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怎么了?为何崇祯时时打断自己的话?
堵自己话的节点也是恰到好处;完全不给自己辩驳的机会,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节奏啊?
这特么还是崇祯吗?脸呢?不是爱面子吗?难不成都不要了?开始敲诈勒索,变无赖了?
算了,他这跟直接开口要也没啥区别;拒绝了也不好;反正自己还有一架,这架他要就给他吧;
放在自己这里多一架除了占空间,也没其他作用。
想到此,汪轶鸣深呼了一口气,道;
“既然信哥喜欢,那臣弟便将这架钢琴进献给您,您看可好?”
“这…这不太好吧?朕怎么能夺鸣弟所爱啊?”
崇祯心中欢喜,却表现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无碍无碍,别说臣弟还另有一台,即便就这一台,只要信哥喜欢,臣弟双手奉上乃是臣弟的荣幸。”
看着崇祯貌似为难的表情,其实在汪轶鸣眼里看来,这表情其实更像是强忍着欢喜憋笑的样子。
“那…哎,既然鸣弟如此一片诚心,朕也不能驳了鸣弟你的面子;那朕便不再推辞客气了。”
崇祯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王承恩;
其瞬间点点头,表示明白,躬身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这主仆二人的微表情交流,汪轶鸣自是看了个明白;
哎,要架钢琴而已,至于吗?
汪轶鸣多少也了解过云锦的价值,三百匹,价值可是不菲啊。
“咳咳…鸣弟啊,刚那两首曲子着实非常动听,只是一首有些悲伤,另一首虽气势磅礴,有种鼓舞人心的感觉,但是又有些让人感觉孤寂;”
“朕也是很喜欢,只是当下也不是非常适合;能不能再来一曲,更激励人心的?”
哎呀?这还挑剔上了?当老子特么是什么了?
汪轶鸣心中腹诽,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行吧,不就是再来一曲嘛;老子弹便是;
点头答应一声后,定了定神,汪轶鸣再次弹奏了起来;
这次弹的是神曲《victory 》;
气势磅礴的旋律响起,众人再次深深被吸引,陶醉其中;
“好!好好好!”
这一曲奏罢,崇祯有了一种彻底被震撼到的感觉;
不由频频击掌叫好。
今日之行,崇祯觉得收获又是极为的丰厚;
不光是只是几把左轮手枪和几门有机会可以列装的新型火炮;
钢琴,可以说是一件难得的宝物了,尽管它仅仅只是件乐器而已;
甚至他已经想好让汪轶鸣将弹奏之法传授给谁了;
而此时汪轶鸣似有感应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小小的身影;
哎…长平公主,娖儿啊,娖儿,真不是鸣叔我给你整事儿,这可怪不到我头上,谁叫你有个这样好面子的爹,又这么喜欢微操;
不过有鸣叔在,你多半是不会十来年后被你这一言难尽的爹砍了手臂。
转头王承恩便折返了回来;
“都安排好了?”
“是的,皇爷,奴婢已让章豪去安排车马,定会小心将钢琴运回宫中。”
“嗯。”
崇祯略带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转身看向面无表情似走了神的汪轶鸣,说道;
“呵呵…鸣弟,怎么?舍不得了?”
“啥?”
被叫醒的汪轶鸣这才反应了过来;
“啥?什么舍不得?信哥。”
“呵呵…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切。”
莫名其妙的一句,搞的汪轶鸣也是云里雾里;
这特么什么跟什么?不是都给你了?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很小气似的;
有病吧?老子就是想事情走了一下神而已。
不等汪轶鸣出言辩驳,崇祯一招手,王承恩便从衣袖中取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递了过来;
崇祯也不废话,直接一把接过那卷轴便转手塞到了汪轶鸣手中;
“信哥,这啥啊?”
“啥?你自己不会看啊?”
崇祯没好气的白了汪轶鸣一眼;
“这…”
仔细一瞧,汪轶鸣不禁瞪大了双眼;
“圣旨?这…这是圣旨?”
还没完全回过味来的汪轶鸣,手已经好似不听使唤了一般,直接将圣旨就这么摊开了;
定睛仔细看去,汪轶鸣的眼睛越睁越大;
一旁的崇祯几人也不去打搅正满脸不敢置信表情研究圣旨内容的汪轶鸣;
“啥?信哥,你…您这又是给臣弟升官了?”
“嗯,委屈一下,先给你只升了一级;”
崇祯重新坐回椅子上,神情平淡的说道;
“你这么多军功和其他功劳,朕又从你小子这里得了不少好东西,总不能连个官儿也不给你升一升吧?”
“再说,你给朕讲的新军之事,朕又想了一段时间;朕决定要搞;那就由你来搞,全权负责;既然是你提出的,就没有任何人比你更懂得如何搞起来。”
随着崇祯的讲述,汪轶鸣的目光虽没离开圣旨的上的内容,却不由的点着头;
“您升我为镇抚使?”
抬眸,汪轶鸣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崇祯;
“嗯,你既然直属于朕,却只是一个千户官职,这就不太合适了,而且也不符合朕之后对你职权的需求。”
“信哥,什么需求?”
汪轶鸣此刻更懵逼了;
“你直属于朕,但依然是锦衣卫的身份,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这三个官职又太招人注意,想要重用你,只能徐徐图之;而且你的实力也必须跟的上;”
“朕升你当这个镇抚使,就是要你扩充手下;给你三个千户和一个亲卫百户,外加一个百户的军乐队正式编制。”
“您的意思是让我再扩人?还是翻了三倍多的人马?”
“嗯,这些时日,几处流寇又再次冒了出来,各地驻守兵马如今无力应对;黄德功、卢象升、曹文昭曹变蛟几部兵马不日将会陆续开拔前去剿贼;孙传庭所练兵马没这么快成军,还需一定时间;京营虽也开始整顿,可即便备齐了武器,怕是短时间也难有战力,不一定能堪大用。”
顿了顿,崇祯又继续接着说道;
“关内不太平,这关外更是暗流涌动,咱们虽几番下来让建奴吃了不少大亏;损兵折将不说,还死了好几个大将。”
“从关外传来的情报得知,奴酋皇太极大怒,甚至气吐了血,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正快速整合各旗,已经抓了不少野女真并补充了他们各旗的旗丁;又联系了不少蒙古部族,准备先去朝鲜劫掠一番,计划最多四五个月后将再次寇边入关大肆掠夺。”
“嘶…皇太极这是准备报复啊?”
汪轶鸣不禁眉头紧锁;
“嗯,后金建奴这次发了恨,朕给予厚望的这几股主力全部都在忙着剿灭流贼,即便朕将他们都全部召回抵御建奴,恐也是为时已晚;而其他各路兵马守成城尚且困难,根本就指望不上;唉…”
看着崇祯这一脸愁容唉声叹气的样子,汪轶鸣突然一时有些理解他了;
“内忧外患,钱粮紧张,建奴来势汹汹,到时兵临京城的一幕估计会再次上演;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这英国公父子也不知可将京营整顿成什么样子;到时朕不指望他们可与建奴野战,只要能抵御守得住京城即可。”
看来崇祯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汪轶鸣也只能跟着他的讲述频频点着头;
“只站在城楼上看着建奴大摇大摆的肆掠地方,却无计可施,朕不甘心,这是朕的耻辱,也是整个大明的耻辱!朕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什么也做不了。”
突然崇祯双眼充满期冀的望着汪轶鸣,手再次拍在了其肩膀上;
“鸣弟,那时朕指望不上别人,整个在京的厂卫要稳固京城,防止宵小趁机作乱,私通外敌;朕知道,鸣弟你到时必不会安于守城,一定会主动出击,出其不意的重创建奴;这一点,朕支持你!可朕也担心,你麾下绝大多数都是些未经实战的半大小子,且只有千余人,而入寇的建奴少说也会有十万余众;即便你手中武器犀利,怕是也难以应对;朕也知道你的难处,可如今事态紧张,朕只也能拔苗助长,给你扩充编制了。”
呵呵…你还真特么了解我。
不过崇祯说的也没有错,确实现实便是如此;一旦十几万建奴杀到京畿之地,自己不可能被动的留在京城的高墙之内,真到时必是要请奏崇祯主动出击的。
“朕随后会再从内帑里给你拨款十万两银子,用于你招募人手和发饷之用。”
十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别说再招募两千多人,就是招募一万人,加上所需武器也是绰绰有余;
看来这次崇祯下定的决心不小;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
“信哥,抵御建奴,臣弟自当义不容辞;可臣弟记得以关宁军为首的九边精锐尚有十几万之众,为何信哥没有将其算在其中?”
“关宁军?哼!”崇祯面带不屑,一脸的嫌弃;
“朕还能不知他们战力不俗?这些年九边军费每年都高达百万两之多;可他们面对建奴又是如何了?丢城失地,一败再败,甚至不能将建奴挡在关外。”
“朕对他们怎能给予厚望?”
看着崇祯似有怒意,汪轶鸣心中也是了然,关外是个什么样子,那关宁军虽是精锐,可这些年他们抱团取暖,拉帮结派,排除异己,吃空饷,贿赂朝臣,甚至说他们私下与建奴之间有没有见不得光的往来都不奇怪;
别的人不好说,汪轶鸣接触过吴三桂这个历史上的大汉奸,印象虽谈不上好坏,但绝对是个利己的精明家伙。
对于整个关宁军和九边如何处置和应对,现在说再多也是为时过早;
只等将后金建奴基本打垮后再做计较。
“信哥息怒,臣弟明白信哥的良苦用心;只要建奴再敢入关,臣弟不敢说将他们全歼,但重创其八旗,让他们无功而返,臣弟向您保证,臣弟定不负信哥期望!”
说着便朝着其躬身抱拳一礼。
崇祯呼出一口气,又再拍了拍其肩膀;
“来支烟吧,鸣弟。”
“好。”
给其点上一支香烟,吸了两三口后,崇祯的情绪貌似舒缓了一些;
“信哥,若您要给臣弟拨款十万两,臣弟能不能向您提个条件?”
“哦?是何条件?但说无妨。”
见汪轶鸣没有推辞之意,却是谈起了条件,崇祯也是有些好奇的反问道;
“是这样,臣弟是想您将那十万两白银换算成等价的黄金给臣弟;臣弟有大用。”
“什么?换成等价的黄金?这可是朕拨给你用于招募人手发饷用的;你莫非要挪用他处?”
崇祯脸色顿时又不好看了起来;
见此,汪轶鸣立马上前解释道;
“信哥误会了,臣弟要黄金是有大用的,而招募发饷也不会耽误,臣弟自有计较;只是招募也需时日,加上训练什么的,又要一段时间;钱粮物资肯定都要花费不少,这里还要加上武器配备打造的开支。”
听到最后一句话,崇祯顿时反应了过来;
心领神会一般的冲着汪轶鸣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紧接凑近汪轶鸣,压低声音问道;
“鸣弟,你要黄金是不是为了搞一些特殊材料?只有搞到那些特殊材料你才能继续打造更多的枪械?”
卧槽!汪轶鸣差点儿被崇祯的脑洞给惊到了;
你说是吧,这也没有必然联系,你说不是吧,结合系统任务,这还真有点儿关系;
麻了,真的麻了;
不过这也算是个符合逻辑的解释;如果自己否认的话,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理由了。
“咳咳…那个…信哥,您真是英明睿智;这个…确实有这个原因在…”
汪轶鸣一脸尴尬,好似自己被其彻底看穿了的样子,吞吞吐吐的算是承认了崇祯做出的猜测;
“呵呵…你小子,早说啊;怎么又有门道弄到特殊原材料了?”
“嘿嘿…算是吧,只是人家只认金子,必须先下定钱,至于什么时候能拿到…估计没个三两月怕是行不通。”
“竟如此难搞?居然还要先下这么多定钱?”
崇祯倒不是怀疑汪轶鸣所言是真是假,只是那神秘的供货商对汪轶鸣的交易要求竟如此苛刻从而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嘿嘿…信哥,倒不是对方不信任臣弟,毕竟已经合作了很久了;只因这渠道暂时独一无二,而我现在既没办法,也没精力去自己寻找其他的获取方式。”
“毕竟人家货源稳定,又从不拖欠;口碑和信用实在没得说;可我却还差着人家的部分货款至今没结算完;人家没计较,愿意继续合作,这人家提出定钱的要求,我也不好意思提出异议不是?”
崇祯低头沉思片刻,虽依然紧锁着眉头,但又认可的点了点头;
深吸一口香烟;
崇祯再次看向汪轶鸣,一脸关切的问道;
“鸣弟,你给朕说实话,朕不过问你那些供应特殊原材料的渠道;你就老实告诉朕,这一次加上之前你差人家的总共有多少?”
身子一怔,汪轶鸣满脸诧异的看向崇祯;
咋滴?你老兄是想替我把钱还上不成?
“这个…”汪轶鸣吞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说啊,到底欠人家多少?你小子不要在这跟朕藏着掖着。”
汪轶鸣心里此刻确实有些犹豫;
怎么说呢?
你说了,他要替你去平账;
平了之后,那他就有理由向自己索取更多,你甚至是无法拒绝和反驳。
不说吧,看样子,崇祯他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加起来…黄金差不多三万多两吧。”
“三万多两黄金?”
“嗯,是的,信哥;不过信哥放心,臣弟不是赖账的人;这账期还有不少时日,臣弟可以自己承担的。”
“你自己承担个屁!”
未等汪轶鸣将话说完,崇祯便直接厉声喝止住了他,一副即担忧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事吗?你都已经拖欠人家尾款了,还求朕将调拨给你的银子换成黄金进行挪用;你说你能自己承担?你怎么承担?”
听到崇祯的质问,汪轶鸣直觉头皮发麻;
这特么怎么越说越复杂,越解释越乱了?
“不是,信哥,不是挪用,只是暂时用于垫付,用来招募人马的银子臣弟自会有办法筹集,必不会耽误的;而且这账期还有充足的时间呢…”
“行了。”
崇祯一挥衣袖,再次喝止住了汪轶鸣;
“朕不是怪你挪用垫付那笔钱,也不是不相信你,或是认为你会中饱私囊,耽误招募人马的事情。”
“朕也要了你不少东西,之前的都算是你看在兄弟情份上送给朕的;朕也曾多次琢磨着是不是弄个装配这些枪械的贴身侍卫队;可又担心因此影响了你麾下队伍的战力;如今这钱朕替你拿了,明日便叫方正化给你送三万两黄金过来。”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其一、招募之事不可耽误,其二、你要给朕凑出足够的枪械来武装这支侍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