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突然的这一问,汪轶鸣事前并没有做什么准备;
但随即汪轶鸣便心中有了计较;
对着崇祯笑笑说道;
“信哥,这事吧,也不急,急也急不来;当然,臣弟能把汽车全交给信哥,自然也不是没有其他应急的物件。”
“哦?是什么?”
崇祯又来了兴趣,笑问道;
“该不会是自行车吧?那东西是好用,可累死也比不上骑马吧?”
“咳咳…信哥说笑了;那自然不是自行车。”
汪轶鸣差点儿又要被崇祯的话惊的再喷一次咖啡;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汪轶鸣尴尬的揉了揉鼻子;
“那是什么?鸣弟可否让朕见识见识?”
呵呵…就知道你在这儿等着呢;若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免不了要被他训斥一番,要是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他崇祯一定也会惦记上;
即便当下不取,但用不了多久他也会想方设法的让汪轶鸣自愿交给他的;
崇祯在这个方面似找到了什么窍门一般;
应对的东西汪轶鸣早就想好了,只是今日分身乏术,不方便将其取出来;
只能托词说尚未组装完毕,待三日后,火炮交付完毕,自己也能抽空将那东西组装好,到时崇祯再来便可见到;
崇祯也没怀疑其中有何蹊跷,答应到时定要前来,看不看那东西只是其次,主要是来能给汪轶鸣践个行。
孰轻孰重,崇祯到底为的是哪个,其实汪轶鸣并不在意。
如之前那样,在卫所里用过了晚膳,待宵禁之后,崇祯一行人直接开着两部车回了宫。
次日如常,曹化淳带人又拉走了一百二十门三磅炮;
也不知这老太监用了什么手段,再次给汪轶鸣送来了好几大箱子铜钱;
具体数目早已不再重要,冲进系统也只是数值一阵猛的拔高后,再缓缓的降低而已。
同样,不出汪轶鸣所料,刚过晌午,王承恩便送来了大批制造煤油灯的原材料;
说是不急,可崇祯已经将事情做在了前面,这也让汪轶鸣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对于自己来讲总归是有利的;
这批送来的原材料也十分的充足,尽数收进系统加工厂之后,便已经计算出可生产防风煤油灯的数量,足足可以制造出五千八百七十七盏;
崇祯虽说暂时只要两千盏,可汪轶鸣自是知道,那只是头一批的数量而已;
反正加工厂暂时闲着也是闲着,自己又急需提升时代工艺水平,若是顺利,这可是妥妥半个多世纪的增长点啊;
借着这个机会,还能给郑鹏他们再补充一批。
眼看时辰尚早,汪轶鸣带着警卫队直接快马出了京师,向着城郊营盘而去;
自己离京返乡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和准备;
这城郊营盘的兄弟们也需配合;
尽管汪轶鸣相信郑鹏足以应对,可这一个月当中难免不会出什么变故;
要知道一场反叛兵变已经在酝酿当中了,不知何时就可能突然爆发;
若那时自己还在徐州老家的话,相距京师那可是足足近一千五百里之遥;鞭长莫及的距离,加上这个时代糟糕的路况,即便是有汽车日夜兼程,没个两三日怕也是赶不回来的;
虽说飞机也是有的,可这个时期想要找个勉强起飞降落的地方怕是不容易;
而现在老兄弟们和那八十八名少年校尉都已经装配了枪械,但那也不是就能高枕无忧的;
未经实战,就算有老兄弟们带领指挥,可也不见得就能从容应对所有突发事件;
加上还有一千多名训练不足,只装配了燧发枪的少年力士,更是让汪轶鸣为此担忧不已。
至于崇祯那里,汪轶鸣倒是不怎么担心,不说皇城禁军、侍卫、还是厂卫,如今都已经完成了燧发枪的装配,估计三磅炮怕也是装配了不少;
而且他可是有相当于一个排的日械贴身护卫队;只要不浪,他的安全几乎不用担心。
一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但也要看是哪个方面的事;如果论自己回乡探亲,如果不是有汽车的话,那时间就会显得十分仓促;
但要是某些人想搞什么事情,比如叛乱,这就要看他们准备到了什么程度,或是说有没有合适的机会;
汪轶鸣通过系统任务已经认定朱纯臣必然是会反叛的;
可他什么时候会反,准备的如何了,又是如何计划的,除了五城兵马司的那几个将领名字外,现在几乎一无所知;
最憋屈的是,这些自己都无法开口提醒崇祯。
如今自己能做的就是把留京的兄弟们都交代好;然后做好充足的安排和准备。
至于和自己一同返乡的人员,必须再精简和思虑清楚。
城郊营盘,汪轶鸣先是检验了一番祝方他们这一时期迫击炮实弹和卡车驾驶训练的成效;
总体来说还算不错,迫击炮打的也算比较准了,奈何炮弹数量不多,实弹射击时在炮组人员配合方面默契还有些不足,射速、瞄准、调整诸元、转移炮位等方面依然显得有些许生疏;
这也是心理承受力不足的问题,一到关键时刻就容易手忙脚乱;
没办法还得练,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卡车驾驶方面,兴许是年轻人对新鲜事物往往接受能力更强的原因,表现出的成绩反倒是比迫击炮射击显得突出不少;
就这么几天,有不少少年校尉都突显出汽车驾驶方面的天赋;其中就包括那个叫关保的小子。
汪轶鸣除了鼓励他们继续刻苦训练,并对训练中的出现的问题给出一些建议外,只能尽可能的多给他们补充了一批弹药。
汪轶鸣很清楚现在时间也比较紧迫;少年力士们的基础训练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但好苗子肯定已经是突显出来了;
再次嘱咐几个老兄弟们一定要注意发掘和培养其中的尖子;尤其是祝方;汪轶鸣可是打算首先将他这个炮兵连给组建起来的。
又给郑鹏留了刚从系统加工厂里新生产的防风煤油灯三百盏;
告诉他这之后两天自己就先不过来了;待返乡那日,他会带着黄应祖和一些兄弟过来,交代好自己走后的一些具体安排。
两日时光稍瞬即逝;
这两日,汪轶鸣除了将计划承诺的剩余二百三十门三磅炮交付完毕外;就是通过曹化淳给崇祯送去了一百盏防风煤油灯;
毕竟人家材料和钱都给你送来了,多少还是要送一些过去的;但,多了肯定不行,即便加工厂将五千八百七十七盏全都已经制造完成了。
留了一天做临行前准备;汪轶鸣也基本把事情都做好了准备;
这次陪汪轶鸣回乡的兄弟分别是:李山、王斌、王强、茅冲、赵翔、徐恒、灵猴儿、张枭、丁佳、陆兴、史憧、黄峰楼和雷虎,共十三人;
跟着走的少年校尉则有二十九人。
即便同行的人有四十二人,黄应祖还是很不放心,要不是需要他在京城里支持局面,怕是其会坚持也要跟着一起走;
这也是汪轶鸣苦口婆心与他彻夜长谈,晓以利害后才让黄应祖勉强放心留守京城。
汪轶鸣这也是几番考量后,集合诸多原因才选出这四十二人随行;不然他还打算再精简一番。
这两天隔壁卫所接受训练的朝廷人马也减少了不少;
主要是卢象升的天雄军、黄德功的勇卫营,大小曹的延绥边军和孙传庭新军的人因开拔和调动而将人都召回了;
剩下的仅是禁军和京营派来的不到三百人;
若不是崇祯坚持,怕是英国公父子连京营派来受训的人员也都召回去了。
受训的人少了大半,这反倒给汪轶鸣减少了不少压力;
宋焕等七虎也能将重心移回自己本部,加紧强化卫所少年力士们的训练事宜。
李俊那里,汪轶鸣也抽空亲自登门拜访了一次,与其讲明了缘由,并提前给他补了一些货;
索幸这些日子汪轶鸣急需补充铜钱,断断续续已经给他供了不少;之后这月余时间李俊倒不是很担心断货。
若不是京城这边生意一时走不开,他还想着能和汪轶鸣同路也回徽州一趟。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
走之前也只剩崇祯这一环节应付过去,自己便可随时启程。
可眼见明日自己就要一早出发了,今日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就是不见他露面。
这特么到底什么情况?他这皇帝不露面,自己这怎么走?你人不到,来给传个话的人也没有。
汪轶鸣心中抱怨吐槽不断;就连兄弟们临行的晚宴吃的汪轶鸣心里也不是这么踏实。
明日还要赶路,众人并没有闹腾一番,而是吃过饭,便都早早歇息了。
翻来覆去,汪轶鸣也很难入眠;
这崇祯要是明天还不露面,那自己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估计是走不成的;
尼玛,跟皇帝不告而别,这妥妥就是不小的罪过;即使是他放自己鸽子在先。
一时难以入睡,汪轶鸣便打开了系统,查阅了起来;
这次来大明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六十六个任务,目前完成的刚好是十二个,侃侃超过六分之一;
其中还有侥幸提前完成的,和意外完成的;
综合效率显得有些低了;比上一次穿越过来是要差上一些的。
可现在看得到的任务除了剿匪就是平叛,一时间又没法动手;
只有第七项任务在返乡的路上还有机会实施;
如今内乱四起,河南、山东境内定是绿林盗匪多如牛毛,就连临近的河北地区怕是也不会少了;
只是自己要赶时间,一路南下,遇上便灭,没遇上也只能暂且放过;
时间倘若充裕,真恨不得将那些祸害地方的一股股恶势力扫上一遍。
注意力再次转到系统加工厂;
这一看才发现,这系统加工厂再次给自己整出了个幺蛾子;
也不知是防风煤油灯的技术含量低,还是因为升级至新世纪的问题,本可以提升五十八年的工艺水平,却被其拦腰砍了一半;只提升了三十年不说,甚至提升设置也被改变,之后升级变为单品制造两百件才提升一年不说,还有就是单品生产数量超五千件之后,工艺水平又将逐步递减的方式进行提升;
好在现已达到了可生产火冒低火和枪膛拉膛线、制作米尼弹的工艺时期;
新一代武器也可以批量制造了;
不过现在还不急于一时,燧发枪刚列装没多久,自己即便花费大把资源将它批量造出来了,也只能暂时存放在系统里而已。
再一个就是选哪一款来定型也是需要好好斟酌一下的;目前也只能暂时搁置几天再决定了。
晕晕沉沉这一夜勉强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汪轶鸣起身后多少感觉自己的状态不是很好;
草草吃过早饭,又再官厅当中徘徊了一会儿,也不知是走还是留;
这不上不下的滋味真是难受极了;
曹化淳今日也不会来,连个入宫带话的人也没有;
兄弟们也都已准备妥当,只等自己一声令下,便可马上启程出发。
没折,汪轶鸣一咬牙,决定若是上午还见不着崇祯,便硬着头皮主动入宫找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来来回回从卫所大门到官厅,汪轶鸣不知往返了几次,依旧不见崇祯登门;
兄弟们也问了自己好几次何时动身,汪轶鸣没法子只能让他们等等,再等等;
麻麻的,熬人啊!崇祯你个皇帝怎么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呢?
吐槽,暗骂,腹诽;汪轶鸣是坐立不安。
又过了许久,低头抬手看了看手表;
上午十点五十七分;
叹了口气,汪轶鸣无奈起身回房换了身官服准备入宫求见崇祯。
刚出房间想着叫李山备马,却见这小子已经快步迎了上来;
“呵呵…正准备叫你,你自己就过来了。”
李山一愣,眨了眨眼,随即就是抱拳一礼道;
“大人,是黄千户叫俺来寻你的。”
“哦?老黄找我?何事?我这准备入宫面圣呢。”
“咳咳…大人,俺说您不用入宫了,您信不?”
李山眉毛挑了挑,故作神秘似的冲着汪轶鸣笑道;
“呵呵…行啊,你小子,跟我这儿装起神秘起来了?”
汪轶鸣白了其一眼,说道;
“咋的?还我不用入宫?你小子不要告诉我老黄找我其实是圣上到了。”
“呃…”
李山脸色顿时一僵,满脸惊诧的看着汪轶鸣;
“不愧是大人您,料事如神;黄千户找您就是让俺来通知您,皇上来了。”
“还真的来了?”
这下倒是让汪轶鸣有些诧异了;
“是,皇上来了,刚到,已在官厅等候大人您了。”
“靠!你特么不早说?还在这儿跟我打起哑谜来了。”
对着李山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你小子现在可以了啊?啥事都敢跟我玩愣里格楞了?找收拾呢?”
说罢,笑骂着又是抬腿对其屁股一脚;接着转身便向官厅快步而去。
“信哥,您终于来了!”
一进官厅,汪轶鸣朝着崇祯就是抱拳一礼;
“呵呵,嗯嗯…免礼吧。”
崇祯抬手虚扶,冲着汪轶鸣微微一笑;又示意其坐到身旁来;
见汪轶鸣坐定,崇祯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由摇头一笑;
“我说鸣弟,你这是要准备回乡探亲还是要上朝?怎么还这么规整的把官服都穿戴上了?呵呵呵…”
“呃…这,这不是见信哥一直没来,恐是国事繁忙,因而顾不得出宫;臣弟总不能不告而别,就想着入宫求见信哥,请辞,告个别什么的。”
“哈哈…”崇祯点头笑了笑;
“让鸣弟久等了;这几日兵马调动频繁,准备清剿各路流贼,确实忙了些;险些就误了鸣弟启程的时辰;鸣弟,可不要见怪啊。”
“岂敢岂敢!没没没!没有的事!臣弟怎能会怪罪信哥您!”
说着,汪轶鸣立马掏出香烟,给其点上了一支;
接过香烟,吸了一口,崇祯满意的笑了笑;
“鸣弟,打算什么时辰启程?”
“晌午后吧,信哥都来了,怎么也得和您喝上两杯再启程。”
“好,那就喝上两杯,借鸣弟的酒替你送行了。”
言罢,便抬手拍了拍汪轶鸣的肩膀。
“多谢信哥。”
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又吸了口香烟;
“对了,你打制的炮如今都已分发到了各部;凭几个战场宿将的经验,他们都认为战场上若是运用得当,定是制胜利器;”
“只可惜,鸣弟虽超额一倍完成,却依然无法满足各部兵马的需求。”
这话不能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不然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信哥不用担忧,这炮已经打制交付了上千门,如今技术已经成熟;待臣弟一月后返京归来,只需数日便可将剩余千门全部打制完成。”
崇祯略微点了点头,像是已经认可了汪轶鸣所说的话;
“嗯,鸣弟,朕相信你可以的。”
转头看向汪轶鸣,崇祯接着说道;
“鸣弟,你让曹化淳代为进献的那百盏煤油灯,朕收到了;非常好,只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