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鸣弟,怎么?还认朕这个义兄?”
崇祯有些许惊喜的问道;
“认,当然认,就是不知圣上还认不认我这个小千户是您的义弟。”
“哈哈…”崇祯起身,又向着汪轶鸣走去,
“鸣弟,朕当然认你这个义弟;朕原先还担心,如此相见,从此你便与朕就有了隔阂,你再也不会把朕当作兄长那般看待了。”
“说真的,您是皇上,是当今圣上这事,我一开始还真差点儿没接受过来。”
顿了顿,汪轶鸣继续说道:“既然现在接受了,圣上也认我这个义弟,我自是高兴的紧,自当还把您当做大哥,当做自己的义兄。”
“好!朕一直觉得鸣弟性情与他人不同,鸣弟还愿意将朕视为义兄;那自即日起,鸣弟,在宫中可称朕为皇兄,公开场合称朕皇上或圣上,若是微服时,就还叫朕信哥,如何?”
“好,皇兄,就听皇兄的。”
二人再次相视一笑。
“鸣弟,你这次所立功劳可是不小;”崇祯收敛笑容,正色说道,“那晋商家主又有三人被诛;皇太极的大儿子豪格,逆贼鲍承先、宁完我,还有好几个建奴大将皆是命丧鸣弟之手,建奴此番可谓是损失惨重啊!”
“皇兄所言极是;这次事态紧急,敌众我寡,又不得让建奴走脱,尤其是这几个人;所以我也是没有顾及,只得直接将这几人尽数击杀,方才稳妥,以保事态不失去掌控;未能将其活捉,还请皇兄恕罪。”
汪轶鸣忙抱拳,面露遗憾的应道;
“呵呵…鸣弟,朕知道这次事发突然,你能做到这些已经是极为不容易了;方正化、常凌锋他们二人已向朕如实禀明;朕是理解的,你做的很好。”
崇祯抬手挥了挥衣袖,示意汪轶鸣无需介怀;
“皇兄,恕我直言,这次虽然斩获颇丰,也算是重创了建奴,可是以臣弟看来,对后金建奴整体实力而言并未伤到其元气,恐怕不久之后奴酋那边便会得知,他们一定会再次大举入关劫掠,皇太极也会不惜代价的为其子豪格报仇的。”
闻此,崇祯也是面色凝重,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汪轶鸣继续;
“此次咱们虽是赢了,可是损失也是不小,锦衣卫、御马监、东厂,各部皆有不小的死伤,刨去奖赏和抚恤不谈,综合算下来,收获怕是并不如意。”
崇祯又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皇兄,这整个事情归根结底,除了关外建奴作祟外,就是祸乱登莱的孔有德和耿仲明所部叛军,又因晋商在其中牵线搭桥,提供援助,并撮合建奴与其接触,让他们彻底叛出大明归顺后金;这是朝廷绝不能接受的。”
“嗯,鸣弟所言极是,这些叛逆着实可恶,原本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对这些逆贼的清剿很快就要成功了,没想到这晋商会在此中作梗不说,就连建奴也借机参与了进来;让这大好的局面又再次陷入了僵局。”
说到此处,崇祯可谓是恨的咬牙切齿,连连哀叹不断;
“鸣弟,这孔有德、耿仲明之流,朕绝不能容,必须除之而后快!”
汪轶鸣听此,也是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皇兄,事到如今,这俩叛逆已经孤注一掷,破罐子破摔了;绝不能让他们一人活着逃到后金去;他们手里不光有红夷大炮等火器在手,还有不少善造火器的工匠、善使火器的军士、成建制的战船水师;这要是真让他们就这样逃到后金那边,那建奴的实力可是会有质的提升;如此的话,下次建奴入关劫掠,怕是很多城池也再无力抵御了。”
听此,崇祯也是为之一怔,不禁瞪大了眼睛,细思之下,呼吸也是随之加重;凝眉苦思,背着手在殿中左右来回踱着步;
汪轶鸣吸了口烟,将烟蒂丢入瓷罐中;
“皇兄,此事事关重大,看来臣弟要带手下兄弟往登莱走上一遭了。”
“鸣弟,你要去登莱?”
崇祯听此,猛然回身,一脸凝重的看向汪轶鸣;
“想要尽快解决孔有德、耿仲明等一众叛军,和防止他们把火器和相关技术带给建奴,臣弟必须得去。”
“这…”崇祯面露犹豫,再次凝眉陷入苦思当中;
“皇兄,不是臣弟托大,此事怕是只有小弟我亲自带人前往才有绝对的机会彻底解决此事。”
“臣弟曾审讯一晋商贴身家奴,得知范永斗和靳良玉二人依然留在登莱,他们仍旧在帮着孔有德等叛军筹措粮草物资,收买招揽山贼盗匪,帮其扩充实力,助他们突围,从海上逃往后金。”
“什么?这二人竟还在登莱境内?他们还没死心?”
崇祯有些意外的问道;
“没错,皇兄,从豪格等人身上搜到的密信想必皇兄也是看过了,其中的蛛丝马迹一定也有所透露。”
略微思索回忆,崇祯又略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大怒;
“贼子!好胆!卑劣的商贾!可恶!着实可恶!朕要灭了他们九族!”
“皇兄还请暂且息怒,无论晋商也好,还是孔有德和耿仲明的一众叛军,是时候计划如何尽快将他们彻底一网打尽了。”
听此,崇祯暂且压住心中怒火,问道:“鸣弟,你此番要去登莱,果真有十足的把握将这伙儿叛逆尽数拿下?”
汪轶鸣思索间又再次点燃了一支香烟,吸了一口;
“皇兄,按照拷问得来的情报所知,孔有德和耿仲明届时会从海上突围逃往后金,如此,他们则需要有一定的物资,加上人员众多,又需要足够的人马掩护突围,所需准备的时间起码半月左右;我必须在这之前赶到登莱,将其拿下或斩杀。”
“半月?”崇祯凝眉疑惑的望向汪轶鸣,“鸣弟,从京城到登莱至少一千五百多里的距离,即便快马行军日夜兼程,怕是勉强可以到达,届时人困马乏,难以行动不说,更何况现在这一路可并不太平啊,是不是太赶了?”
“无碍,请皇兄放心,小弟自有办法,不但可以提早到达,更无需即刻上路,甚至还能有个三四天的准备时间。”
汪轶鸣倒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哦?当真?鸣弟这次打算带多少人去?这即便是精锐骑军,沿途有足够的战马更换怕是也很难这么快到达吧?”
“嗯,这次依然不会带太多人,二十来个兄弟吧;可即便如此,一人三马,想要单纯的依靠战马奔袭,小弟也不敢保证能提早赶到,更不要说将这些叛逆一网打尽了;既然这孔有德打算从海上突围,那小弟也走海路;如此,不但可以尽早赶到,更不会太过疲惫。”
“走海路?坐海船去登莱?”
崇祯再次陷入震惊当中,“鸣弟,你说你只带二十来人,朕倒是不怀疑你和你手下这帮兄弟的战力,毕竟运用你所说的特种作战,还有那什么斩首行动的,朕也算是跟着见识过了;可这走海路,一路风浪不可预测,即便是顺风顺水,海船速度最快也就一日百里,怕是也难以赶得上。”
汪轶鸣也知道按这个时代的船速,确实时间极为紧张,若是再过两百多年后出现的最快风帆舰船飞剪船还差不多能赶得上;可要是开pgm巡逻炮艇过去就不一样了,十八节的航速,带着几十人,海路也不过五百多公里的距离,不用担心洋流和风向,两天时间绰绰有余。
“皇兄放心!臣弟可以向你保证,给我几天时间准备,登莱的叛军一兵一卒也别想活着逃到后金去。”
崇祯紧锁眉头盯着一脸自信的汪轶鸣愣了半晌;
“鸣弟,给朕点一支你的香烟吧。”
卧槽!大哥你盯了自己半天,居然第一句就是为了要抽支烟?
吸就吸吧,汪轶鸣也没多犹豫,从随身烟盒中取出一支递给崇祯,又掏出打火机帮着崇祯将烟点上;
“咳咳咳…”
第一口,崇祯就吸的用力过猛,被香烟呛的连连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
一旁的王承恩忙上前为其送上手帕,又轻拍崇祯的后背,帮他顺气;
“皇兄,你太心急了,第一口不要吸的太用力,容易不适应,因而被呛到;先轻轻吸一口,习惯了后,再慢慢加大力度。”
汪轶鸣微笑着,也起身给崇祯递上了茶水;
“咳咳…”崇祯接过茶水顺了一口,又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嘴巴,对着王承恩挥了挥手;
“咳咳…咳…呵呵…”崇祯对着汪轶鸣摇头轻笑两声,“是朕心急了,往常见鸣弟吸食这香烟之时满是享受,一时好奇,就想也尝试一番,却不曾想竟是这等滋味。”
崇祯并没就此放弃将手中香烟还给汪轶鸣,而是按着汪轶鸣的嘱咐,缓缓的吸食了起来;
见他一口接着一口的缓缓吸着香烟,也不出声,似在继续思索;汪轶鸣也不去打扰。
事关重大,汪轶鸣所言又是让人难以置信;崇祯定然是要纠结一番的。
呼出最后一口烟雾,将烟蒂丢入瓷罐,崇祯依旧没有说话,手指缓缓轻敲着桌案;时而眉头紧锁,时而仰头看向屋顶;
沉寂了好一会儿,崇祯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拍了下桌案,望向汪轶鸣;
“鸣弟,朕,信你。”
“皇兄决定了?”
“嗯,”崇祯点了点头,“鸣弟,朕就给你几天时间准备;朕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看着崇祯一改之前的犹豫神色,汪轶鸣也是微笑的点了点头;
果然,崇祯这个皇帝性格就是如此,遇事纠结,疑心重,可是一旦信了你,那就信到底。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把此事办好,不让他失望即可。
既然已经定下前往登莱的计划,崇祯也索性放手让汪轶鸣去干,他只要看到结果就行。
并且崇祯也决定彻底对张家口的晋商八大家连根拔起,而且那些与他们官商勾结证据确凿的官员也不会放过,都会逐步一一减除;
不过此事便用不着汪轶鸣出手,让李若链带着锦衣卫和东厂前去解决。
想必铲除晋商八大家之后,查抄所得的八家资财会是极为丰厚。
“鸣弟,你让方正化进献的燧发枪,朕见识过了,确实犀利;而且常凌锋回来后也向朕讲述了此次能以少胜多大胜建奴,这其中锦衣卫、东厂、还有御马监的人马得益于装配了相当一定数量的燧发枪,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还没来得及提及燧发枪,没想到此时崇祯自己便率先讲了起来;
“是的,皇兄,这燧发枪在使用、威力和作战效能上确实比起现在大明所普遍装备的火铳、鸟铳等火器有相当大的提高,若是我大明将士能够列装,战力上定然会有质的提高。”
听此,崇祯也是略微点了点头;
“鸣弟,朕也不管你是何时,又是为何造了这么多燧发枪,就冲你主动进献,并及无偿提供给锦衣卫、东厂和御马监,朕就相信你托方正化带给朕的话是真心的。”
“多谢皇兄信任!”汪轶鸣忙拱手抱拳道:“但,不知皇兄对于列装燧发枪此事如何圣裁?”
崇祯听此,再次面露苦涩,苦笑摇头,哀叹不止;
见此,汪轶鸣也大致猜出了缘由,多半又是缺钱闹的;
“皇兄,有何苦恼和难处不妨说于臣弟,说不定臣弟就可以为皇兄解忧。”
“哎,”崇祯苦笑,说道:“如今大明连年天灾,内有流贼作乱,外有建奴虎视眈眈;国库空虚,九边和各处所需军饷加上赈灾,朝廷财政连年赤字,可谓是到处漏风,到处填补;鸣弟你虽然帮着朕也解决了不少,可是如今依然不富裕;朕哪里凑得出足够的银两来列装燧发枪?”
“即便查抄晋商能获得大笔资财,可是如今朝廷所需用钱的地方更多。朕…朕真的是有心无力啊。”
看着崇祯那一副苦逼样子,汪轶鸣也是无奈的直摇头苦笑;
“臣弟清楚皇兄的难处,国库不富裕,圣上紧衣缩食,曾多次从内帑中拨款应急。”
顿了顿,汪轶鸣起身向着崇祯躬身一抱拳道:“皇兄,臣弟只想问皇兄,这燧发枪,皇兄当真想要装配?”
听此一问,崇祯面露疑惑,有些错愕的说道:“这…这燧发枪要是能大量列装,朕…朕当真是想要的。”
“好,既然皇兄想要,臣弟尽力而为,为皇兄打制更多的燧发枪。”
看着汪轶鸣这郑重其事的表情,崇祯先是一愣,随之却是摇头大笑起来;
弄的汪轶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子无偿帮你制造燧发枪,你特么这发笑又是几个意思?整的自己都不会了;
“皇兄因何发笑?”
看着一脸懵逼的汪轶鸣,崇祯止住笑声,摇头说道;
“鸣弟啊,鸣弟,你莫非不理解何为列装?那不是几十,几百,甚至不是几千支,上万支也只是起步而已,甚至是几万,十几,几十万支啊。”
原本崇祯以为可以以所需数字镇住汪轶鸣,让其清醒清醒,认清现实;可哪知话虽说出了口,却见汪轶鸣依然是波澜不惊,一副不就本该如此的表情。
“呃…皇兄,若是列装,莫说是几万,十几万支,就是几十,甚至上百万支,臣弟我都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皇兄现下真的需要直接造这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