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羊恍然大悟:“怪不得您一直没给我们消息,原来是病了!”
说着,他就开始四下张望:“樊大师呢?怎么也没见他人?”
风止荷咳嗽一声:“他说肚子不舒服,屋后拉屎去了。”
张超羊心中更是疑虑,盯着风止荷假扮的姬雍昌看了又看。
风止荷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当场摔桌。
“看什么看?男人穿裙子怎么了?你们这帮孙贼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个人爱好!”
殊不知她这一嗓子骂完,张超羊反而舒坦了。
张口闭口骂孙子的,这不就是姬雍昌的口癖吗?
“哦哦,属下是觉得您这身打扮,格外符合您的气质,真是相得益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张超羊恭维完了“姬雍昌”,又有意冲着他使了个眼色,示意那边的黄衣女子。
“姬主事,那个,咱们和碧水宗商议的事情……”
风止荷大大咧咧摆了摆手。
“先别急,你看见这正殿的情况了吗?”
正殿此时四处漏风,头顶还一片朗朗晴天的,新断裂的房梁,才崩裂的砖石,无一不在说明这里刚发生过一场大战。
“看……看到了……您没事吧?”
“没事,这都是我让思睿拆的。”
原来如此!
看来姬雍昌已经给过碧水宗的人下马威了。
张超羊神色立刻狠辣起来。
“您的意思莫非是……”
他说着,向风止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风止荷假装看不懂,疑惑道:“你什么意思?你大声点说出来。”
张超羊看了看那边的黄衣女子,黄衣女子也正冷冷地看着他。
想必这位就是骊水仙子了吧?
他大步走到“骊水仙子”面前,厉声道:“骊水仙子,你休要不识抬举,你……”
话还没说完,风止荷在他背后吼了一嗓子。
“我把人家碧水宗的房子拆了,现在应该是我们要给人家碧水宗赔钱,你凶巴巴的什么意思?”
“我没你这么没眼色的孙贼!”
张超羊虽然错愕,但是姬雍昌毕竟是姬家本家的人,能够掌握他一个外姓之人的身家性命。
于是他一秒变脸,向着黄衣女子躬身赔起了笑脸。
“呵呵……仙子您千万别不识抬举,不要逼我张某人跪下来,求您接受我们的赔偿……”
深刻诠释了上一秒下马威,下一秒扎马尾的能屈能伸精神。
黄衣女子冷冷道:“好说,但是……”
张超羊急忙问道:“但是什么?”
黄衣女子正是卓绝。
她缓缓抬眼,瞥了一眼张超羊带进来的大批修士。
这批修士共有十二人,其中金丹八个,元婴三个,还有一个化神。
真要动手的话,没有siri这种外挂存在,己方就算能赢也是损失惨重。
幸好刚才钟离英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卓绝微微宽心,目光转回张超羊脸上。
“你认错人了。”
“宗主她在打斗中受了些伤,如今正在打坐静养,你们厚土宗代为理赔的事情,找我就好。”
张超羊再次错愕。
“啊?你不是骊水仙子?”
这女子这威势,这气场,不当个宗主真是屈才了!
卓绝点头:“我是账房,你们来个人,跟我核对一下损失清单。”
张超羊等人面面相觑。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上人家家抢劫来了,但是要赔主人家的损失。
“你等等啊,我先问问。”
卓绝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张超羊噔噔噔小跑回来,凑近风止荷:“姬主事……”
风止荷嫌恶地甩了甩袖子:“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张超羊左右看看,似乎还是不放心,索性传音问道:“姬主事,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风止荷顿时眼睛也不敢眨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张超羊不死心地抻着脖子等她眨眼。
俩人谁也不动,就是突出一个极限拉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说姓张的,你差不多得了!”
风止荷感觉自己快要憋到极限了,狠狠一拍桌子,趁机眨了眨眼缓冲了一下。
“咱们这个大个宗门,这么强硬的靠山,不会连个房子都赔不起吧?不会吧不会吧?”
“你们这一打人出门,不会身上都不带钱的吧?不会吧不会吧?”
“我怎么就有你们这群废物下属?你们该不会是都不想晋升等级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她这里说的“晋升等级”,并不是修为等级,而是姬家内部的等级计算,厚土宗众人自然也明白。
像姬雍昌这样的本家之人,又是老祖宗钦点的遥控器,虽然他年纪轻轻,人也废柴,等级却很高,足有二品。
厚土宗这种皮包公司里面的成员,就算修为远远超过姬雍昌,终生也很难进入前五品的行列。
除非有本家之人愿意提携。
因此,厚土宗众人都恨不得好好巴结这个位高权重的年轻人。
此时“姬雍昌”这夺命三问一出,厚土宗众人立刻开始齐刷刷唾弃起张超羊。
“姓张的,你有没有点眼力价?”
“姬主事让咱们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你拉拉扯扯磨磨蹭蹭是想干什么?”
还有那性子急一点的,已经开始从乾坤袋里掏灵石了。
“那位账房女仙,你看看,这些够不够?”
卓绝眼也不眨,看也不看,摇了摇头。
“不够。”
风止荷又开始凉飕飕地说风凉话:“我们厚土宗就这点家底?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马上又有人为了在“姬雍昌”面前表现,咬牙从乾坤袋里不住地掏东西。
卓绝只是摇头:“不够。”
“还是不够。”
“不够。”
终于,张超羊不甘示弱地掏空了己方最后一个钱包。
换来的依旧是卓绝的摇头:“不够。”
张超羊怒了:“这位女仙,你看都不看,怎么知道够不够?”
卓绝淡淡道:“我算出来的。”
张超羊看着她空空的双手,不由得骇笑出声:“你连算盘也不打一下,怎么算的?”
卓绝缓缓抬起右手,比划了一下掐算的手势。
“就这么算的。”
张超羊深刻感觉到自己被耍了。
“好,好,好,原来阁下不是账房,是他娘的算命先生?”
卓绝唇角微弯,露出一个冷笑。
“虽不中亦不远矣。”
“我掐指一算,不出一刻钟,诸位都要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