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飚觉得这样不好,就指了出来:“这百姓居住无须分开,就是杂居在一起才好。分开居住,容易产生隔阂,住在一起,虽有时会有矛盾,但衙署只需公平对待,反而更容易融合在一起,众人都是天南地北过来做买卖的,隔阂可不好。”
孙邵点了点头:“那就按主公的意思,幼宰,你看呢?”
陈飚开口了,董和的气势就弱了下来,也就点了点头。
陈飚继续说他的意见:“这东西南三门日后出入的人可能会很多,所以要适当地开设一些客栈、酒坊、茶坊、酒楼等吃喝玩乐的地方,最好让居住在城里的百姓去开。”
“城内道路一定要规划好,易于车辆通行,以免人多了,发生拥挤……”
陈飚边说边指指划划,讲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孙邵一边点头,努力地记着陈飚的想法。原本应该是孙邵汇报工作的,结果变成陈飚指导工作了。
到了中间交易区域,陈飚亦是说着自己的想法:“这个交易的场所,要进行分区,尽量同一种货物放同一个地方,如此可方便客商集中查看购买。”
“旁边要建一定数量的房间,来当仓库,方便买者和卖者临时存放货物,长绪,你可以学咱们张子布建港的方式来操作。”
如今张昭建港都是有规划的,例如船只及货物进出,货物存放等。
“另外,永安作为荆益两州交界之处,又是商贸要地,道路要通畅,靠着长江的港口也要扩建起来,以后恐怕会有更多的船只通行。”
陈飚滔滔不绝,身边的几人只有听的份,没有说话的机会,又讲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才讲完。
随后,众人一起用饭,陈飚就在永安住下。到了夜晚的时候,闲着无聊,陈飚、陆逊、孙邵三人聚在一起,欣赏夜景。
“主公,把永安建成这商贸之地,对我军看不出有什么好处呀?”陆逊显然心中疑惑,看不出商贸的好处,即便孙邵亦是如此,虽然孙邵是按陈飚的想法行事。
“你们俩是不是想不明白我为何这么重视这商贸?”陆逊点了点头,孙邵便保持沉默。
“今我军的主要敌人是曹操,曹操势大,我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应对,可如此一来,我便无力对付刘璋了。”
“我荆州和扬州之地,经多年治理,物产丰富,各类货物数不胜数,扩展商路卖到益州,一则商人们赚到了很多钱,也会缴税,我们也有收入,二则来讲,益州物产匮乏,长此以往,对我们的依赖变大。”
“益州人常自诩物产丰阜,乃盲目自夸而已,与我们扬州和荆州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那倒是。”陆逊掌管地方,最是了解,如今荆州、益州两地,从吃喝玩乐到衣住行,各种货物或服务可谓是满目琳琅。
“我们把这些东西都卖到益州去,时间长了,益州人习惯于使用我们的东西,一旦到了战时,我们不给他们用了,他们怎么受得了。”
“譬如这纸,我们扬州的纸独树一帜,各州虽有民间作坊仿造的纸,但岂能和我们的纸相比,今天我们卖给益州人赚钱。他日,我们跟益州人闹翻了,这纸就不供应了,看益州的文人会怎么样?他们会恨我还是恨刘璋。”
陆逊和孙邵顿时恍然大悟,两人想明白了,难怪主公为什么那么大方,纸、蔗糖都拿来送。
“我们独有的产品可不是只有纸,还有很多,有些非独有的货物,我们照样可以控制,就比如说盐,扬州建了数个盐场,南方最大的盐场在盐渎县,也是我们的地盘,且在豫章、荆南四郡等都有盐井、盐湖。”
“我们的盐产量远远超过益州之地,已是能够自足,还有大量剩余,日后就通过永安卖到益州,益州人天天有盐吃,可自己产量又不足,哪日我们把货源一断,看他们怎么办?届时刘璋可能连基本的百姓民生都保障不了。”
“如今,我们就是要让益州人,包括官员、百姓都对我们产生依赖,依赖到什么程度?直到脱离我们就难以生存的程度,等到我们能掌控大局之时,我们便能兵不血刃地拿下益州,如此免了一场兵灾,那多好。”
“就算益州不幸被刘备占据了,我亦不惧,民心在我就行。呵呵,实话告诉你们,我的手段可不是只有这么简单?”
“莫非主公还有后招?”
“那是自然!”
“什么后招?”
“这日后你们便知道了,现在还早着呢。”陈飚又嘱咐陆逊:“伯言,你率军驻夷陵亦是明智的做法,你给我把永安盯紧了,日后益州有变,我大军可以不管益州之事,但必须先拿下永安,不能让永安落入他人手中。”
陆逊点了点头:“主公放心,永安之地,位置险要,乃益州东面大门,益州军只需坚守永安,便能挡东面之敌。相反,我军占据益州,视野开拓,可攻打益州各地。”
他不懂做买卖,可他懂军事,永安的战略地位就摆在那里。蜀道难,那是在历史上有名的,如果说益州北大门是汉中,东大门就是永安了。
陈飚又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如若益州有变,你就出兵拿下永安,日后我军入蜀就方便多了。”
他又嘱咐孙邵:“长绪,我们与益州开展互市,你与益州打交道,要注意分寸,不必刻意去结交益州人,更无须去干涉益州内部事宜,你只需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益州内部不和由来已久,在刘备之事上,分歧更大,你若与益州官员来往过密,便会引起益州人的警惕,须知他们对我们是有戒心。”
“你也无须与董和和严颜频繁往来。我相信很快就有人会在刘璋面前,指责董和和严颜,若你与他们俩往来过密,反而会落下把柄,让人起疑心,对大局可就不利。”
孙邵也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