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我早年于冀州,曾跟随韩馥,后又投袁绍,兵败后又投了魏王,今若再为庐江王效力,如此三番投效,别人必会耻笑于我,我……我……”张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儁乂多心了,你以前投效多人,并非你不忠,你在韩馥手下,曾为其征战四方,可惜韩馥不是雄主,举冀州而投袁绍,袁绍籍四世三公之名,延揽群雄,实则是目光短浅、好谋无断之辈。”
“他不听你之言,兵败官渡,一蹶不振,而你却被小人陷害,为了手下将士的性命,才不得已投了魏王,你为魏王南征北战十年,已立下赫赫战功,孤亦知晓!”
“此前三番两次投效别人,不过是你眼光有所欠缺,不懂看人,并非不忠不义。你投效于孤,若有人说闲话,日后你建功沙场,用战功来回应,看谁还敢质疑于你!”
听了陈飚的话,张合有些心动了,他四十岁了,年纪也不小,如果再不抓住机会,以后恐怕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三分天下,已是二分归庐江王,天下将会太平,届时刀兵入库,武将亦无用武之地。”
“儁乂,你此乃杞人忧天,天下的仗是打不完的,若汉之天下太平,军中之将,仍需平定内乱,守卫疆土,建功域外。我很快就会出兵北上,平定幽、并两州,再兵进益州和关中,若得关中和雍凉两州,还需重启西域商路。”
“西域商路?庐江王志向远大!真是让人佩服!”
“儁乂有所不知,在南方交州之地,我的船只已经南下到异域之地,在西北,我自然也会重启西域商路,就算是在东北,我亦会伺机开疆拓土,去攻那高句丽,甚至三韩之地。”
“更何况,西北有羌、氐人威胁我汉人,东北亦有鲜卑、乌桓、匈奴等异族,南方亦有南蛮之人。届时,军中将领可不会闲着。”
“可是,国虽大,好战必亡,庐江王还需谨慎才是!”张合皱起眉头来,他武将出身,并不代表他希望一个君主肆无忌惮地到处开战。
“儁乂,此言不虚,但孤记得后面还有一句,便是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哪天大汉之地平了,如疏忽对外敌的警惕,我等便会面临危险。天下之大,又不只有汉,乌桓没落了,鲜卑却崛起。”
“战与亡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所谓好战必亡,战事带来的是兵力和钱粮的损失,若损失无法挽回,穷兵黩武,才会亡,但战事之后,我大军损失得到弥补,则会越战越强。”
“可是,损失如何弥补?莫非以掳掠来以战养战?这如何使得?”
“儁乂,不是叫你掳掠百姓的财物,孤与魏王交战,从不去掳掠百姓,但若与域外国度交战,孤或许不一定会掳掠其百姓,但必会掳掠其资源,何为资源?例如敌境的铁矿、黄矿等,此均可为我所用!”
张合想了想,似乎有些想明白了,就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不知儁乂可否为孤效力?”陈飚看张合已被说动,时机成熟,就再问一次。
张合低下了头,沉吟片刻,又点了点头,起身朝陈飚行了个礼:“愿为庐江王效力。”
陈飚大喜,连忙还了个礼:“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得儁乂效力,我亦欣喜。”
……
陈飚让张合离开后,就把乐进召了过来。乐进脸上神色忧郁,显然还没有从曹操败亡中清醒过来。
“文谦,魏王之败,乃因兵力不如我,非你之故,你驻军黎阳,挡孤大军数月,使孤大军不能进,已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孤大军是从汲县渡过黄河的,又与你无关。”
“庐江王不过安慰我罢了。魏王败亡,我身为大将,却不能挽回,此便是我之责。”乐谦看了陈飚一眼:“今日庐江王召我前来,不知有何事?”
看到乐进的神情,陈飚觉得很难开口,就算开了口,多半也会被拒绝。只是,人都来了,怎么能不试一下呢?
“文谦乃大将,孤数次与你大战,亦佩服你之勇猛,今把你召开,只希望你能入孤军中,为孤效力!”
乐进低了下头:“庐江王厚爱,只是我要辜负了庐江王的美意了,我投魏王,为魏王效力十七年,魏王待我甚厚,始终委我以重任,今魏王已死,我本应该战死相随,却举兵投降,已是愧疚难当,如何还有脸面为庐江王效力?”
“我自知数次与庐江王为敌,今日又拒庐江王,想必庐江王必会不满,我如今至此,还有何畏惧?败军之将而已,庐江王若想处罚于我,我亦无怨言!”说着,乐谦又行了个跪礼。
陈飚看到乐进都这么说了,也知道他心底就不愿意为自己效力,或许是时机还不成熟,只好等以后再说。当然,他不会真的处罚乐进。
“文谦与我孤为敌,不过各为其主,非是私怨,你又在黎阳举兵而降,挽救了万余将士的性命,已是立了大功,孤如何会处罚于你?”
“既然你不愿意入孤军中效力,孤亦不勉强,此事就此作罢。他日若你愿意,可再来见孤。你请起来吧!”
既然乐进不愿意,那也没什么好聊的,陈飚就让人把他打发了回去。
……
陈飚中途休息了一下,又和鲁肃、徐庶两人聊了些邺城的政务之事。突然,荀彧进来了,这让陈飚很是疑惑,他明明让荀彧去见阎柔去了。
“文若,你不是去见护乌桓校尉了吗?”
“我去了,只是到了途中,想到一事,又折返回来了。”
“哦,你有何事?”
“庐江王如今已据邺城,必会进军幽州和并州,这两州虽兵力已不多,却未必会愿意归降。”
“他们敢与孤为敌?孤立即率军,攻陷其地,逮捕他们!”
“庐江王自然是能以大军平定幽、并两州,但有战事就免不了伤亡,两州生灵涂炭,亦不是庐江王所求吧?若能让他们诚心归降,免了一场战事,庐江王又获其兵,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