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之内,人人提心吊胆,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担忧。王凌被允许进入邺城,荀彧不想单独见他,便在朝堂之上,让刘协接见王凌。
在许昌时,王凌与荀彧也认识,只是荀彧位高权重,王凌却不怎么显眼。此时,两人的地位对调了过来,这让王凌感到有些庆幸。
“庐江王王府掾属王凌拜见陛下。”王凌先向刘协行礼,然后再环顾周边,向荀彧也行了个礼:“拜见尚书令!”
王凌初投陈飚,以掾属的官职留在陈飚身边,处理各种杂事。他代表陈飚而来,向刘协行个礼乃是礼数,又单独对荀彧行礼,表明他对荀彧有很高的敬意。
“使者不必多礼!”刘协已经快三十一岁了,也成熟了许多,他自知自己的命还在别人手里,对王凌也很客气。
“王彦云,你代表庐江王而来,不知有何事?”荀彧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仍装模作样地询问一番。
王凌昂首挺胸,环顾四周,大声说道:“庐江王大军已围困邺城,邺城兵力不多,大局已定。因此庐江王派我前来,告知诸位,立即献城而降,否则庐江王将会下令攻城,一旦攻城,破城之时,邺城之内鸡犬不留。”
王凌的心里感到一阵舒爽,这话真霸气。
朝堂上,诸臣面色黯然,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一名武将突然大喊:“岂有此理?我等乃忠义之人,决意死战到底,岂会忍辱偷生?”
王凌哈哈大笑:“邺城不过几千兵力,庐江王十倍兵力攻打邺城,若你们不怕死,就尽管死战到底便是。”
“你……我杀了你!”
那武将恼羞成怒,想上前殴打王凌,王凌侧身躲开,顺势一脚踏在他的屁股上,把他踢倒在地。
“就这等本事,也配与庐江王一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那人爬了起来,指着王凌,气得说不出话。荀彧连忙上前阻拦他,将他喝退。
此刻,朝堂上的朝臣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说着什么。谏议大夫王朗看在场的人只顾私下说话,就忍不住问了一句:“若是降了,庐江王准备如何对待我等?”
“庐江王并没有明示,但庐江王说了,你们没有提要求的权利。”
“这……”王朗一阵语塞,这庐江王太霸道了吧?
“不过,你们至少性命无忧,若不投降,则性命难保。”
另一个官员出来:“庐江王岂能如此?我等都是扬名天下之人,庐江王应当善待我等才是呀!”
“你是谁?”
“清河崔琰!”
“你便是崔琰崔季珪?善不善待你,庐江王自有打算,但你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崔琰一听,想着要发飙一下,但又没胆量,就退了下去。
“王凌,你乃名门之后,怎么对季珪如此无礼?”有人出来为崔琰打抱不平。
“我代表庐江王而来,非代表我自己,你是何人?敢对庐江王无礼?”
这人立马就蔫了,退了回去。
“放肆!”又一个声音响起,站出来的是一个年约六旬的官员:“陛下在此,难道庐江王敢以下犯上吗?”
刘协听到有人说起他,心里百感交集,终于有人还记得他这个皇帝了。
王凌看了看此人,在他看来,此人是个傻子。刘协从未掌过大权,连自己的命运都没有权力决定。他无意跟傻子争吵,所以也没有回答。
那官员看到王凌没有反驳,就得寸进尺:“嗯!你不过狐假虎威而已,庐江王乃大汉之臣,理应尊奉陛下,既然大军来此,当收魏王之权,还政于陛下,岂能胡作非为?”
王凌懒得与这些朝臣说话,又大声说:“诸位,我代庐江王而来,让诸位献城而降,此乃要求,而非商议,是以,诸位无须提条件,期限只在一天时间,若答应,明日此时之前,可开城门投降,若不答应,明日此时,庐江王将开始攻城。”
他又几步走到荀彧前面:“荀尚书令,你乃魏王最信任之人,我听闻魏王生病,但此乃大事,还请荀尚书令尽快面见魏王,以做决断。”
荀彧微微点头:“好吧!”曹操早就示意他投降,只是他仍然开不了这个口。
这时,一个人突然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尚书令!尚书令!”
此人正是曹丕,曹操病重,他这段时间也一直留在曹操身边,此时却突然闯进来,想必有大事。本来以曹丕的身份,也不能乱闯,可他就是闯了,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曹丕来的时机不对,荀彧谨慎了起来:“丕公子,有什么事?”
曹丕哽咽了起来:“父亲……父亲……今日病情突然发作,半个时辰前病逝了……”
“什么?”荀彧觉得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努力控制着自己。
“魏王逝世了……”“魏王死了……”朝堂上一片哗然。
“丕……丕公子,这是真的?”钟繇一步一拐地走了出来,他也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朝堂之上,群臣议论纷纷,把朝堂整得跟菜市场一样。
王凌也是一时懵圈,曹操死了,这死得也太凑巧了吧?莫非是被庐江王给吓死的?不对,莫非里面有蹊跷?
他连忙大喊起来:“肃静!肃静!”连续几声大喊,朝堂上诸臣慢慢闭上嘴巴,安静了下来。
他再次向荀彧行了礼:“尚书令,此事重大,我代表庐江王要求你,马上献城投降,庐江王的大军需要立即进入城中,接管邺城!”
“王凌,这……我等还未商议?”
“不需要商议!尚书令,你需立即做出决定,到底降不降?若不降,后果自负!”
荀彧很是为难,他看了一下刘协:“陛下,魏王病逝,此事,还是由陛下来决定吧!”这是典型的甩锅。
对于曹操的死,刘协也是心情复杂,他受曹操欺凌十几年,曹操死了,他该高兴才对。可是,落入陈飚的手里,他还不是照样是个傀儡。如今,投降这种丢脸的事还得让他来做主,他岂能没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