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然王对手下的人说道：“未央人可能不清楚我们部落的分布，但他们知道五原的路怎么走。三天能赶到五原的全都进五原城，其他的全去给我进攻九原城。”
    “大王，如此一来，五原城岂不是危险？”
    楼然王笑道：“我楼然有十万兵马，他未央能有多少？他主力全来进攻五原城，那九原城必定没有多少守军。若到时候五原城没攻下，九原城又丢了。那我们可要把未央城给拿下，听人说那个地方很大，更适合作为我楼然的王城。”
    “依大王的命令！”
    未央的两万骑兵和三万精锐步兵，在韩乾的带领下，按照预定计划，对着一路上的楼然人大小部落进行扫荡。大军所过之处，一片废墟。不少人听到未央人这三个字，不由得双腿发软。
    十天后，当韩乾率领的未央大军兵临五原城下，楼然人放声大笑，对左右的人说道：“就这么点人也敢来攻我五原城，真是找死。”
    有人提议：“大王，我们有六万勇士，要不要出城与他们会一会？”
    “你是不是傻？”楼然王说道：“我们有六万勇士，城中还有十余万百姓，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攻不下五原城的。我们只需要等，等从九原城传来的好消息就行。等到那个时候，大军出动，未央人必定望风而逃。”
    楼然人据城而守，未央人将五原城团团围住，然后在周边采集树木，制作攻城器械。
    雪还没有化，未央人的效率相当低下，十来天也没制作出一台攻城器械。
    看到这种情况，楼然王又是大笑：“虽然你们能逃过我的大计，但是逃不过老天爷的安排啊！再等上一两个月，我看你们如何继续耀武扬威。”
    与未央人处于相同境界的是九原城城外的楼然人，他们经常攻打九原，周围树木已经不多，要采集树木需要跑到很远的地方。
    四五万的楼然人，被分散得很远，完全没有一点围城的感觉。
    面对这种情况，九原城上不免有人心动，对周子兴提议道：“将军，要不我们主动出城去搞他们一下？”
    周子兴是心动的，但是又想起李倾城走时对他说的话：“城门一开，九原必失。城门不开，城下人皆亡。”
    想到这，他立马冷静了下来。一切都如要倾城所说，那就意味着只要按照他说的做，绝对不会有一点问题。若是因为自己贪功而坏了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交代不了的。
    他选择了上战场，自然就不会畏惧死亡。九原百姓他不能负，这可是那个男人守护了一生的地方。
    九岭人在北原城外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有大军出城，前往五原支援，所有人兴奋不已，他们已经在山里等得够久，所有人都冻坏了。甚至，有些老人没扛过这寒冰的天气，永远地埋藏在这里。
    但为首几位族长淡定的表示，再等等看。
    他们要确定，短时间内北原城的人不会返回。
    他们是这次覆灭楼然人的关键，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李倾城曾告诉他们，他们有两个选择，一是作饵，相对安全。二是主攻，伤亡很大。
    这是祖辈的仇，他们怎能退后。所以，他们选择了作为主攻。
    拿下北原城，堵住楼然人的退路，这是整个作战计划最重要的环节，也是这一仗的真正开始。
    三天之后，九岭人怒火滔天的杀向了五原城。
    五原城的楼然人完全没想到，突然出现的敌人，竟然是带着攻城器械而来的。
    战斗打响不到一个时辰，英勇的九岭人就登上了五原城的城头。
    这一下，五原城的楼然人彻底慌了。但他们不死心，想要把这些人赶下城头。可九岭人面对敌人凶猛的反扑，舍身忘死，绝不后退，纵然是身中几刀，就快要死了也要拉着一个楼然人跳下高高的城墙。
    城门很快大开，愤怒的九岭人杀进了城中。
    没有城墙掩护，大军早已出城的五原城，彻底地崩溃了，整个城池乱成一团，完全不是凶猛的九岭人的对手。
    九岭人疯了，他们一路向前，见人就杀，见屋就毁。整个五原城中，血流一片，尸体满地。
    只用了两天时间，九岭人攻下了楼然人的后路北原城，整个城中鲜有活口。
    战后的清理工作并没有进行，但对伤员的救助和人员的清点却是令他们不太满意。
    四万九岭人，这一战折损三千，加上冻死的千余人，他们只剩下三万五千人左右。
    在攻下五原城的第五天，外出的五原城军队回来了。
    九岭人兴奋地大叫，五原人满脸愤怒。
    有人提议出城决战，但几位族长非常冷静。
    帖奴儿族长说道：“我们三万五，他们五万左右，是可以正面一战，但是君上给我们的任务是死守，要把这五万人耗死在这里。我们出城决战胜负不说，要是坏了君上的大计就不好了。”
    有人问道：“他们会不会走？”
    “走不了。”宇文族长笑道：“雪还没化，他们回城是因为没了补给，他们除了攻城，别无他法。”
    这话一出，所有人全都明白了。
    李倾城引出这些人去支援五原城，但是却在半道上毁了他们的粮草，他们不得不选择退回更近的五原城补给。可九岭人已经把五原城给拿下，他们别无去处。
    虽然有五万多人，但是压根就不用打，全都会死。不管你武艺多高，十天半个月不吃饭，必定没有力气。再等上一段时间，城下就不会有多少活口了。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再出城杀这些毫无反击之力的仇敌也不迟。
    有人叹息：“想到他们过不了几天就要吃自己人，想想得觉得残忍啊！”
    有人回应他：“他们祖辈虐杀我们祖辈的时候，必定想不到后辈会迎来这一天吧！”
    战争呐，哪有不残忍的事情。像他们这种深仇大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时间到了三月，九原城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之后，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到了这个时候，周子兴才明白，李策当年有多不容易。他很庆幸，自己忍住了冲动，若是当时真的出了城，这九原城还真给丢在了他手中。
    楼然人精得很，在附近的山中藏了不少攻城器械。见到九原城中无人上当，十多天后就开始了攻城。虽然攻城效率不高，但是却一天也没有停下来过。哪怕损失惨重，他们仍然在坚持。
    当年，李策就是在面对比这还要凶残的敌人，带着满城的九云人，坚守了一年又一年。
    三千守军，损失近五百，受伤近一千。但楼然人损失更大，死亡人数早就超过了五千，伤者更是难以计数。
    时间刚过午时，吃过饭之后，楼然人的下一波进攻应该就要来了吧。
    想到这里，周子兴长叹一口气，不由得站在城墙上，向着远处望去。
    突然，他的眼中充满了兴奋之色。
    他轻轻地说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