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啊,俺李山爹娘早早便离世了,原本还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可,如俺今也与他们失散多年,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这世上现在对俺最好的就是大人您!您对俺李山可如同再造父母啊!”
看着李山声情并茂的一通煽情,汪轶鸣也是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你赶紧起来吧你;这事回去再说;”
“你小子现在可别脑袋发晕,拎不清;咱们在哪?”
“水城…”
“嗯,你还知道啊?咱们来干嘛的?”
“咱…咱们,咱们是来平叛,毁船的。”
“哦,对喔,谢谢提醒;那请问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咱…咱们…”
看着李山先是挠了挠自己的脸,支支吾吾,一脸懵逼的样子;
汪轶鸣心中似有一股火就要压制不住。
照着李山屁股就是一脚,
“你特么听不见?都打成这样了,不跟着我去支援,你特么居然跟我扯皮起来了。”
“啊?哎呦!大人!大人!别打!别打!俺就是脑袋还有些蒙,没清醒过来!”
“没清醒过来是吧?没清醒过来是吧?”
汪轶鸣对着李山的屁股又是两脚;
“现在清醒了没?”
“清醒了清醒了!”
李山揉搓着被汪轶鸣踢了好几脚的屁股,一脸委屈的点头应道;
“清醒了就赶紧!给我把那两箱东西扛稳了,跟上来!”
汪轶鸣一指地上的两箱掷弹筒榴弹说道;
“是是是…大人,俺这就扛着!”
李山忙起身将二式伞兵步枪斜背在肩,奋力的将两箱榴弹扛了起来;
“嘶!这么沉?这两个箱子得有几十斤吧!”
“咋滴?这就不行了?”
汪轶鸣拿起掷弹筒,斜视瞥了他一眼问道;
“行!俺行的!大人!等等俺…”
费力的扛起两箱掷弹筒榴弹,李山微躬着腰,小跑着追出了门。
此时,在众人火力配合打击下,大批的叛军已经被击退了三四波;
趁着叛军攻击的间隙,所有人都背靠着垛口在给打空的弹夹补充弹药。
汪轶鸣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再次聚焦在崇祯身上;
只见崇祯还在催促着王承恩和鲁四给打空的弹斗填装子弹;
“你俩手脚快些!待会儿叛军上来,朕这打起来,子弹可是消耗的很快,可别让朕只能干等着!”
“是是是,皇爷放心,奴婢和鲁四已经熟手,断不会拖了皇爷后腿。”
“皇爷放心,您打空一个,奴婢保证给您装好一个。”
看到汪轶鸣回来,崇祯微笑着对汪轶鸣竖了个大拇指,
“鸣弟,你回来了?今日朕可是已毙敌不少,可算是大杀四方了啊!哈哈哈…”
说着还拍了拍手中的大正十一式歪把子机枪;
“信哥威武!”
汪轶鸣也是冲其竖了个大拇指笑道;
“鸣弟,这机枪是好,可真就如你说的,这打起来觉不着,子弹用的可是真快!要不是你让宋百户他们给朕又送来这一箱,怕是等会儿叛军上来,朕打不了多久,就只能用那霰弹枪了。”
汪轶鸣上前,给其点上了一支香烟,自己再点上一支,吸了一口道:“信哥放心,弟弟今日一定让您尽兴。”
“说不定今日之后,您就是咱大明有史以来御驾亲征手刃敌寇最多的皇帝;超越了太祖、成祖、宣宗和武宗他们这些马上皇帝。”
“呃…鸣弟,朕怎好与这些先祖相比;尤其太祖和成祖,那可是奠定咱们大明江山的千古明君啊。”
看着崇祯一副尴尬,想笑却又强忍着的表情,汪轶鸣也是数道黑线在脑门;
夸你几句,你特么还给老子凡尔赛起来了;装!继续装!明明心里乐开了花,却在这里跟咱这儿假谦虚;切,假不假?没老子给的机枪,你还能杀敌如此的多?跪在那伸头让你砍,砍不了几个你就得累趴了。
腹诽的同时,汪轶鸣自是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假装恭敬的频频点头称是。
谁特么还不是个演员?
这个时候杀这么多叛军是最主要的吗?当然,杀敌多也对;可是,这一趟最主要的不是来尽可能多的毁坏叛军船只的吗?
这么多弹药,浪费在这帮家伙身上;用来杀鞑子、杀倭寇,就是用来对付红毛洋人不是更好吗?
“咳咳…那阻击和牵制叛军就多仰仗信哥了,小弟我得去想办法把他们的战船多毁一些。”
抬头扫视了一眼远处跑马道和蹬墙阶,那密密麻麻,堆叠在一起的叛军尸体;汪轶鸣也是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这一下被他们干掉了这么多叛军,自己这得毁掉多少战船才能赶上计划中让叛军战船紧张的程度;
得,貌似这回估计适得其反,原本或许叛军的船只还有些紧张拥挤;估计就这么一会儿怕是就帮他们变的没这么挤了。
“信哥,那小弟先去了?”
汪轶鸣指了指海门内水港里停泊的战船说道;
“去吧去吧。”
崇祯挥了挥手,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说完,便扭头继续摆弄他那挺大正十一式歪把子机枪了。
见状,汪轶鸣也不再耽误;
“刘启远!斌子!强子!”
汪轶鸣对着三人一招手,刘启远、王斌、王强齐齐应声望来;
“在!”
“跟我来!”
“是!大人!”
见三人收枪,带着那一箱英制七点七机步弹躬身跑来;
汪轶鸣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正拖着两箱榴弹的李山;
“还行吗?”
“行!大人,俺还行。”
“好,跟上,咱们去那边。”
汪轶鸣指了指海门的方向说道;
“是!”
五人快速朝着海门口的方向而去;
“刘启远、斌子、强子,你们注意守住这边的蹬墙阶,”
“李山,你也去。”
“是!大人。”
四人快速的赶到了垛口处,架起枪防卫着叛军从此处冲杀过来;
一挺布轮轻机枪外加两支m1903a3春田步枪和一支二式伞兵步枪守个蹬墙阶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汪轶鸣趴在垛口处,目测了一下停在水城海港里战船的距离;
最近的距离自己差不多也就两百来米,在自己攻击距离范围里的战船少说得有四十多条;
差不多了,要是顺利,这里停靠的六七十条大小战船能毁掉半数以上,汪轶鸣觉得到时叛军必乱;
登州城还有两万多叛军,这水城估计也得有两万左右的叛军,再加上家眷、工匠和各种物资,这船根本就不够用;
即便能从登莱成功突围到这里的叛军损失一半人马,怕这些船只也不算富裕。
汪轶鸣可不会认为就崇祯给金国奇、朱大典的那个旨意能让他们准备充分,可以彻底堵住登州城里的叛军撤到这水城来。
可刚刚那几轮阻击下来,叛军损失了一千来人,汪轶鸣觉得情况反而对于叛军渡海逃遁,自己这边反倒是帮了叛军一把。
拉过李山扛过来的两箱掷弹筒榴弹,汪轶鸣操起掷弹筒,装填好弹药,先瞄向了一条距离自己比较近的福船;
“嘭!”
榴弹弹射而出,向着那条福船而去;
“嗵!”
榴弹落在福船甲板上爆开;火焰升腾,冲击波夹杂着碎木屑四溅开来;
汪轶鸣并没有着急打出第二发,而是将头探出垛口,瞪大了眼睛看向那条被榴弹砸中的福船;
看了片刻,汪轶鸣不禁皱眉,原本想象当中榴弹击中这些木制战船会出现的效果并没实现,可以说这效果极为的不如意;
虽然成功打中,也在船体甲板上产生了爆炸,但看样子对其造成的杀伤很是有限;
一根副桅杆被炸断,甲板也有一定的破损,还炸死了五六个守船的叛军士卒;可那条福船明显只是受到一些损伤,基本还是可以航行的。
汪轶鸣见此也是不禁撇了撇嘴;
麻麻的,居然扛住了一发掷弹筒的榴弹。
既然如此,汪轶鸣决定再试试,想看看如此大的木制战船,到底可以扛得住几发掷弹筒的榴弹;
“嘭!嘭!嘭!”
“嗵!嗵!嗵…”
又是三发榴弹发射而出,目标还是那艘福船;
只见连续三发榴弹的攻击,已经将船的上层甲板炸的破烂不堪;
虽然主桅杆也终于被炸断,可依旧不见其沉没;
看来这掷弹筒发射的榴弹打人是可以的,但要是用来炸这种战船确实有些太过勉强了。
再次向着这条福船发出两颗榴弹;终于全船起火;原本还试图灭火的船员、叛军士卒已经放弃了对这条福船的抢救;
在确定这船彻底没救之后,他们一个个快速的跳入水中,逃离这条刚刚才慢慢开始沉没的福船。
怕是自己这两箱子掷弹筒榴弹就是全打出去,估计也就只能击毁不到十条的叛军船只;
现在看来还是得要使用威力更大,破坏力更强,更行之有效的武器。
“嗵嗵嗵…嗵嗵嗵…啪啪啪…呯!呯!”
各种枪械再次打响;
远处跑马道、蹬墙阶处叛军再次蜂拥而至;
看着那星星点点汇聚而来的火把,汪轶鸣明白,这正是叛军大举集结汇聚而来;
不光如此,军港之内也是各种快舟小艇搭载着叛军士卒蜂拥杀来。
真是水陆齐头并进,声势骇人。
一时间,负责阻击的火力明显有些不足了;
跑马道、蹬墙阶上不断倒毙,又前仆后继冲上来的叛军,水陆军港翻倒的舟船,不断落入水中的士卒;
即便如此,可是此时众人明显开始有些应接不暇了。
顾不上多想,汪轶鸣继续操起掷弹筒向着军港之内的叛军船只进行投射攻击;
军港内海里的几只较近战船一时间被炸的东倒西歪,木屑、零件横飞;很快一条福船底仓内存放的火药发生了殉爆,燃起了熊熊大火。
来不及看清到底击毁了几条叛军的战船,汪轶鸣只能尽可能快的将两箱榴弹先全部打出去。
刚将最后一发榴弹打出,王吉便躬着身子跑了过来;
“大人,大人,我们那边有些吃紧了!”
“吃紧?怎么回事?三挺轻机枪在,这刚给他们补充了弹药,怎么就吃紧了?”
汪轶鸣一怔,有些不敢相信;
此刻也听到断断续续的霰弹枪声响起;这说明手持霰弹枪的崇祯四大护法也已经加入了射击阻敌的行列;
同时也能确定已经有叛军冲到距离较近的位置了。
可那边毕竟有张枭、丁佳、陆兴和史憧四人使用冲锋枪,火力可是足以将跑马道连接城墙的方向完全封锁住;叛军想要接近几乎就是不太可能;
“陆大哥、张大哥、丁兄弟和史兄弟已经没子弹了;宋大哥和俺们几个使步枪的还能挺一会儿,可是要帮黄峰楼和雷虎装填弹药,又要掩护牵制;所以才有些吃紧了!”
汪轶鸣转头望去,张枭、陆兴、丁佳、史憧四人果真已经子弹耗尽,正帮着雷虎和黄峰楼给机枪弹夹中填压子弹;
剩余宋焕、灵猴儿、郭海、茅冲、杜猛只能配合着在机枪射击间隙压制零星叛军;
于是方正化带着章豪等四人使用三款霰弹枪也加入了阻击跑马道上袭杀而来的叛军行列。
“这是枭哥他们用的子弹,你先带过去给他们;稍等片刻,我会过去的。”
汪轶鸣拿出八毫米手枪弹和点四五手枪弹各五百发,让王吉先给他们送去;
汪轶鸣也知道,如此巨大的消耗,即便是栓动式步枪怕也是坚持不了多久;
九九式狙击步枪的七点七毫米弹药、六点五毫米日制步枪弹、英制七点七毫米步枪弹都要再准备一些;
可如此大的弹药消耗,都是在为自己能尽可能多的摧毁叛军船只争取时间。
只是叛军的战船此刻报废加损坏的,放眼望去也不过最多寥寥七八条而已;这对于叛军来说虽也是不小的损失,可对于跨海逃遁却是并无什么妨碍。
“大人!大人!不好了!”
李山边从腰间弹药袋中取出鞘夹装填,边大声对着自己焦急的喊道;
“怎么了?又特么什么不好了?”
“登岸了!大人,叛军登岸了!太多了!太多了!打不过来了!”
“弹夹!弹夹!快给俺装弹夹!”
一旁的刘启远翻找着身上和手旁打空的弹夹也焦躁的喊道;
“李山!去帮刘启远装弹夹!”
“是!大人!”
汪轶鸣起身跑到垛口处向下望去;
大批叛军乘坐着各种小船已经成群结队的登上岸;集结起来的也足有近千人,正向着蹬墙阶扑来;而后面源源不断的还有不少叛军乘船登岸。
掏出九七式手雷,汪轶鸣向着杀来的叛军人群中投掷而去;
“咚!咚!咚…”
手雷在叛军当中纷纷爆炸;
“强子!斌子!你俩也去!帮刘启远装子弹!”
“是!大人!”
二人收枪,也加入了给布轮轻机枪弹夹装填子弹的行列;
手雷继续向着叛军人群投掷而去;
海墙内侧蹬墙阶前的叛军在汪轶鸣丢出的手雷攻击下死伤惨重,纷纷倒地;即便已经奔到蹬墙阶旁,也被手雷的杀伤破片或冲击波击倒在地。
耳边再次听到跑马道方向响起冲锋枪的响声,汪轶鸣心里也是微微松了口气;崇祯所在的方向暂时稳了。
再次投掷出两颗手雷,身旁的布轮轻机枪终于也响起了起来;
而另一侧的大正十一式歪把子轻机枪也调整射击角度,与布轮轻机枪形成了交叉火力;
登岸的叛军也在两挺机枪的交叉火力下成片的倒毙。嘿嘿…这是来自崇祯的火力支援。
再次投出三颗手雷后,登岸的叛军也开始畏缩了,活着的纷纷调头向着岸边停靠的小船逃去。
“你们四人继续警戒这边,我去看看皇上那边怎么样了。”
“是!大人。”
汪轶鸣见叛军退去,解除了靠近海门这一段的危机;是时候去看看崇祯他们了;便吩咐了两句,就向着崇祯他们的方向靠了过去。
“鸣弟,叛军这是疯了吗?打死了这么多,居然还不要命的往咱们这里冲。”
“皇兄,现在是深夜,光线太暗,他们至多只是知道附近有同伴倒地,根本没注意到到底死了多少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也就扑街了。”
给崇祯和自己再次点上香烟,吸了一口,说道,
“刚多谢信哥火力援助,要不弟弟怕是没这么容易堵得住那边攻来的叛军。”
“嘿嘿…”崇祯叼着烟吸了一口,活动了一下手腕,拍了拍汪轶鸣的肩膀,
“客气什么?这个时候还分什么彼此?”
又吸了口烟,崇祯却是瞬间凝眉望着汪轶鸣;
“鸣弟,朕刚才看到了,你用的那火器虽看似威力不小,可用于对付叛军船只好像有些吃力啊。”
汪轶鸣缓缓点了点头,呼出一口烟雾;
“是啊,是臣弟我思虑不周;看来掷弹筒打步兵,清扫掩体还行;这拆房子毁船只就不合适了…”
“掷弹筒?那玩意原来叫掷弹筒;可鸣弟,这叛军船只此时也就毁了六七条;根本影响不了他们逃出海去啊。”
“鸣弟,此番你可还有其他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