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泽松大声道:“不错,就是祂!”
涉及到碧水宗的家务事,钟离英原本不想开口,但是看双方特别默契地打起了哑谜,这下可就有点坐不住了。
他悄声问骊水仙子。
“仙子,你们说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这话刚巧赶在樊泽松话音落下之后的空档,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一片寂静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樊泽松不由得大怒:“哪里来的小子,竟敢这般无礼?!”
钟离英坐直了,看着眼前的樊泽松等人。
“哦,那我重新问。”
他回头看向骊水仙子,诚恳地说:“仙子,请~问你们说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把“请”字咬的特别重,看得出来是特别有礼貌了。
虽然局势紧张,但是骊水仙子还是差点没绷住。
她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想尽了这半生的伤心事,这才憋住了没笑出声来。
面对钟离英的问题,骊水仙子想了想,回答道。
“嗯……怎么说呢,那位炼丹师协会坐镇的大能,是一位不能直呼其名的存在。”
炼丹师们掌握着修仙界最大的医疗资源,个个都是宝贝,真要想把这些人聚在一起,非得有大神通不可。
姬家那位名为“人杰”的老祖宗身边,就始终有着这么一个堪称传奇的大能。
那位大能的修为有多高,其实并没有人知道。
不过,世人知道,早在宋老剑神尚未退隐前,那位大能在炼虚期的剑神面前,照旧不落下风。
一转眼又是千年过去,所有与炼丹师协会作对的势力,总会莫名其妙一夜之间覆灭。
这位幕后大能的名气越来越大,神秘感也越来越重。
曾有人断言,那位大能的修为也许已经超越了大乘境,这修仙界如果有一位最接近“神”的存在,那么无疑就是“祂”了。
如今世上已经无人知道他老人家的真名,即使是炼丹师协会内部,也只敢以“那位大能”来称呼。
书面提及时,更是要恭敬地使用“祂”来书写。
钟离英若有所思:“不能直呼其名?”
“不错。”
“那祂到底叫什么名字?”
骊水仙子微怔:“这……恐怕世间无人知晓了……”
她一想到“祂”,心头便是一阵沉重。
最初她决定脱离炼丹师协会的时候,虽然也对此有些害怕,但毕竟自己只是脱离,并非背叛,当不至于被祂列上死亡名单。
然而今日,樊泽松的来意,表现得已经十分明显。
如果不答应与炼丹师协会合作,那么等待着她与碧水宗的下场,就是直面那位接近于神的存在!
樊泽松冷笑道:“仙子明白利害就好,希望仙子能够给出一个让我们大家都满意的答案。”
骊水仙子脸色变得苍白,长袖中的手指紧紧蜷握成拳,指尖狠狠陷入掌心血肉。
虽然说是“合作”……
但是以炼丹师协会这些年吃相越来越夸张的嘴脸来看,不过是一场新的盘剥罢了!
碧水宗的新产业链刚刚步上正轨,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为何却在这个关头迎来如此灭顶之灾?
她看向了秋辞长老。
秋辞长老正跟在炼丹师协会那两人身后,小声说着什么,脸上全都是谄媚讨好的笑容。
骊水仙子心中顿时填满了怒火。
一定是秋辞干的,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早在自己开始与钟离英、黄世昌携手打造“治了吗”外卖的时候,宗门里就产生了一些反对的声音,秋辞就是其中一只跳的最欢的蚂蚱。
直到后来外卖产业盈利,宗门有了大笔进账,反对的声音才小了一些。
但后来,她大张旗鼓分配流水线,聘请钟离英为客卿……等等举措,又让这些不和谐的反对声音嘈杂了起来。
只是,骊水仙子万万没想到,秋辞竟然会勾结炼丹师协会,反过来拿捏碧水宗!
她真的很想掀桌拒绝,将这些可恶的家伙统统捶翻在地,但是她不能。
她不怕死,却害怕自己一声令下,却让整个宗门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而陪葬!
她气得浑身颤抖,指着秋辞几人:“你……你们……”
钟离英站了起来,向着樊泽松招了招手。
“你那块牌子给我看一下。”
樊泽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钟离英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他下意识把令牌往身后一藏,大声道:“大胆!你是什么人,胆敢对我发号施令?”
钟离英疑惑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他的态度太过坦然,太过云淡风轻,以至于樊泽松开始在脑子里疯狂搜索起来这号人物。
看着如此年轻,却被骊水仙子奉为上宾,以自己和骊水仙子的交情,从来不知道碧水宗里面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难道,他也是一位不世出的大能?
樊泽松心中念头飞转,到底还是出于谨慎,不敢太过造次。
“请问阁下是?”
钟离英摆了摆手:“这不重要。”
秋辞长老小声在樊泽松耳边说:“他不过是本宗一个新晋的二品客卿,不用理会。”
樊泽松舒了一口气,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哦?那请问阁下,什么才是重要的?”
钟离英指了指他背到身后的手:“你手里那块牌子是假的。”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樊泽松。
“你……你怎么知道?!”
骊水仙子也是十分震惊:“钟离英,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钟离英摊了摊手:“本来不确定,不过他自己招了。”
他之前就觉得樊泽松的肢体语言不太对劲,尤其是当自己问起那块牌子的时候,樊泽松第一反应居然是将它藏起来。
这合理吗?
你手里握着大杀器,反而怕对方过来验证,那么不是这个杀器本身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
钟离英本来也不确定,毕竟看樊泽松这人,两个可能性都挺大的,甚至后者可能性更大点。
谁知道他这么不经诈。
骊水仙子顿时冷笑道:“原来樊主事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来诈我碧水宗的,不好意思,敝宗不吃你这一套!”
“送客!”
樊泽松恼羞成怒,将召行令牌塞回袖中,大声道:“哼,虽然这令牌不过是个幌子,但只要我一声令下,照样能请动祂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