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前
妙媛拉着他在她身旁空着的地方坐了下来,问道:“你认识那个师姐吗?她为何要拉着你?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寒墨也不懂那位师姐拉着他是为何意,但是他想,她一定是玩笑话,不必放在心上。
“无妨,不必理会。”
“那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寒墨:“……”
这个要怎么和她解释呢。
慕容沣坐在另一边,笑着听他们的谈话道:“师妹涉世未深,想必许多东西还是不太明白,不过你不必往心里去,梵露师妹便是这样不拘的性子。”
“梵…露?”妙媛转头看向他,原来那个女子叫梵露,名字挺好听的,就是性格也太恣意了一点。
“嗯,她是梵离长老的女儿,也是梵离长老门下的关门弟子,她待新来的弟子都是这样,寒墨师弟也不必放在心上。”
寒墨点了点头,冲他行了一礼,“多谢师兄,寒墨明白。”
“如今拜师仪式已成,师妹便是师傅的关门弟子了,日后这宗门里的师兄弟,师姐妹们,我会逐一向你介绍的。”
妙媛笑着点头,“是,多谢师兄了。”
“嗯,”慕容沣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对面有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恭贺小师妹一来,就成了我们宗主大人的关门弟子啊。”
妙媛抬头看去,就见那人穿着与她一样的衣裙,悬挂与她一样的斐绿色玉佩,缓步而来。
可是她的面容带笑,却似藏刀般的冷意,让人不容忽视。
“你……”她站起身来,身旁的寒墨也紧跟着起身。
慕容沣起身上前,“云彤师妹客气了,谁人不知妙媛师妹生辰宴上,师傅亲口所言,要她入门,拜他为师呢?”
“啧,”她轻笑一声,目光转到慕容沣的身上,有几分的玩味,“师兄消息倒是灵通?怎么我没有听说呢?”
“你没有听说吗?”慕容沣一副奇怪的神情看她,随即视线打量一周,又落到她的身上去。
“不会吧,我记得四海八荒内,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都去了。”
“噗,”有人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自知慕容师兄是故意为之。
气的云彤她脸色骤变,阴沉至极,“师兄这是何意?我日夜修炼钻研,可比不得师兄日日清闲!”
这话又反讽回去了。
谁人不知慕容沣与瑜恒虽是宗主大人的徒弟,可几乎无人教导,全凭自身的能力,自学成才。
说的好听点的,慕容沣与瑜恒是宗主大人的徒弟,门下弟子,宗门弟子的师兄师长,说的不好听点的,就是风菱轩内外端茶倒水的奴仆。
还没有各大长老门下的关门弟子,得以重用。
慕容沣好像被人戳中了伤疤,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云彤师妹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云彤也不怕他翻脸,他的身份与地位,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可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呢,就被身后的人给打断了。
“慕容师兄不必放在心上,云彤师妹也不过是玩笑话罢了。”
云彤转过身去,就见梵露走了过来,“师姐?”
梵露面不改色的轻瞥了她一眼,走至她的跟前,低喝:“什么场合也不看看,轮得到你来放肆吗?”
云彤连忙低首行礼,“云彤不敢。”
“师兄……”妙媛急忙抬脚走了过来,扯着他的袖子将他给拉了回来。
慕容沣没再说什么,转身坐了下来,负气的端起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
他此生,最痛恨别人如此言语他。这也是他与瑜恒师兄,最大的耻辱。
梵露笑着走了过来,“好了慕容师兄,她说话是直了一些,但绝没有不敬您的意思,是吧,云彤?”
她又转头看向云彤,示意她上前低头认错,可别搅合了这拜师宴,回去了再被师傅责罚。
云彤即使千般不愿,万般不肯,也不敢违拗梵露师姐的命令。她只好端着手中的酒杯上前,低首行礼,“慕容师兄别往心里去,是云彤不对,云彤自罚一杯。”
“不必,”慕容沣低着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冷酒,端起轻笑,“云彤师妹说的对,毕竟师兄日日清闲,比不得师妹,日夜修炼!”
云彤端着酒杯的手一颤,差点将那酒水给洒了。
只见慕容沣又喝了一杯手中的酒,才扔下杯盏,起身离去。
“师兄?!”妙媛刚要追去,就被身后的寒墨给拉住了手臂。
她回过头去,就见他轻轻摇了摇头,“让师兄自己一个人清静一下。”
毕竟这种事,多多少少都有点落人面子,让人心里头不舒服。况且慕容师兄又是众位弟子的典范,在众人面前被如此嬉笑,当真说不过去。
妙媛心里明白,师兄现在确实需要一个人静静,所以她没有阻止师兄的离去,而是转身走到桌案前,端起了茶盏。
转身,向她们二人走去,“妙媛第一次进山,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望两位师姐日后,多多照料。”
梵露让人去端自己的酒杯过来,笑着看她道:“师妹客气了,师妹能拜宗主大人的门下,想必定有过人之处。”
“师姐缪赞了,妙媛当然比不过两位师姐,修为高深,术法高强。”
梵露接过自己的酒杯,轻轻的与她碰了一下,“师妹放心,假以时日,你也可以。”
云彤可没有与她碰杯,而是低嗤了一声,“师妹知道就好。”
若不是她的父君是阎王殿下,她是鬼族唯一的小殿下,她怎么可能拜入宗主大人的门下,还成了唯一的一位关门弟子呢?
就凭她那不到一百万年的修为术法吗?还是凭借她这刚成年的身份!
妙媛听言,低下头去,将茶盏中的苦茶一饮而尽,没有理会她说的话。
不管因为什么她拜了师傅的门下,总归现在是拜了。他们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她都可以受着。
看只看,谁才能真的走到最后。
寒墨看着面前独当一面的小人,心底一时不知该是何滋味,也到了此刻,他才明白了黑常将军与白常将军真正的苦心。
依曼珠的性子,的确是不应进这仓龄山来的。可也只有进来这儿了,她才能快速的成长,达成阎王殿下的期望。
只希望,他能护她一点,哪怕只有一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