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交战,士兵疲惫,再加上老天下雨,周瑜便下令休战。这天,太史慈匆匆忙忙跑到周瑜的帷帐。
“周将军,出大事了,你快去看!”
周瑜心中微微一惊,太史慈是大将,他说出大事,那肯定是大事。
“什么事?”周瑜边问边往外走。
“前日下雨突发大水,咱们在外河填的部分,原本都是沙石,居然被冲垮了,白填出了一个月。真是可恨!”
“冲垮了?这怎么可能?”周瑜并没有大惊,反而心中起疑。
此时雨已经停了,周瑜和太史慈来到外河。程普已经在那了,他的脸上也是露出难色。陈留城头之上,曹军士兵也在往这边看,一些士兵似乎在嘲笑。周瑜都隐约听到城头上有笑声传来。
周瑜没有让士兵修桥或填河,曹军也就没有出城干扰。此刻,城头上的于禁也是兴奋得很:“这周瑜白忙了一个月,河也没填好,桥也没修出来,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如今也是束手无策呀!陈留无忧矣!哈哈哈哈!”
华歆也是连连夸奖:“这都是杜祭酒的计策精妙!”
杜袭却有些谦虚:“于将军、华侍中,这周瑜不好对付,只是他远道而来,不熟我陈留地形及气候,才吃此大亏。”
“话虽如此,还是杜祭酒谋略过人,真是让本将军佩服!”
城下,周瑜仔细看着外河,果然此前填了差不多六丈,如今被水冲得只剩下一丈左右,底下还有碎石堆积成的小土丘。
“要是当初就用石头来填,或许就不用被冲走了,偏偏我图方便就用沙土填,如今悔之已晚!将军,此乃我之过呀,我愿意接受惩罚!”程普主动认罚。
周瑜摆了摆手,细细思考,却一句话都没说。过了半晌,他才问:“什么时候发现?”
“应该是今天上午。但昨日没怎么下雨,恐怕是前日下大雨冲垮的。我军扎营于高处,却毕竟是在外面,帷帐防不住雨,前日雨停了之后,将军就让士兵在营外设下防线,严防敌军趁机偷袭。”
“昨日天气放晴,士兵一直在收拾营寨,前方斥候也没靠近河,故而没有发现。今日士兵来到外河边,才发现被雨水冲垮了。”
周瑜听了,仍是默不作声,又陷入思考。
“走!咱们回营再说,对了,让士兵加强防范,防敌军出城偷袭。”
程普和太史慈不明其意,只是跟在周瑜后面,回到营寨。
周瑜此时又说:“前日的雨虽大,但未必能冲垮我们所填部分!”
“将军何意?”太史慈有些疑惑。
“我和德谋驻守徐州前后两年,徐州多雨,常有水患,我亦不得不出城指挥百姓防范水患,以我看,前日的雨虽大,但只下了两个时辰,恐怕也冲不垮我军所填的土。”
太史慈和程普面面相觑,仍不明白周瑜想说什么。
“我以为是敌军在上游蓄水,然后再把水放出来,如此才冲垮的。”
“啊!”
“什么?”
太史慈和程普都感到惊讶。
“前日下雨之时,敌军肯定在什么地方把水堵住,昨日突然放开,大水倾泄而下,才把我们填的都冲垮了,敌军必是昨晚动手。”
“昨日我们的士兵忙于收拾被雨水淋湿的帷帐,晚上没看守,斥候也一时疏忽,导致以为是被雨水冲垮。”
“周将军所说真有可能!”程普见多识广,也觉得有可能。
“若是如此,那就好办了!这个内外两河,乃利用汴水挖出来的,我们不妨派人到汴水上游之处,找出这蓄水之处,将其拦住,使其水不能流下来,再从容填河。”
“只需花个十天八天的时间,便能将眼前这一段填平,届时就如履平地,我军便可以攻城了。”
“妙计!周将军此乃绝妙之计!”太史慈一听就大夸起来。
“子义,你带人去沿着上游寻找,带上一两千人,我估计敌军会派人守着,另外,我军把河堵了,敌军多半也会出兵抢占回来,你要小心。”
“德谋,让士兵收集沙土碎石,一旦水没了,要快速填河,越快越好。我负责对付敌军出城骚扰,只要填了一小段,巩固起来,后面会越来越容易。”
“得令!”太史慈和程普几乎异口同声,然后出去,各自忙了起来。
周瑜则让士兵堆积沙石,在外河东岸二十步距离处筑垒,即将其沙石堆高,然后在中间及两侧各留出一条道,供程普填河所用。
程普一开始疑惑不解,不明白周瑜为何要把自己这一边堆高,但堆高之后,他立即明白过来。他带着士兵填河时,敌军如果来骚扰,周瑜就可以在垒上以弓弩射击。垒上高了,居高临下,自然就有了优势。
程普不得不感叹周瑜的智慧,他和太史慈折腾了一个月,也没想出主意来。周瑜一上场,立马就解决了问题。
话说太史慈得周瑜嘱咐要多带人,但在找到蓄水之处之前,他却不想大动干戈,以免引起敌军的注意。他除了派出斥候外,还自己亲自带着几个人探查。
太史慈沿着陈留北面外河往上游探索而去,走了七八里路,都一无所获,心里有些心灰意冷。这时,他看到河边有几个百姓在捞鱼。这里距离战场远了,一些百姓也会悄悄地出来,毕竟百姓还要谋生的。
此刻太史慈也是普通百姓打扮,便凑了上去,跟百姓搭讪。
“老乡,你们捞鱼着呢?听说陈留那边正在打仗。”
“不错!不过离这里远着,也没事。”
“可是这河这么小,会有鱼捞吗?”其实汴水可不小,宽度至少也有二三十丈。
“有呀!前几日官府在上面蓄水,然后放下来,好多大鱼也冲出来。”
“官府蓄水?官府为何蓄水?”
“我哪知道?幸亏我家不住附近,又在高处,距离远着,否则家都被淹了。听说附近的张老三家就被淹了。”
“那官府蓄水之处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