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慢悠悠过着,阿月没有进京考功名,也是用秀才的身份在酒仙乡书院当了一名教书先生。
生意上的事大丫鬟明兰已经能独当一面了,除了很难做决定的事外,红火火完全安心的当了甩手掌柜。
她过得可并不清闲,而是按照剑十一的指点修炼着自己掌握时间与空间这们法术。
有时候想不明白便会与悯乐交流一二,久而久之,只是得到使用烙印的悯乐也悟有所得。
但可惜,几年的时间对于修士来说这真的太短了。
某天,在闭关中冥想时,桃国京城的哪棵桃树盛开了。
这片世界变得灰暗,所有人都停在上一刻。
红火火走出房间,看见明兰正在教导新来的小丫鬟。
看见管家正在算账。
看见街上的包子热气停在空中。
看见巷子里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乞丐。
看见恩爱的夫妻正在抚摸着肚子里待产的小孩。
看见送郎远行的少女正准备鼓起勇气大喊出自己的心意……
……
京城的方向有无数桃花瓣飞来,红火火愣愣的站在街道上,回头时见到悯乐,然后是一身教书先生衣裳的阿月。
“司乡呢?”
悯乐答:“他这些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也不知是不是刚刚突然得到了答案,便去了草原的方向。”
如此,红火火便没有再多言,而是望向阿月,眉眼浅笑:“照顾好自己。”
阿月点头。
还来不及多彼此多交代点什么,整个桃国所有没有被这片世界静制的异来者都被光芒包裹,随机传送至各个小秘境里。
红火火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般差,最善火属性的她这次竟然来了到一片冰天雪地的秘境小世界里。
冰火不相容,感受到的灵气也更加暴躁心烦。
回想着二姐的交代,要过此关与岩浆世界没多大的区别,找到冰灵树,取树上珠果聚灵。
神识探去,无奈。
饶是她也不过最多探寻百里左右,茫茫暴雪,如果选择方向?
加上她为了驱寒,不得不动用灵气,相克的属性虽然能带来温暖,但同时也是消耗得可怕。
“倒是大姐夫给的那件法宝此时用很合适。”
想到此,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把那些法宝都给了阿月防身,若他也被传送到这的话,定不会像上次那般狼狈。
半个月过去,红火火像是踏入了迷宫之中,没有辨识的物体,左右看都一样。
这里的灵力摧残着她的魂与体,只消耗不吸纳,已是面露疲倦。
这天,她终于遇见了其他人。
他们用特殊手段掩盖了相貌,一言不发的刺杀。
尽管如此,几番交手下红火火还是认出了他们是魔族与蛮兽族。
其中一个因为杀心最大,红火火引诱她上前后反手把她打成了重伤。
一时之间的气息泄露,红火火立马点破了她的身份:“你是猿雨的夫人?”
那个毫不掩饰对猿镜献柔情的魔族女子,南窦。
“我剑门礼待你们,何等仇怨如此围杀于我!?”
回答的是女子的冷哼:“你死了,我会烧纸告诉你!”
说完,对一旁的黑影人怒道:“她也受了重伤,你们还愣着干嘛!!?”
……
短暂的平静后,暴风雪又吹了起来。
一抹红衣步履阑珊的向前走着,身后是红色的鲜血犹如一步步盛开的红莲。
忍不住捂嘴咳嗽,掌心便又多了一滩血。
无奈一叹,回头瞧了那一地的尸体。
没有了雾气掩盖,露出了他们的相貌。
果然是魔族与蛮兽族的几个弟子,平日也是对人族敌意最大了那几个。
只可惜南窦最后用了一件逃跑很厉害的法宝,红火火没能留下她。
再次勉强走了几步,灵力耗尽的她直接瘫倒在雪地里。
这几个刺杀的都是元婴境,凤凰树鼎爷之类的杀手锏还在沉睡,加上合欢的力量也才坚持到现在。
境界越高,能力之间的差距就越小。结丹境的时候还能和元婴境挑战一二,如今若是遇见大乘境,没有那些底牌加持,只怕逃跑的份也没有。
在失去意识前的一刻,红火火费力的把发间的木簪取下。
有它在,哪怕绝境,冥冥之中也能得道一线生机。
……
她做了一个梦,上次做这种梦还是在初瑶的背叛后,她被哺花泽兰封了修为毁容毒眼之时。
梦里她是初晓,她站在法庭上,听着那个叫白正平的中年男人平静的诉说着他与她的相识。
他说,初次见她比她以为的还要早。
那时的他还是个小警察,一次追击犯人的时候假扮成鬼屋里的工作人员。等待中却来了一群明显不学好的小学生。
其中一个,便是初晓。
初晓那天的心情似乎很低落,故意走在最后面,然后独自躲在角落里发呆。
她在无声的哭泣,尽管她认为自己已经在黑暗里藏得很好了,但她没发现她靠的那个棺材里躺着的扮成僵尸的小警察。
他从棺材里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
他与她隔着棺材的缝隙彼此望着。
她的眼泪更多了,他慌了手脚,以为是自己吓到她了。
他笨手笨脚的想要安抚,话没说出口,她便扑入他的怀中。
她依旧咬着牙,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哭泣的声音。
后来她哭累了便睡了过去,他为了任务暂时把她放进了棺材,等他把在鬼屋里交易的犯人抓住后再回去,棺材里已经没有了她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说到这里的时候,陪审官有些不耐烦的打断,让他说与案子有关的内容。
褪去意气风华的白正平长出了胡渣,戴着个金丝边眼镜,骨骼分明的手掌有些老茧。
他低着眼眸,依旧自顾自暇的说着。
说他打入黑势力内部后没想到会再遇见当年那个哭鼻子的小丫头。
只是她变了很多,虽然没有再戴夸张的假发,涂夸张的指甲油。她一身白衣安安静静的坐在‘食堂’的玻璃屋里,明明看不见正在挑选的客人,却一直盯着前方看,而她直视的方向,正好坐着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