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红火火有意的传授,嘉木也打心底表示尊重。只要是她说的话他都认真的记着,实在记不住就会随身携带了小本子记下后回去慢慢琢磨。
临走时嘉木的娘亲已做好午饭,虽然上座之位一直让她来坐,但她坚持不愿,说在外面按照身份她可以坐,但在这个家里真正的一家之主是嘉木的父亲,所以她只坐客位。
这让嘉老头很感用,感觉长了一些面子,因此虽然借着酒意总是让红火火做他儿媳妇,但听者人都知道他是真心如此试探的。
这一次又听见他说胡话了:“红姑娘啊!嗝~我家小儿今年已有十八了,你嗝~要是再不下手,我就给他说亲了啊嗝~”
红火火笑而不语,自有嘉木的母亲去收拾这个醉汉。
她的目光扫过一直红着脸很拘束的少年嘉木,想到辛夷的那时的欲言又止,不知为何心‘咯噔’了一下。
“嘉木……”
她张了张嘴,瞧见少年眼眸里的自己也有了几分醉意。
她笑:“等会儿,你送我一程吧?”
被自家媳妇揪着耳朵的嘉老头哈哈大笑的一拍桌子,震着上面的花生米都跳出了几颗。
“送!一定送!!”
一巴掌拍在还有些发愣的儿子后脑勺上……
吃完饭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漫步而去。
走着走着,红火火无奈一叹,回头:“你离我这般远干啥?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嘉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连忙小跑上前。
就这样,隔着一条缝隙并肩,嘉木余光望去,地上被阳光拖得很长的影子偶尔会有交集。
似这般念头有些唐突,他又连忙移开视线,脸色羞红。
少年的小心思红火火这个前世加今生已经五十多岁的‘过来人’自是明了,她扬手一巴掌狠狠拍了过去:“一天天的乱想些啥!!”
嘉木捧着后脑勺,以为红火火会读心术,羞愧的低头手脚无措。
记得与嘉木初次见面,是在他被一外门弟子羞辱。作为灵植田的新任管家,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挡在了他身前。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有麻烦上身,若不是即墨良归出面给外人一种‘她是他女人‘的错觉,想来少不了一场要么红颜一夜,要么不死不休的局面。
当年那个瘦弱的小少年,如今不知不觉个子蹿得比她还要高出一截了。
“嘉木!”
红火火微微仰头神色凝重:“你可欢喜于我?”
手脚无措的嘉木一顿,两人对视,他瞧见她眼眸里的自己呆愣得像个迷路人。
“嗯!”
他轻声应着,点了点头。
红火火笑了,掩面如狐,娇媚至极:“算你有眼光!”
话虽这般说着,待笑容之后却又摇头:“你错了,你真的错了!”
她说:“你好好想想,你真的喜欢我吗?若是喜欢你又喜欢我什么呢?那种喜欢可否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嘉木茫然:“书上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的……”
红火火再次摇头:“好好想想!”
两人对立,春风拂过,静静无声。
见他还处于茫然之中,红火火耐心的提点道:“在没遇见我之前,你的父母没少受旁人的闲言闲语吧?”
“他们笑话你父母老来无子,只好收养一个孤儿,收养便收养吧,还是一个做什么都资质平庸的你!”
“嘉木,你要承认,你对我的喜欢并不是真的喜欢!那只是弱者对强者的一种仰望,你渴望自己也能像我这般资质很差却能有自保之力!”
“我肯处处偏袒于你,甚至多次教你阵法灵植之术,便是看中了你骨子里的那股不甘心!所以,嘉木啊!你无需时常内心暗示自己你欢喜于我,就算你我没有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我也会在能帮你的时候尽量拉你一把!”
“嘉木!”
红火火上前轻轻的抓着少年手腕,他发凉颤抖的身体一顿,抬头间茫然的眼眸有两道泪痕滑落。
她为他拂去,道:“我说得有些直接,希望这样的言语不会让一直性格憨厚的你道心不稳,甚至厌恶自己之类的想法!就如今日你爹说的那翻话,今年你便要满十八了,有些事你必须站出来面对去做个选择!关于人心底的那些黑暗与光明你要学会坦然接受,这个世界上哪怕是圣人也会做那么一两件错事或者的恶心人想法!反之,那些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也并非没有过恻隐之心,甚至或许会在陌生的地方被人唤上一声大好人也说不定呐!”
嘉木不语,抿着的嘴唇咬破了一丝血迹:“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知道!”
红火火长长一叹:“我说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并且坦然面对它!”
想了想,她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某天,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只能说真话,要是说了假话就会魂飞魄散!于是有一男子不顾一切的向自己所爱的女子家里跑去,这一路上他见到了太多因为惯性说谎而死亡的人,可他不怕,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爱恋!当他终于来到心爱女子面前时,他勇敢的大声喊出了‘我爱你’三个字,那女子感动不已,泣不成声大声回答‘我也爱你’!结果……结果啊,女子死了,在男子的面前慢慢消散……”
“这世间有太多的夫妻其实根本就不相爱!他们有的是被对方的热情感动,于是自欺欺人的想回馈同样的感情!还有的是条件的撮合下顺其自然罢了!你我若是凡人,这般稀里糊涂的过了一辈子也好,只要直到老死都不去好好问问自己的内心就行了!可我们不是!修士与凡人最大的差别除了寿命和法术外,便是修士每晋升一次修为便要问心!修为越高自己的内心就会越看得越是明了!若还是自欺欺人不愿去听去看的话,那就真的是修为难以寸进,注定等待成为那黄沙一堆了!”
“嘉木,你父母辛苦了大半辈子,不就是想多存点灵石让你往后能走出一番成就吗!?就算你的资质不好,但能有我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