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朱勋说完台下的人已经开始喊起来了“我们到这里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皇帝呢?请出来吧!”
“就是,说正事就完了,婆婆妈妈的没完没了的干什么。”
“别想着忽悠我们,老子既然来了就得有个说法,不能让我们白来呀!”
江湖人才不在乎你是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大家连着等了好几天了,早就已经受不了了,叽叽喳喳的嘴里还夹杂这一些不干不净的话,听的朱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难受极了,在这汴京城中谁不给自己三分薄面,看着场上的人太多了,朱勋只能忍下这口气,既然如此也不用扯什么废话了,大手一挥吩咐道“恭迎皇上!”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大家屏气凝神静候着皇帝的到来,谁也不敢造次。
银针努力的踮起脚尖,想要看清楚台上的人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只可惜距离太远了,再加上那些明晃晃的旗帜,根本看不清楚。
很快一喂身穿明黄色服饰上面还绣着沧海腾龙的图案,袍角那波涛汹涌的金丝下,大步流星的走来,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庄重有威严,人群中大家紧紧盯着皇上,江湖中的大多数人还是十分好奇,都想看看这位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天子究竟长得什么样子,至于黑道令在不在皇帝手上大家多少有些不相信,因此期望值并不大,而各方节度使的代表们纷纷下马,他们则是想要从这位皇上嘴里得知玉玺的秘密,看看顺便想着趁乱从谁家能够顺手牵羊的带点好处,也不算白来一场。
朱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打断了大家的思绪,台下的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全部都跟着回了下去,一时间山呼海啸的万岁声响彻天地。
皇上大手一挥道“大家平身吧!”并弯腰亲自将朱勋扶起来大声道“小王爷忠君爱国,忧国忧民,碧血丹心,实乃大丈夫也,快快起来吧!”
皇上走到正中央面朝着广大人群朗声道“今日朕与大家难得一见,君民一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言者无罪。”
台下大家一个个的都有些激动,想要跃跃欲试,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刚一张嘴又打起来退堂鼓,人群中走出一位四十岁左右的汉子,忽然一声大笑道“皇帝陛下,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就我来吧,我是个粗人,说话直了些,您别介意,听闻您手中有咱们江湖中传说已久的黑道令是不是呀!拿出来让大伙瞧瞧,都还没见过呢!”
皇上朗声道“黑道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富有四海还需一个黑道令吗,你也说了黑道令是江湖中传说,既然是江湖之物,必定沉浸在江湖之中,何必要到庙堂之上来寻。”
“皇上说的有道理呀!”
“就是咱们江湖的东西怎么可能在皇上的手里,这不是瞎胡闹吗?”
“皇上又不会武功,要那干啥,真是。”
“看看看看我就说皇上没有吧,造谣你们也信。”
地下议论纷纷,争议许久的事情有了着落,皇上的目光转向几位节度使的代表们,这几位可是不那么容易糊弄的,率先开口的是晋王的人道“启禀万岁,臣有话要说。”
“且慢,我也有话要问”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高亮而又清脆,众人顺着声音望去,这个人方才从人群中露出,惹得不少人窃窃私语道“这不是平原公主吗?”
“是呀,她怎么没跟皇上在一起.”
“什么呀!平原公主是岐王的儿媳妇了,自然是跟着岐王的。”
银针见平原就这样站了出来,不由得紧张起来,低声道“宴清哥,要是有人敢对平原动手,咱们立马出手。”
龙晏清道“那是自然。”
平原迎着阳光显得格外的耀眼,独自一人站在人群中央,人们见到公主到来,不由自主的让出一条道,平原公主自信高贵,华贵优雅的来到了晋王的人面前,盈盈一站道“我有个问题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能否让我先问?”
晋王的人不知缘故,碍于平原公主的地位不敢说些什么,立马做出退让俯身行礼道“公主请。”
平原公主脸上扬起灿烂的笑脸道“多谢。”
平原公主的眉目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那明媚的眼神像是天上的太阳,明艳的耀眼,使人不敢与之直视。
岐王也看见平原公主不加犹豫,直直的冲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立马站了出来挺直了腰板,这就是为何自己必须亲自到场的原因,无论是朱勋还是平原公主,谁也别想往自己身上泼水。
随后来到岐王跟前停住了脚,向着岐王深深做了一拜,岐王有些尴尬道“平原公主,你如今已经不是我李家的儿媳了,不用如此,本就应该是臣拜见公主。”
李茂贞这个老狐狸随随即拜了下去,大声道“臣岐王李茂贞参拜平原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原公主伸手扶起岐王大声道“岐王殿下快快起来吧,真没想到你还认得我,如今我已经不在是你的儿媳了,咱们父女一场总归也是一场缘分,都说一日为父终生受教,今后我与岐王就以叔父相称。”
李茂贞知道平原公主的鬼主意特别的对,生怕自己再进了平原公主的圈套连忙道“公主客气了,实在是不敢当。”
平原公主也不再跟他废什么话,快步走到台前,冲着高台上的皇帝问道“请问皇上,您知道我是谁吗?”
台下的人顿时楼愣住了,各方势力也被平原公主弄晕了,不明白公主为何这样发问,哪里有父亲不认识自己女儿的事情。
台上的皇帝见到平原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又觉得好笑,想着平原公主若是一过来就对自己发问,还说不准还会有成效,可是平原公主刚刚让晋王的人喊了公主,还说着自己是李茂贞的儿媳,自己又岂会不知道她是谁,还要问,这又是什么操作,台上的皇帝呵呵笑着,胸有成竹道“怎会不知,你是朕跟皇后的爱女赐号平原,你这个调皮鬼跑到哪里去了,可是让朕好找啊。”
平原公主得到回答后甜甜的笑道“大家都听到了台上的这个人也说了,本公主是皇帝和皇后的女儿,号平原。”
看着台下一张张茫然的脸,平原话音一转,声音一改刚才甜美的语气,像是一把利剑刺向高台上的人“儿臣想请问台上的这个人,我的的生辰是几时?”
这个问题明显的是冲着皇帝去的,刚刚证明完人家是个货真价实的公主,现在又抛出这个问题,此问题一出,若是皇帝不能够回答上来,大家多少有些怀疑,毕竟皇帝真真假假的谁也不曾见过,若是平原公主这个女儿出来否认,那么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岐王李茂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一想到朱勋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想着挟天子以令诸侯,却被平原公主揭穿,戏弄天下人还有什么诚信可言呢,想到朱勋吃瘪的样子有些得意洋洋,坐等好戏。
果不其然,对于台上的人来讲,这个问题好像不在自己的熟悉范围内,如此询问,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里却像是揣了二十五只兔子似的百爪挠心,眼睛直直的望着朱勋,想要从他哪里得到准确的答案,朱勋哪里知道这些,也是东张西望的,台上的人忽然灵机一动,先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呵斥道“胡闹,女孩子家的生辰八字能随便说吗,更何况你还是大唐的公主,皇家的脸面还要吗?还有朕有这么多的孩子,难不成还要一个个记着?”
平原公主道“儿臣知道父皇就会如此说,所以儿臣请请父皇只告诉大家,儿臣的生日是圆月还是新月,满月,还是残月,这样说总可以了吧,只要父皇说出来,儿臣心中自然就明白了,岐王殿下也明白了。”
朱勋知道再这样让任由平原公主发挥,只怕早晚都要露馅,赶紧走过来道“平原公主,这里有这么多人在场,咱们可是说好的,有什么话都可以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就是不可以说些只有你和岐王听的懂的暗号,这样对大家而言公平吗?”
平原公主忍不住笑道“我只不过是想证明一下眼前的皇帝是不是我父皇,今日来的这么多人,除了岐王和我还有谁见过真的皇帝,啊!谁见过?”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平原公主继续道“怎么,我只不过是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你就这么怕他说出来,朱勋,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认识我自己得父亲呀!”
台上的人明显的有些慌乱,众目睽睽之下珠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腿也跟着不受控住的颤抖,紧张的望着朱勋,朱勋也是有想到这个问题,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打断道“你们要是叙旧可以稍后慢慢谈,现在这么多人在这里难得可见天颜,平原公主在这样有意捣乱,我可要请公主下去休息了。”
平原公主佯装一副慌张害怕的模样,快步上前质问道“台上的,你若真的是我父皇,您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儿臣被人欺负也无动于衷吗?难道你真的这么狠心都不顾及自己的亲骨肉吗!”
台上的皇帝毫不顾忌台下这么多人的看法,一脸震怒斥责道“平原公主,你一介女流之辈家国大事就不要插手了,来人,公主已经疯魔,在这里胡言乱语实在是不成体统,快,把平原公主带下去!”
这话像是在人群中扔出乐然一枚炸弹,台下瞬间暴乱起来,议论纷纷,江湖上的人重义气,讲信用,最是痛恨言而无信的人,最难忍受的就是欺骗,纷纷要拥上高台,朱勋的士兵竭尽全力的阻拦,场面一度要失去控制,朱勋赶紧安排道“还不快现将平原公主拿下!”
人群中闯进几位士兵,还没靠近平原公主,就被场上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打倒在地,谁知平原公主丝毫不惧,眼神如刀如剑,声音铿锵有力,音量不大却足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身为君父,自己女儿出生的时日不知何时,女儿才成婚不太久,交换生辰八字的时候君父就在场,怎会不知,身为君王,在看到自己女儿受人欺辱之时不能挺身相互,还要听从袒护行凶之人,如此之人还是父皇所说的忠君爱国之人,到底何为忠,何为爱?”
平原公主快步走到了岐王的身边道“岐王殿下,之前您与父皇结为亲家的时候可有交换生辰八字?”
岐王李茂贞已经看出苗头来了,知道台上的自然不是什么真皇帝,只是朱勋的一个傀儡而已,仗着离着远这些人看不清楚,其他人又没有见过皇上是个什么样子,自然是朱勋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了,在这里糊弄大家呢,打量大家都是傻子呢?
见平原公主询问自己还暗自高兴,立即打起了配合大声道“那是自然,那时候皇上可是将公主作为掌上明珠,奇珍异宝,爱惜的不得了,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晒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生怕掉一根头发,那生辰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不假思索立马就说出来了。”
这下大家都已经相信了平原公主的话,毕竟这俩人一个是皇帝的亲闺女,一个是皇帝曾经的亲家,俩人一起作证,这些话无一不证实了这个皇帝是假的。
朱勋大怒道“岐王,你忘了是谁将你害成这个样子了吗?你你你...”气的朱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茂贞则满脸无辜道“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呀!你也不曾提前告知我,我不知道小王爷您是什么意思呀!小王爷别这样,我害怕。”
李茂贞不说还好,这一示弱直接挑起了大家的火来,一个个怒气冲冲恨不得上台要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