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开心的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房门被打开,穆念慈冲了进来。
“青书哥!”
宋少爷一把抱住未婚妻:“我在呢!”
“我以为你出了意外了。”穆念慈的脸上挂着喜悦的泪珠。
“没事、没事,我这不没事吗?”宋少爷安慰着念慈,“这几天我不在,这陆庄主……”宋少爷眼神一瞥。
陆氏父子彼此对视了一眼,笑起来:“冠英,我们走,让他们小夫妻单独相处一会,你去安排一下,中午我要好好跟小兄弟喝两杯!”
“是,父亲!”
宋少爷目送陆乘风离开了书房,使劲的抱了抱怀里的穆念慈,把鼻子埋在念慈的头发里,深深的陶醉在这香气之中。
穆念慈羞红脸,捶了他两拳,可是收效甚微。良久,宋少爷才意犹未尽的抬起头:“没想到这几天我不在,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这都是蓉儿安排的,我也不太懂,反正陆家人不但不提你之前逃走的事,反而老是说感谢你。”穆念慈开心的说着,“你说说看,他不是金国小王爷吗,为什么还要救他?”
宋少爷笑了起来:“正式因为他是金国小王爷。”
“啊?难道你?”
“想什么呢,他是金国小王爷,要是两军对垒之中他被打死了,没问题。若是咱们在北京城,直接宰了他,问题也不大。可是他要是以使者的身份出使大宋,半路被咱们干掉了,那问题就大了,说书的还知道,两国交兵...”
“不斩来使。”
“对的,当今天下,金国看似军力强大,但也不是当年了。咱们在北京城闹了那么大的一场,却除了王府本身的亲兵,连半个金国军队都没看见说明了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金国人骄傲自满又腐败不堪,甚至金国上层有人希望完颜洪烈、完颜康全都死光光。否则,堂堂金国首都之内,有人能行刺王府,最后还大摇大摆的出了城?那是皇都里啊,衙役捕快、卫戍部队一样没出动,这是想干啥?所以我接触他,其实是有意打探他的使命的,若他的使命有利于大宋就该放了他,若他的使命不利于大宋...”
“那就杀了?”
“杀什么杀呀,就困上他几天,延误他的使命,说不定坏事也能变成好事。”宋少爷慷慨激昂的说了一通连自己的都不太信的理由。
“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道理。”好在穆念慈也好忽悠。十八岁之前,少女跟着杨铁心打把势卖艺,也许对于江湖上的事还有点概念,谈到政治层面的事情,充其量就知道保家卫国、康概赴死吧,“我就知道,你不会和那金国小王爷同流合污的!”
“哈哈,万一,我要是同流合污了呢?”宋少爷轻佻的笑起来。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怪自己跟错了人,可惜你武功太高,我也杀不了你,只好自行了断!”穆念慈面露悲伤。
等会!回答的这么痛快,不会是这几天真的想过了吧。
“笨啊!不该去找那个完颜康算账吗?自杀算个什么事啊!”宋少爷笑着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好啦,小傻瓜,郭靖他们后来干嘛去了?”
“今天一早他和完颜康一起去京城刺杀完颜洪烈了。”
啥?和杨康一起去刺杀完颜洪烈,这是什么路数?这是去刺杀还是自杀啊!宋少爷坐不住了。
“我本意想去寻你,可是陆庄主说他已经派人去了,让我在庄子上等你……”穆念慈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说起来也挺吓人的,梅超风是给搬来了,可是去搬救兵的人却没影了。
宋少爷拍了拍念慈的后背:“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回头咱们去追郭靖他们,完颜康那小子没安好心,靖靖还是太单纯。”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一位管家走了进来:“两位客人,庄主和少庄主已备下酒宴,请两位移步花厅用餐。”
花厅里,陆家父子笑眯眯的等待着宋少爷和念慈,他们两人都是谦谦君子正襟危坐着。
一个仆人上来给宋少爷斟酒,却被念慈拦住了。穆念慈又想起上次在bj宋少爷和杨铁心一起喝酒的丑事,小声的交代宋少爷:“你少喝点……”
可是陆乘风和陆冠英武功都不差,穆念慈以为的小声,两人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禁莞尔。小媳妇这就开始管着丈夫喝酒了。
宋少爷看见了,也不觉的是个事,大大方方的表示:“行,少喝、少喝!”
一顿饭宾主尽欢,双方就杨康事件充分的交换了意见,对忧国忧民、行侠仗义等伟大事业达成了共识,总之说了许多的场面话。
“我和念慈打算一下步去追郭靖,杨康这小子虽说改掉了金人的姓,可是毕竟从小是在金人王府里长大的,鬼主意又多,郭靖跟他在一起实在让人不放心。”
“小兄弟所言不无道理,”陆乘风略一沉吟,“可是北上道路众多,盲目去追反而更容易走岔了。不如你俩就暂且在庄上小住几天,我让冠英多派些人手分路去追,有了确切消息再动身?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宋少爷沉吟了一下,自己这么撒开去找人还真是容易走岔了。郭靖啊、郭靖,每次都是不告而别,唉:“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正好宋少爷这几天也确实累了,才吃过午饭、洗个澡,躺在归云庄的豪华卧房里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第二天,陆乘风安排人带宋少爷和穆念慈去太湖名胜,张公洞、善卷洞游玩。可宋少爷没什么心情,只在院子里默默的演练起武功来,那夜凭着黄药师的箫声指引,宋少爷重创了欧阳克。让宋少爷在武功上有了许多领悟,他需要花些时间把这些领悟落到实处。
宋少爷生来知道这辈子磨难重重,张无忌的阴影一直逼着他。每当他情绪焦虑的时候只有练武能让他安静下来,只有脚踏实地的实力增长能让他稍稍安心。
从清晨到傍晚,宋少爷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着这套桃花岛改良版的武当绵掌,心无旁骛。只有中途吃饭的时候和穆念慈聊几句,打听一下找没找到郭靖。
从北京城相识算下来几个月了,穆念慈第一次见他练功这么投入,又见他掌法风格大变,猜想他是有所顿悟、或有奇遇,也就双手捧着脸颊,安安静静的看他练功。
看着这个美男子,或静或动、飞扬洒脱、身姿曼妙。
心底说不出的幸福!
大约到了第三天,陆冠英送来消息,说有人在金坛一带见过郭杨两人,算起来他们应该是走的高邮宝应一线。宋少爷一刻也不肯等,立刻告别了陆家父子,和穆念慈一人一匹快马沿着大道一路狂奔。
每天路过客栈或驿站都有归云庄的人提前给两人订好了房间和饭菜,并汇报关于郭杨两人的最新情报。宋少爷不得不大赞,陆冠英武功虽然一般,但是这管理能力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三天后的黄昏,宋少爷和穆念慈走进了宝应县城。
宝应县城只有一家比较大的客栈,走进客栈,陆冠英的人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宋爷、穆姑娘。”这是个瘦高的精干的男子,“宝应以北各路都没见到郭爷和杨爷的消息。即便是宝应,我们的人也没找到他们的消息,只是这家掌柜的说,曾经有个姑娘在这里给郭爷和杨爷订过房间饭食。”
宋少爷面容严峻,沿着金坛扬州一线一路追踪下来,最确定的消息来自高邮。有人在高邮见到过郭杨两人,而之所以这么确定,就是因为客栈掌柜往往都会先接到一个姑娘的订餐订房,之后郭杨两人才会到。
可是,到了宝应这里,只有姑娘订餐订房,郭杨两人却迟迟没有露面。
宋少爷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到,给郭靖预定房间的这肯定是黄蓉啊。既然黄蓉找到了郭靖那就没有跟丢的道理,为什么黄蓉出现了,郭靖却又不见了呢?
“还有什么其他方面的消息没有?”宋少爷皱着眉头。
“有。”男子皱了皱眉头,“昨夜里似乎有两拨人在城内纵马骑射,疑似金国人。”
“骑射?”这两个字可不简单,宋军溃败除了内政腐败和军事制度的问题之外,游牧民族的骑射功夫一直是战场无法攻克的技术难关,更是北方异族的专利技术。
“有更近一步的消息吗?”
“没有,对方是骑手,来去如风。虽然我们推断这可能和杨爷有关,但是我们人手太少,又不擅长马上功夫,所以没有采取贸然行动。”男子说。
“你做得对,发生激战的地方在哪里?”
“宝应刘氏祠堂,现在已经破败了,常有乞丐在那里暂住。”
宝应刘氏,本是宋国大族,不过随着宋金战争的失败,刘氏也就破败了。残阳下,祠堂更显得破败不堪。
宋少爷让那个精瘦的男子留守客栈继续搜寻消息,自己则带着穆念慈来到这座祠堂之前。所谓天下消息第一灵通的莫过于丐帮了,过去和丐帮没什么交集,可现在和帮主洪七公有了那么一段渊源,不如找丐帮打听打听情况。
祠堂的大门已经破败了,此时的祠堂里静悄悄的,宋少爷看了看门柱上的箭痕,又看了看地面。血迹并没有及时处理,进出祠堂的脚步很多,看不出来这些脚印有多久了,都有谁?但是很明确的一点是,祠堂的正门路上这些天有不少人走来走去的。
迈进祠堂的大门坎,刘氏宗亲的牌位都歪歪扭扭,毁的毁、倒的倒。
宋少爷继续往里面走着,穿过朱红色的门廊,夕阳把他拉成一个金红色的身影,阳光照不到地方就漆成了黑色,看不清脸孔。
笃笃笃,忽然祠堂的深处响起了敲竹子的声音。有个瘦小身影从阳光找不到的漆黑角落钻出来:“今天叫花子们请了贵客,闲杂人等恕不接待。”
宋少爷笑了起来,阳光也给他镶上了半口的金牙:“你们是丐帮?”
“你管我什么帮?”瘦小的乞丐手里是一根竹棍,“走开走开。”
“你这叫花子不要饭,还要撵人走,有点意思?”
“怎么着,要不大爷你赏两个赏钱,我给您唱段莲花落?”瘦小的叫花子伸出一只手来,做乞讨状。然而这一伸手看似随意,实则是逍遥游拳法里一招沿门托钵的起手式。
宋少爷和穆念慈对视了一眼,念慈便要上去,要和他搭手。可是这种搭手对招这种事,还是尽量不要让念慈来吧,何况这乞丐手背上黑黑一层泥在哪摆着呢。宋少爷伸手拦住了念慈,自己走过去,从怀里摸出二两碎银子,掂了掂,也学着乞丐的架势捏着银子在手里把手伸了出去:“那就得看你这莲花落唱的好不好听了。”
乞丐手掌一翻去抢银子,银子却一沉,随着宋少爷的手法轻盈的避开乞丐的擒拿。乞丐一抢不中,手法由抓变点,由点变砸,刁手、勾手、戳手、圈手把手腕子上的小变化一一显露。宋少爷不慌不忙、从容应对,银子高高抛起,在半空中涂上一半金装、一半漆黑。面对乞丐的轮番抢攻,宋少爷手腕灵巧的活动起来,随手瓦解他的进攻,却又不和他手臂相交,看起来仿佛是在猜拳一样。
当银子落下时,胜负已分。宋少爷稳稳接住银子:“看来,你这莲花落唱的不怎么样。”
“你在哪偷学我丐帮逍遥游的功夫?”瘦小乞丐急了,他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武功高他太多,根本就不是他能应付的。不过丐帮弟子都是硬骨头,自己还有绝招没用出来。
“当然是跟你们洪帮主学的啊!”宋少爷尽量让自己表情保持谦逊温和,“我也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想打听一下,昨天夜里附近打生打死的那些人的情况和去向。”
“这样啊!”乞丐沉默了一下,阴影中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变化。
“那你看,我也不白打听,我可以付咨询费。”宋少爷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没问题,你们要是不收银子,那咱们换种支付方式,偷鸡抓蛇,做饭也是可以的,你们帮主洪大叔老喜欢我做的饭了。”
“你说你认识我们帮主,有何凭证?”
“喏,这位姑娘就是洪大叔的徒弟,你刚才用的功夫是丐帮逍遥游拳法对吧,要不要让她给你打一段?”
乞丐沉默了一下,然后说:“这样啊,我看银子就挺好,不过你问的事我不太清楚,我得问问其他兄弟。”转身就往祠堂后面走。
宋少爷也想跟上去。
“都跟你说,叫花子们今天请客,恕不接待,请留步!”
宋少爷有点不开心,怎么丐帮的人对自己这么不友好呢?苦笑的瞅了瞅穆念慈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