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长老抬手一指。
“你住那儿。”
钟离英喜滋滋就往湖中小楼走去:“好嘞,我这就来验收一下宿舍……”
走到湖泊前他才发现,根本就没有通往小楼的路!
小楼只是一座孤零零的水上建筑罢了。
落霞长老不满道:“你往哪儿走呢?”
“走这边!”
钟离英顺着落霞的示意看去,终于看到了落霞长老所说的“住处”。
……根本就是一个山洞而已嘛!
钟离英惊呆了:“这地方怎么住人?”
落霞长老冷冷地说:“你毕竟身无灵根,说不准哪天就会被退学,另置住处反而麻烦。”
“地方寒酸了点,先将就着吧。”
钟离英看了看水上小楼,又看了看那个阴暗潮湿的山洞。
虽然自己进了学院,但很明显,他受到了区别对待!
钟离英深吸一口气,吐气开声!
“长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回答他的是一大捆被褥。
落霞长老从乾坤袋里掏出来被褥丢给钟离英,又取了个崭新的乾坤袋扔到最上面。
“被褥自己铺,洗漱、校服、日常用品都在乾坤袋里。”
“入门弟子首月月俸下品灵石一百枚,也在里面了,缺什么东西去宿舍楼旁边小卖部买。”
“住处不够,是我院的过失,本座私人补助你下品灵石五十枚,当做住房补贴。”
“只要你不被退学,本座就一直补贴。”
每一品之间,一般以100个为单位换算。
之前钟离英卖,知道一颗下品灵石约等于凡间一两银子。
一百五十枚下品灵石,成才学院的学生补助,真算大气的了。
掂着沉甸甸的乾坤袋,抱着厚实柔软的铺盖,钟离英感慨万千。
大丈夫,就是能屈能伸!
绝不是因为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更不是因为五十块的住房补贴!
“明日卯时,在停剑坪开新生动员大会,不要迟到。”
钟离英慷慨激昂地说着:“您放心我一定准时到!”
落霞长老毫无反应,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钟离英进山洞,放下被褥。
“明天就是新生动员大会,不知道小妈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要不,我去看看?”
钟离英念头刚一动,酸软的双腿就开始不听使唤地往铺盖上面挪。
“算了,这一路爬上来可太累了,先休息吧。”
钟离英抖开铺盖,正要躺下,忽然浑身一个激灵。
“等等……”
“明日卯时……凌晨六点,停剑坪?”
“我特么的还得从这鬼地方跑下去?”
“刚才走上来得有两个小时吧……”
“那得几点起床?几点出发?”
钟离英一声哀嚎,一头埋进被子里。
“啊啊啊啊啊让不让人活啦——”
……
次日,停剑坪。
距离卯时还有一刻钟。
百名新生都换上了成才学院的黄色校服,整整齐齐站在广场上,好似香蕉开会。
香蕉们时不时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咱们这一届有个绝品火灵根!”
“谁呀?哪家的仙二代变异出来的?”
“好像是个凡人!”
“是真的,昨天她住了最后一间宿舍,是个御姐耶!”
“嘶溜嘶溜,我就喜欢御姐!”
“哇,看看你们那副样子!笑死,现在学院居然还收凡人?”
“现在每次招生不都是内定,凡间那边只是走下流程?”
“你就说绝品灵根你心动不心动吧,别说是凡人,就是魔族那也恨不得给他关洗心塔,重新改造了收进来!”
香蕉们沉默了。
他们之中多的是天之骄子、上品灵根。
但是绝品,这种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情况,别说是他们,就是他们的父辈祖父辈也从来没见过!
非要说的话,上古时期三清祖师算一个。
灵根的判别标准也正是那时定下来的。
所谓绝品,就是三清祖师按照自己的灵根强度定品的。
绝对的天赋面前,确实没啥好说的。
沉默过后,又有人议论起其他稀奇事情。
“那个绝缘体你们听说了吗?”
众香蕉的谈论意愿都不是很高。
“听说了,没见过,好像也是个凡人?”
“是凡人?你看看这广场上除了那个御姐,哪儿还有凡人?”
“是没来吧,这种体质根本就不能修行,不被当成新生也很合理。”
“说起来,真有绝缘体这种体质存在吗?”
“我上次把我家狗按灵根盘上了,还是个下品一级的火灵根呢。”
“别提了,我把我爹的发财树放上面,还是个木属,杂金杂水的废灵根……”
“你猜怎么着,我一看杂金就觉得不对劲,在花盆里还挖到了我爹的私房钱!”
“哈哈哈哈细说私房钱!”
风如昼挂着两个大黑眼圈,缓缓向着广场走去。
马上就要到卯时了。
风如昼意念扫过广场,眨眼已经在心里点过了名。
这是入学后的第一次大会,院方与学生们都很重视,此时人基本已经到齐。
只有两个人未到。
一个是他的闺女,一路女扮男装来到成才学院的风止荷。
另一个就是昨天那个,他还没来得及处理背调问题的钟离英。
听落霞长老汇报说,给他安排到了坐忘崖的废矿洞里暂时住了下来。
而且钟离英本人,对这个安排还“很高兴”。
风如昼环视一圈停剑坪,新生们立刻停止了交头接耳,一个个站的笔直。
“那小子,好像还没来啊……”
风如昼忍不住想起了昨天和闺女的对话。
风止荷红着眼圈冲他喊着。
“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回过一次家,看过一次我和娘!”
“你说你心里有我们,我们是你的家人,可是呢?”
“我明明上品灵根,却被学院拒之门外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被黄牛刁难,不得不自证清白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一路上风餐露宿,被装在笼子里拉雪橇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被梼杌吞吃入腹,生死一线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被钟离英那小子一脚踹进泥里的时候……”
风如昼大怒:“是谁?是不是和你同来的那个小子!”
“是,那又怎样?”
“好大的狗胆,竟敢这样对我风如昼的闺女,我这就将他赶出山门……”
风止荷一声大喊:“你敢!”
风如昼愣住了:“爹只是想给你出口气……”
风止荷气冲冲地看着他。
“你对我不闻不问这么多年,现在跳出来刷什么存在感?我的事不要你管!”
“你敢对他耍你院长的威风,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