见梦雅如此坚持,就勉强答应了。
    梦雅也是心急火燎的,做起事来更是雷厉风行,对昌翼说道:“兄长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事不宜迟,就今日请人合八字吧”。昌翼以为梦雅只是随口一说,谁知梦雅竟如此重视,昌翼说道:“用不着如此迫不及待吧”。梦雅答道:“此乃兄长人生大事,焉能不急?”昌翼说道:“那也无人可合啊!”
    忽然门外有人喊道:“合八字打卦算命呢”。梦雅闻言大笑道:“真乃天助我也,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小玉,你快去请先生进府”。小玉极速出府,不一会,便带来了一位头戴黄帽,身着黄袍,左手执摇铃,右手拿招幡布,白发徐徐的江湖术士。昌翼见此说道:“江湖术士,未免太儿戏了吧”。术士闻言说道:“驸马爷,你莫要小瞧与我,贫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驱魔御鬼,无所不能”。昌翼说道:“你莫要拿话诓我,我就不信你有如此本事”。梦雅说道:“道长,既然我兄长对你不信,有什么一技之长就拿出来,让我们一睹为快”。江湖术士说道:“驸马爷从小就能出口成章,且心地善良。八岁那年曾救过一位中箭之人,进京途中又救过一位少年郎。与当朝公主偶遇邂逅,两情相悦,进京后,更是一举高中状元,可谓一帆风顺,平步青云啊”。昌翼听罢,说道:“道长仙风道骨,本领通天,先前我对道长有轻蔑之语,望道长见谅”。江湖术士说道:“驸马爷过奖了”。昌翼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就请道长暂住本府一晚,明日再测八字”。江湖术士说道:“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昌翼让小赫带道长前去休息。
    梦雅和小玉回到卧房后,小玉梦雅说道:“辛亏小姐今日有先见之明,提前让我把少爷的情况告知道长,才能天衣无缝,不然少爷定然不会相信”。梦雅说道:“即使如此,兄长亦未必会全信,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能拖到父亲到达京城”。小玉说道:“那如若少爷不信,该如何是好?”梦雅说道:“只好听天由命吧,我有点累了,你也去睡吧”。小玉说道:“等小姐安睡后,我再去休息”。
    第二日,江湖术士给昌翼朱瑾二人合八字。江湖术士合完说道:“你俩命里相冲相克,品行相悖,如若近期强行成婚,将会有血光之灾”。昌翼大惊道:“先生,可有破解之法”。江湖术士说道:“多做行善积德,扶危济困之事,即可破解,三年以后你们就可成婚”。说罢,转头离开,昌翼喊道:“先生还没有给赏钱呢?”江湖术士说道:“分文不取,你我他日还会相见”。小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明明说的是一月后,道长为何会说是三年以后呢?梦雅见昌翼和朱瑾暂时成不了亲,自是心满意足。
    袁华和张心健马不停蹄赶往京城,朱瑾忙着给自己做嫁衣,自从合八字之后,昌翼心情低落,做事也是没精打采的。梦雅看到昌翼荼靡不振,心里内疚不已,本想给昌翼说明合八字的真相,又怕昌翼和朱瑾成婚,梦雅心中也是煎熬难耐,只期盼着父亲早日赶到京城。
    朱瑾邀昌翼到汴河赏景,谁知昌翼一副心不在焉,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让朱瑾担心不已。朱瑾对昌翼说道:“你今日荼靡不振,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着实让我担心”。昌翼解释道:“最近几日,公务繁多,我忙得不亦乐乎,休息不足,因而今日精神欠奉,力不从心”。朱瑾说道:“既然如此,我带你去见陈太医,让他替你对症下药”。昌翼答道:“这只是小疾,无须劳师动众的,我只需静养几日,便可无事”。朱瑾说道:“虽是小疾,可马虎不得,还是让陈太医诊脉问治一番,我才可宽心”。昌翼生怕被陈太医看出端倪,连连推诿道:“此等小事,就不劳烦太医院了,我心怀内疚,还是不去了”。朱瑾说道:“去痛除疾,救死扶伤乃太医院职责之所在,又何言麻烦呢?”昌翼答道:“我现在已神清气爽,完好如初了,没有去太医院的必要了”。朱瑾见昌翼前言不搭后语,心中笃定昌翼一定有事瞒着她,故连连追问道:“昌翼,你我二人早已情真意切,海誓山盟了,理应患难与共,坦诚相待”。昌翼说道:“那是自然,我定会对你一心一意,绝不变心”。朱瑾说道:“既然如此,你今日为何有事对我藏着掖着?为何不能对我和盘托出?”昌翼见朱瑾连连追问,便觉隐瞒不住了,只好一五一十说道:“只因我前几日偶遇一江湖术士,他言说我与你八字不合,命里相冲相克,不宜成婚,故我这几日心烦意乱,焦躁不安”。朱瑾听罢,不以为然说道:“江湖术士之言岂能轻信?他们大行坑蒙拐骗之道。何况你一直对迷信鬼神之说嗤之以鼻,今日为何被江湖术士之言唬住,自寻烦恼呢?”昌翼说道:“我亦半信半疑,可吉凶难测。也许就是我杞人忧天呢”。朱瑾答道:“江湖术士之言不可深信。钦天监胡天罡大人深谙奇门遁甲之道,精通五行八卦之说。他神通广大,我们可向他问询生辰八字”。昌翼答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胡大人“。
    昌翼和朱瑾到达钦天监后,向胡天罡大人讲明了事情来由,胡天罡问了二人生辰八字后,若有深思了一会,便说道:“公主和驸马八字相得益彰,你们二人郎才女貌,若比翼连枝,乃天作之合,今后必然是琴瑟和鸣,伉俪情深“。朱瑾昌翼二人闻言皆大欢喜,深情感谢了胡天罡。胡天罡一席话更加坚定了朱瑾和昌翼比翼连枝,携手相伴的决心。
    昌翼回到驸马府,自是喜上眉梢,一连痛饮了几杯。梦雅见状不解的问道:“兄长你有何喜事?竟如此开怀畅饮”。昌翼答道:“妹妹你有所不知,那江湖术士乃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一通胡说八道,说什么我与朱瑾八字不合,说什么不宜成婚,说什么有血光之灾,一切皆是无稽之谈。可笑啊!可笑啊!”梦雅闻言大惊失色,想不到这么快就被揭露了,赶紧说道:“兄长你定是喝多了,我给你去弄点醒酒汤,道长之言岂会有假?”昌翼辩驳道:“什么道长?他只是信口胡说的骗子,钦天监胡大人才是真才实学,神通广大”。梦雅答道:“那兄长接下来打算如何做?”昌翼说道:“奉旨成婚”。梦雅眼见一计不成只能心生一计,说道:“兄长和朱瑾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此乃幸事,我亦真心为你二人高兴。只是自古婚姻,父母之命,你和朱瑾虽是皇帝赐婚,那也需爹娘在侧观礼,一来你和朱瑾可尽孝爹娘,二来也可了却爹娘心头大事,一家人和和睦睦,共襄盛举,岂不美哉!”昌翼恍然大悟道:“妹妹言之有理,我差点误了大事,我这就去与爹娘修书,邀请二位高堂进京观礼”。梦雅说道:“兄长一片孝心可昭日月,妹妹我佩服”。昌翼答道:“妹妹过誉了,一切皆仰仗妹妹提醒,愚兄感激不尽”。说完,昌翼便去了书房。小玉对梦雅说道:“小姐,您可真有办法”。梦雅苦笑道:“我亦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只能祈求爹娘早日到京,解此危局,你去找人打听打听此去砀山书信来回几日”。小玉说道:“这就去”。梦雅心想书信已寄六日有余,爹娘至今不到,真叫人担心。
    朱友贞下旨令周皇后全权负责朱瑾出嫁事宜。周皇后令礼部准备所需之物,令钦天监选好黄道吉日,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周皇后便向朱友贞复旨道:“这是礼部准备的嫁妆清单,这是钦天监测算的黄道吉日,请陛下过目”。朱友贞御览后,说道:“一切全由皇后做主”。周皇后说道:“臣妾自从接到陛下圣旨后,每日诚惶诚恐,用心计划,自知马虎不得,只因公主乃陛下胞妹,身份贵重,臣妾恐不能做到面面俱到,让公主满意”。朱友贞说道:“皇后做事用心,朕都看在眼里,皇后尽管去做,朕亦会全力支持你”。周皇后说道:“臣妾想办一家宴,邀请公主和驸马赴宴,席间询问公主驸马还有何需求?以便臣妾准备妥当”。朱友贞说道:“皇后果然体贴贤惠,一切就以皇后所奏”。周皇后答道“谢陛下”。
    周皇后遂下懿旨给朱瑾和昌翼二人,邀他们二人赴宴。周皇后在宫中大摆宴席,朱瑾昌翼到达宫中,向周皇后跪拜道:“臣妹,臣向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周皇后说道:“公主驸马快快请起,此乃家宴,二位都不必拘礼,二位都快快请坐”。朱瑾昌翼坐下后,周皇后说道:“陛下对公主驸马成婚之事格外重视,特下诏旨,谕令礼部钦天监仔细准备”。说着,周皇后便让侍女乐瑶拿来了清单,让朱瑾昌翼观之。周皇后说道:“你们先看看有没有不合心意之处,告知本宫,好让本宫为你们准备停当”。朱瑾看完说道:“皇后事无巨细,臣妹已别无所求,一切就听皇后安排”。周皇后说道:“那驸马还有何要求,尽管直说”。昌翼说道:“臣亦无所求,只是二位高堂迟迟未到京城,能否将成婚之日稍微改改”。周皇后说道:“这恐不行,下月初五乃千载难逢的黄道吉日。何况陛下已下圣旨,广邀各国使节前来京城观礼,到时也会大赦天下,普天同庆”。朱瑾说道:“驸马乃至善至孝之人,成婚乃人生大事,若二位高堂不在身边,恐留有遗憾。求皇后能否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圆了驸马一片拳拳孝心”。周皇后思忖良久说道:“你们二人下月初五可先在京城成婚,尔后本宫会下一道懿旨,让你们回乡省亲,你们可在家乡再成亲,就能与二位高堂同乐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昌翼朱瑾对此心满意足,异口同声答道:“一切就听皇后娘娘安排”。周皇后说道:“你们满意就好,成婚之事已安排妥当,那就上菜”。说着令侍女端来了各种菜肴,席间三人其乐融融,一片祥和之气。
    昌翼回到府中,立马让小赫着手准备婚礼之事,小赫带着府中仆人开始布置,忙得不可开交。梦雅见状不解的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仆人答道:“公主与驸马已定于下月初五成婚,我们在奉管家之命进行布置”。仆人的话对梦雅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梦雅一时手足无措。小玉在旁提醒道:“小姐,我们应该找少爷问个清楚明白”。
    梦雅气冲冲的走进昌翼书房,质问昌翼道:“兄长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前日明明答应我,等爹娘到京城,再成婚。可如今两日不到,你就出尔反尔了,你将我与爹娘置于何地啊”。昌翼无奈的说道:“我也无能为力,陛下金口已开,令我和朱瑾下月初五成婚,我亦倍感遗憾爹娘不在身旁。好在皇后隆恩浩荡,我成婚后,便可和朱瑾回砀山省亲,到时再与爹娘团聚,到时再和乡里百姓同乐,也算意外之喜了,也算光耀门楣了,爹娘亦会理解我苦衷的”。梦雅反驳道:“你竟将出尔反尔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你做此龌龊之事,不以为耻,竟反以为荣。你如若执意与朱瑾成婚,你就是不忠不孝,咱俩之间的兄妹之情就到此为止”。说罢,气冲冲的扭头就走,昌翼见梦雅如此生气,赶紧解释道:“妹妹,你听我解释好吗?”梦雅头也没回离开了书房,小玉也补了一句说道:“少爷,你就执迷不悟吧,老爷知道你和朱瑾成婚,会被你气死的”。小玉也离开了书房。昌翼被梦雅小玉主仆二人一顿臭骂,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委屈不已。
    梦雅见离昌翼朱瑾成婚之日还有两日,爹娘至今未到,为了不让昌翼酿成人间悲剧,梦雅决定向昌翼讲明真相。
    梦雅对昌翼说道:“兄长,你宁愿舍弃与我二十载兄妹之情,也执意与朱瑾成亲吗?”昌翼答道:“妹妹,你多虑了,你永远都是我至亲至爱的妹妹,朱瑾亦是我一生所爱之人,她对我一往情深,我不能忘恩负义,弃她于不顾。况且你也不想我成为始乱终弃,薄情寡义之人,遭世人唾骂吧”。梦雅说道:“兄长有情有义,有责有当,乃人间幸事,我也希望兄长能无忧无虑,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你不能与朱瑾成亲”。昌翼不解的说道:“我与朱瑾情意绵绵,早已海誓山盟,八字也是相得益彰,为何就不能成亲?”梦雅答道:“你与朱家有不共戴天之仇,这就是我千方百计阻你与朱瑾成亲的缘由”。昌翼说道:“妹妹说笑了吧,我与朱瑾此前素未谋面,京城与砀山相隔千里,不共戴天之仇从何而来?又从何说起?此前朱瑾更是三番两次帮我脱困,与我亦有救命之恩。如此心地善良之人,怎么会与我有血海深仇呢?”梦雅说道:“是朱瑾之父朱温杀了你的亲生爹娘,还灭了你的族人,甚至篡夺了大唐江山,此乃国仇家恨”。昌翼说道:“我与你一奶同胞,亲生爹娘尚在人世,又何言被朱温所杀?大唐江山与我袁家更是风马牛不相及”。梦雅答道:“你只是爹娘养子,你实乃已故大唐德王李琼之子,这是李琼印信,兄长一看便知”。昌翼说道:“不必看了,爹娘与李琼关系密切,有一两件李琼之物也不足为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梦雅惊讶道:“兄长是如何得知的?”昌翼答道:“我八岁那年就已得知。爹娘和张先生每日都会拜祭李琼,且家中有一密室,专门摆放李琼夫妇灵位,供爹娘缅怀。故妹妹你不用费尽心思编造此等故事来蒙骗我。我还有府衙之事亟待处理,就不陪你胡闹了“。小玉赶紧说道:“小姐句句属实,我可作证。我们临行之前,老爷千叮万嘱,务必带您回家,不能让您应试,不能让您认贼作父啊!更不能让您蒙上不忠不孝之名。少爷,您就听奴婢一回吧,赶紧悬崖勒马,不能再冥顽不灵了”。昌翼怒道:“你没大没小,胡言乱语,仗着梦雅宠信,简直肆无忌惮。你们二人先是收买江湖术士,假借八字之说,来蒙骗我,害我差点和朱瑾分道扬镳。今日,你们更是变本加厉,撒下弥天大谎,寻我开心。你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想法设法为难我,就是巴不得我与朱瑾一拍两散,才能遂了你们心愿,你们用心何其毒也”。说罢,昌翼拂袖而去。只留梦雅和小玉面面相觑,无语凝噎,小玉对梦雅说道:“小姐,您就这样一声不吭,就这样让少爷走了,会出大事的”。梦雅答道:“我们一心一意为他着想,他竟说我们居心不良,我还有何话可说?我已身心俱疲,无计可施了,一切就听天由命吧!”小玉无奈叹息道:“老爷您到底在何方啊?能快点到京城吗?不然一切真的就覆水难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