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鸣弟,你估计这些时日能保证打制出多少来?”
“这…”
汪轶鸣身子一怔,大脑快速转动思索了起来;
系统打造东西那是不必多说,只要原材料和铜钱数量足够,剩下的这十来天时间应是足够的;
但是在别人眼里自己可是还有几万支燧发枪尚未打造完成;
现在再接了这火炮打造的差事,要是又都完成了,岂不是太过逆天了。
思转片刻,下意识的便直接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三百门吧。”
汪轶鸣一脸便秘似的向着崇祯报出了这个数字;
“三百?”
汪轶鸣那有些勉强的样子,让崇祯有些不太确定的又追问了一句道;
“嗯,三百,臣弟觉得造三百门应是可以的。”
汪轶鸣确定的点了点头。
而崇祯在确定了汪轶鸣的答复后并未马上做出什么反应;
只见他转身仰头看向官厅天花板,夹着香烟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似在思虑着如何决策此事;
猛然回头,崇祯有些凝重的看着汪轶鸣问道;
“鸣弟,能不能再多一些?”
“呃…这…”
靠!不是不能,是特么的不敢啊;不到半月时间,打造三百门炮还不满意?已经很牛批了好吧?
“鸣弟,朕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目前各部都在积极准备剿贼,还要严防后金建奴再次入寇;这多一门炮,就多一分胜算,多杀一些敌寇,就等于少死了一些大明将士,又多救活了一些咱大明的百姓啊。”
听此,汪轶鸣一愣,眼神有些怪异的望向了崇祯;
大哥,你这话听着好像没啥毛病,可事实是这样吗?朝廷现在的官兵都成啥鸟样了,莫非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救不救得了多少百姓不好说;但是能多杀敌我信,因此会少死一些大明官军这一点也勉强说的通;
感觉再次被崇祯给抬高了的汪轶鸣顿时一脑门儿的黑线,眉头也皱成了个川字,深深叹了一口气;
看着汪轶鸣一副为难的表情;崇祯依旧不死心的再次追问道;
“鸣弟,真的不能再多造一些了吗?”
深吸了一口香烟,缓缓吐出了烟雾,汪轶鸣摇头苦笑道;
“信哥,您是知道的,但凡是臣弟造的东西那必须是保质保量,绝不会粗制滥造和偷工减料的;”
“嗯嗯…”
“目前这种步兵滑膛炮工艺上虽然也算是成熟了,可是还远不及造燧发枪那样驾轻就熟;打制速度上肯定是比不了的。”
“理解,朕自是明白。”
崇祯略微失落的点了点头;
呼出一口气,汪轶鸣继续说道;
“相信信哥也是宁缺毋滥的性格;臣弟现在没有办法保证具体能打制出多少来;三百之数,这是臣弟可以托底保证完成的…”
闻言,崇祯顿时眼睛一亮,立马又来了精神,像是抓住了某个细节一般,插话打断追问道;
“那么说,鸣弟,你的意思是指这最少能造三百门?”
“呃…是的,只是能多造出多少来,臣弟着实没法保证…”
“好好好!鸣弟不用有压力,尽力而为便是!”
崇祯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喜,连连拍着汪轶鸣的肩膀鼓励道;
“五百!”
“啥?”
汪轶鸣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五百门!”
崇祯伸手比出了一个五,道;
“鸣弟,朕不勉强你;五百门,你尽力打制五百门;即便到时这五百门达不到,朕也不怪罪你;你依然有功;”
“朕照旧准你的假,放你回乡探亲。”
看了看崇祯伸出五个指头的那只手,又看了看崇祯那不似作伪的表情;
汪轶鸣圆张着嘴愣了片刻,又吞咽了口口水;
还不勉强?你特么指标都给下来了,老子能不完成吗?
是!特么嘴上不怪罪,之后全特么记小黑账上!
心中暗自腹诽,可也只能无奈应了下来;
“那…那行吧,臣弟自当全力以赴,尽力而为。”
见其没在讨价还价,崇祯当即又是褒奖和鼓励了一番。
抿了口茶,二人又各自续上了一支香烟;
吸了一口,话题也跟着转换。
“鸣弟,那批枪械,不知你准备的如何了?”
放下茶盏,崇祯漫不经心的又吸了一口香烟,问道;
“信哥放心,臣弟都已经给您制备齐整了。”
“哦?那可太好了。”
崇祯抬眸一笑,继续说道;
“昨日国事繁忙,若不是承恩提醒,朕差点儿就忘了答应鸣弟的事,这旨意和黄金送的晚了些;”
“是啊,昨个皇爷实在太忙,差点儿连午膳都没顾上;”
侍立其身后的王承恩听到崇祯提到了自己,极为默契的立马附和出声道;
“这事儿也怪奴婢没早些提醒皇爷,差点儿就耽搁了。”
“承恩,此事不怪你,是朕疏忽了。”
崇祯摆了摆手,和颜悦色的对其说道;
“皇爷您日理万机,国事又如此繁重,怎能时时面面俱到?这还是奴婢疏忽。”
看着这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着配合,汪轶鸣直觉头皮发麻;
搞什么搞?有必要来这么一出嘛?老子我没介意什么。
看汪轶鸣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二人表演,一副看戏的模样;
“咳咳…”
或许是觉得有些过头了,崇祯轻咳两声演示尴尬;
“那个鸣弟,你上奏请封的官职,朕已经一并允准了;迟些官服、印信、凭证和腰牌全会给你送来的。”
说着,崇祯向着王承恩一伸手,又是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到了其手上;
转手这卷轴便塞到了汪轶鸣得手中;
“这…又是圣旨?”
“嗯。”
闻此,汪轶鸣忙起身就要向着崇祯叩拜谢恩,却被崇祯一把拉住了;
“免了,自家兄弟,这套虚礼就省了吧。”
看着崇祯一副风轻云淡不在乎的样子,汪轶鸣也只得向着他抱拳一礼道;
“那臣弟多谢信哥信任恩典了!”
对着汪轶鸣摆了摆手,崇祯又是一口香烟,笑了笑;
“鸣弟,这招募的事,你也要上心啊。”
“是,臣弟,知晓了。”
“嗯;”
将最后一口香烟吸完,随手在手边烟缸中掐灭了烟蒂;
崇祯缓缓吐出了烟雾;
“还有什么困难,或是什么需求,趁着朕在此,你不妨一并提出来。”
“好。”
终于轮到自己了,汪轶鸣也不打算客气,既然问到了,那就得把握住;
“臣弟还真有个事想请信哥帮忙。”
“讲。”
崇祯点了点头,又对其抬了抬手,示意汪轶鸣继续;
“咳咳…信哥,原本臣弟现在这卫所驻地还是够住的,可现在臣弟既要打制火炮,又要大幅度招募人手;这地方着实不够用的了,日后也难以开展训练;”
抬手指了指隔壁,汪轶鸣接着说道;
“以前隔壁空着,还能利用利用,现在又住满了各部来接受整训的人马,即便后面腾出来,怕是也不够;臣弟想多要一个驻地,最好校场也能比现在要大上几倍的。”
“要大上几倍?”
崇祯顿时皱起了眉头,起身在原地踱步思索了起来;
“如此大的驻地,这京城之内怕是…难以找出现成的了吧…”
崇祯自顾自的呢喃道,摇头叹息了一声;
见崇祯犯了难,汪轶鸣立马补充道,
“信哥,城中若是没有,这城外有也行啊。”
“城外?”
崇祯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汪轶鸣;
“是啊,信哥,京城之外的驻军所也是可以的。”
崇祯眯眼盯着汪轶鸣顿了半晌,又问道;
“鸣弟,若是你们把驻地转移到城外,朕如有事寻你,可要麻烦上不少啊。”
“不不不…”汪轶鸣立马站了起来,对其摆了摆手道;
“信哥误会了,臣弟的意思是多一处驻地,臣弟只是安排部分兄弟移驻那里,作为新招募缇骑力士训练场所而已,臣弟安排好后,也只会例行过去巡视,主要还在这里职守。”
“哦?”
崇祯收起了审视的目光,又踱了两步,转头再次看向汪轶鸣,微微点了点头;
“此事,可;”
像是松了口气,崇祯淡淡一笑,继续道;
“这事朕记下了,过两日选好了地方,再让方正化领着你们过去。”
虽没定下城外具体驻地在什么地方,但这事起码得到了崇祯的同意。
汪轶鸣立马起身抱拳,对着崇祯行礼谢道;
“多谢信哥支持!”
“嗯,呵呵…”
崇祯一挥衣袖,上前拍了拍汪轶鸣的肩膀;
“行了,若没其他事,带朕去看看你给朕准备好的那批枪吧。”
“好,信哥请!”
汪轶鸣向其抱拳一礼后,顺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原本汪轶鸣还想提让崇祯允准自己带着那八十八名少年校尉出去剿匪刷实战经验的:
可接下这铸造五百门三磅炮的差事后,这个想法只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将崇祯七人领到练枪的靶场,汪轶鸣请其稍待,转身又去了上次假装取枪的房间,一箱一箱的将给崇祯准备的枪械搬了出来;
头一箱,是另外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和所配备的两千发七点七机步弹;
第二箱是两挺九九式轻机枪,和两支赖辛m50冲锋枪,二式伞兵步枪两支,各所用弹药千发;
第三箱,三八式步枪三支,四四式骑步枪七支;
没错,原本计划中的五支李恩菲尔德No.1mK4被汪轶鸣调换成了小日子的四四式骑步枪;
这也算是将配备给崇祯护卫的武器基本日械化了。
看到这些轻重枪械,崇祯也是大喜;
重机枪打了两个弹板,m50赖辛也撸了两梭子;
至于三款步枪,他只挑了支三八大盖打了五发,便心满意足的命人将枪械全部装箱收好准备带回去。
看了看天色,离晚饭时间也不远了;
又瞅了瞅那几个正被几人整理打包的大木箱子;
汪轶鸣凑近崇祯微微一笑,道;
“信哥,这几大箱子东西不好运吧?”
“这有何难运的?”崇祯怪异的瞥了一眼汪轶鸣,却见对方那脸上的表情思意有所指,便立马试探着问道:“等等…鸣弟,你是何意?”
“咳咳…嘿嘿…信哥,这么些日子了,您是不是忘了些什么在臣弟这里?”
“忘了些什么?”崇祯眉头紧皱,思索了起来;
“忘了什么?还是在你这里?什么?朕…朕真是记不得了…”
呢喃了几句,崇祯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汪轶鸣这一问弄的他直摇头;
偏头看了一眼那些个大箱子,感觉意思是和这些箱子有关;
是何东西呢?
难不成是和箱中的枪械有关?
崇祯一时间好似陷入了死胡同,完全搞不明白到底自己将什么忘在了汪轶鸣这里;
思索间,当眼神落在侍立一旁的王承恩身上时,对方却似被施咒了一般,又像是恰巧想起了什么似的;
猛的腰板一挺,王承恩一个激灵,对着崇祯躬身一礼,道;
“启禀皇爷,奴婢也不知自己猜的对与否;若猜错了,还请皇爷恕罪!”
“朕恕你无罪;”一撩衣袖,崇祯将手背到身后,紧紧盯着王承恩;
“大伴,你想到了什么,尽管道来。”
“是,回禀皇爷,奴婢猜测汪镇抚指的是汽车。”
当听到王承恩话语最后加重了语气的“汽车”二字,崇祯眼神瞬间不加掩饰的一亮;
“哦?”
起身看向汪轶鸣,像是为了确认一般的追问道;
“鸣弟,莫非你指的真是汽车?”
看着崇祯那满脸期待的神情,汪轶鸣下意识的直接点了点头;
“是的,信哥,臣弟指的就是汽车。”
得到确认之后,崇祯顾不得汪轶鸣继续讲解,直接拉起汪轶鸣,就朝着外间走去,说什么也要立马看到汪轶鸣给他准备的汽车。
不多时,两辆并列停在校场角落里的日制黑金95式越野车呈现在崇祯几人眼中;
个头小巧,绿漆全金属车身,帆布顶;
“这…这汽车居然有两辆?”
崇祯满意的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待看了一圈车里的内饰后,崇祯皱眉转头瞥了一眼陪在其身旁的汪轶鸣问道;
“鸣弟,这车这么小,朕看它的样子一车也只能载三人而已。”
“没错,这车确实一车只能载三人;”
汪轶鸣笑了笑,对着崇祯应道;
“信哥,别看这车小,载人少,可它跑的却是不慢,主打的就是个灵活;操控也比卡车轻松容易一些;再说,这车本身就是为了乘坐舒适而造的,和卡车的用途是不一样的。”
听着汪轶鸣对其进一步的介绍,崇祯才慢慢搞明白了过来;
别看这95式黑金越野车空间狭小,可是要将今日汪轶鸣交付给崇祯的十几支轻重枪支一车拉走还是绰绰有余的。
崇祯等不了其他,让人把枪全部收拾放入其中一辆车内;
他自己则是拉着汪轶鸣开始试驾另一台95式黑金越野车;
有些日子没有碰汽车了,崇祯一上手就觉得略有生疏;
但也没开多大会儿,崇祯便找回了感觉,越开越得心应手;
“哈哈…鸣弟,你说这越野车确实灵活,轻巧,比朕之前开的那辆卡车可是要轻松容易多了。”
崇祯一手挂档,一手转动着方向盘,车速几乎不减的操控汽车进行转向;
“嗯嗯,那是当然;待会儿咱们练练倒车入库,臣弟就放心信哥您把车开回宫去了。”
“嗯嗯…朕知晓了。”
崇祯目不转睛的盯着挡风玻璃之外的路况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继续手脚不停的驾驶着汽车在校场中来回兜着圈。
“鸣弟,这车怕是今日只能开走一辆了。”
想着汪轶鸣给自己准备了两台汽车,可现在自己只能开回去一辆,崇祯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得劲儿了;
“哈哈…那也没办法啊,信哥身边也没其他人会开;”
顿了顿,汪轶鸣接着说道;
“要不臣弟让林百户开一辆给您送回去。”
闻言,崇祯嘴角微微上扬的点了点头;
“好。”
“朕倒是忘了鸣弟手下还有林百户擅长驾驶汽车了;那就麻烦他跟朕回趟宫了。”
“好说,这都不是事儿,现在不光是他,臣弟手下这帮兄弟们已经个个开的了汽车;只是这林百户的驾车技术最佳罢了…”
“什么?”
崇祯一脚急刹,车子猛的停在了原地;
“鸣弟,你刚说什么?他们已经个个都能驾驶汽车了?”
崇祯踩下刹车之后,汪轶鸣就反应了过来,自己这又一时不注意话多给说漏了;
但话已出口,再出言否认也于事无补,何况此事也没那个必要隐瞒;
“是啊,他们这些日子闲暇之时都轮番学习练习,技术虽参差不齐,可独立驾车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汪轶鸣摊了摊手,不慌不忙的回道。
“呵呵…是啊,是啊,没想到,没想到啊;原本朕还觉得能驾驶这汽车的只有鸣弟和朕,还有林百户三人;”
“却不曾想,这不到一月间,现在如今鸣弟身边已有三十来人能够熟练驾驶这汽车了。”
崇祯苦笑两声,先是点头又是呢喃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