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仗剑天涯
作者:以辱二三子   殊途是非最新章节     
    有人说不可,拼命换来的功劳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水中月意味深长的态度更让人有些雾里看花的感觉,奇怪的是封赐快马加鞭送过去后,一身伤痕躺在病床上的水将军并未恼怒,而是让下人把黄金都分配出去后,独留那副乡思画久久未言。
    十年了,他离开京城整整十年。
    这十年他经受了无数次生死,每当自己熬不过的时候都会遥望家乡,他在想那皇宫中那位曾说要当未来皇后的女子,还有那夜……那夜荒唐之后留下的孩子。
    一场大醉,她那般单薄孤独。她认错了他,喊着皇兄的名字与他纠缠。
    再也顾不得众多因果,他只想与她在一起,哪怕只有那一夜。
    一夜之后,他跪在皇兄面前把所有罪责推倒了自己身上。
    杀伐果断的皇兄却是并未恼怒,他沉默了许久许久,最后问他想不想保住那个孩子?让他心爱的女人真正的坐上皇后之位?
    他没有开玩笑,没有!
    他说现在的他还不配,他要送他去边疆,要让他自己去为自己的爱人与孩子搏一个未来。
    “你若不小心死在了边疆,那也只能怪你自己的本事不够!”
    他重重的跪下,额头磕出了大片血迹。
    从那以后他只能偶尔听闻道京都一些消息,谢贵妃诞下皇子后,于她之下再无贵妃。
    整个皇宫只有这一位皇子,赐名水忆赤,封为太子。三岁开始不言不语站于一片听政。
    外面将士们有的是分得黄金的喜悦,还有的是抱怨皇帝心眼小眼见窄,赏赐的不够。
    水之庆没有听进去一字,他只是打开那副画,看到画卷里有那座龙岩国最高的城墙,有位看不清相貌的女子站在那里眺望南方,旁边跟着一个小公子抱着剑默默守护。
    “皇兄啊……”
    相比于十年前的自己,他相貌看上去比水中月还要高大粗鲁了。
    言语卡在喉咙里,他笑了笑卷起画卷……
    …
    红火火来到这里的第九年,她的寿命也将走到终点。
    一老去的金鸡,百官都说都亏她的存在,本该是灭国的预言被祥瑞抵消,这些年了除了宫中偶尔发生几场小火灾外并无太大的不幸事。
    祥瑞吗?
    红火火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说要带她去个地方的玄袍男子。
    每次小火灾都是她吐出的火焰,若不是他一直陪着她在她耳边一遍遍安抚,她或许早已完全魔怔,直到那个噩梦成真。
    前段时间她身体越来越不好,太医说她的步入了老年后,水中月便更忙了。忙了好几天似乎终于有了一些成效,他难得有时间可以像那游侠男儿慢走于民间。
    一身玄衣,装着小泥人的简单包裹,挂在马鞍上的金鸡,还有一个几两银子在游侠那里买来的酒葫芦,最后是一直尘封的一把剑。
    轻轻拂过那上面刻有的‘城’一字。
    ‘倾城……’
    ‘城……’
    苦笑,背起长剑,廉价的清酒似比宫中的琼浆玉液还好喝,他驾着一匹老马仰头连喝了好几口。
    大呵一声,手指远方:“我要……一路南去!!”
    当年许下儿女的江湖,留下我独自一人前行……
    此去路遥远不知归期,殊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他走的那条路线便是红火火曾来时的那条。
    江湖儿女江湖事,江湖事中江湖了。
    那人,那青山,那河流,那与赵飞燕相识的山洞,那曾让红火火伫立不前的旧址边线。
    跨过这里,便是以前的磐安国了……
    似想到什么,有些自嘲的一笑,然后一扬马鞭策马而去。
    到达那座熟悉的南城时,牵着马车排队进去,抬头望着那城墙上直接被改名《旧安》的牌坊,思绪复杂。
    所有的都变了,唯有那座《待君楼》未变。
    瞧着那盛开的梨花树,往事回忆追来。
    当年红火火离去后,他在质子府老梨树的废墟下找到了被埋在土里的木盒。
    因为火势太大,木盒也被烧毁,里面的那些被小心翼翼放在里面的记忆也都随风而去。就连那对定情时的泥人,男子模样的碎了,被他埋在了这颗梨花树下,代替他在此地永远的等待或许有一天会归来的红火火。
    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领着笼子里的红火火大步跨了进入。
    这一亮相自然引来了纵人的目光,如此奇异的似鸟似鸡,着实难见。
    水中月开口要了那间不曾再招揽客人的厢房,小二为难,直到掌柜的出来,只是瞧了一眼斗笠下的水中月,便连忙用那及其恭敬的姿态把他迎了上去,看得本想看笑话的旁人一脸茫然。
    厢房之内,每样物品都被下人每日仔仔细细的打扫。水中月推开窗户下意识的望向城墙的方向,那里曾有一红衣女子被高挂受辱……
    ‘呲呲呲’
    红火火的声音掐断了他对往事的回想,从包袱里拿出一粒丹药塞进她的嘴中,才让痛苦缓了下来。
    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何,当挺大太医宣布她寿命降至时,他觉得带她回了他一直不曾忘却的南城。
    “你下次若再出现,是否已是真正的凤凰?”
    红火火没有回应,只是虚弱的躺在笼子里感受着他手掌抚摸的温度。
    这是第一次,他把她带出了笼子,捧着她走出房间,不顾外人的视线与议论一路朝着被烧成灰烬的质子府走去。
    重建的质子府还是那老者管家在一日复一日的看守,十年多是时间似乎就只为了今日这突然登门拜访的玄衣男人。
    “皇……”
    老管家激动的张嘴想说点什么,下一刻想到了什么连忙改口,恭敬的上前行礼,重重的唤了一声:“你回来啦?老爷……”
    …
    如今的质子府里下人们全都围着老管家打听:“诶诶诶,老管家,刚刚那位公子是谁啊?就像那北人一样,身形好高大啊!”
    “没听见老管家唤他老爷了嘛?他定然就是的皇帝陛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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