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贤以为萧七月说没事是开玩笑,但最后他发现这是真的。
因为直到萧七月离开,也没有再和他说起什么正事。
萧七月这边,在打听了外面的形势后,他打消了最近外出的想法。
不说旱情,就是没有旱情,这些天来他了解的大盛朝外面其实也是很乱的。
之前萧七月想出去经商,仔细考察后才发现现在出去经商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不说交通不便,安全保障方面还有问题。
考虑过后,还是先在安泰县站稳脚跟再说。
不过随时来林之贤这里打探外面的情况却是很有必要的。
准备得越充分,将来成功的机率才越大。
告别了林之贤,两人没有立刻回新田庄,而是准备在县城逛一逛。
安泰县城很小,还不如后世的一个镇,再加上旱灾,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怜。
这还是林之贤给全县发了救济粮的情况下。
萧七月带着张大丫找了粮铺,发现这里的粮价已经高得离谱。
县里就一个粮铺,东家看着旱灾严重了,自己都不想卖,想留着自己保命呢。
还是林之贤去协调,告诉他不久朝廷还会下拨救济粮,他这才愿意开门营业。
萧七月没打算来买粮食,他想看看粮铺里卖的粮食有没有抗旱和高产量的种子,不能白瞎了家里那二十亩地。
结果逛了一圈很失望,这里的粮都是县里种的。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破烂长衫的书生走了进来,只见他脚步虚浮,却拖着一大袋粮食。
临进萧七月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萧七月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书生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拱手道:“谢谢兄台。”
萧七月回礼道:“不客气。”
书生似乎有事,也没有多话,给了萧七月一个笑脸就进了粮铺。
掌柜的似乎认识书生 ,见他进门,不耐烦的大声说道:“杨秀才,你别再来了,都说了不换,你还是赶紧把你的稻米拿回去吃了吧,看你这个样子,再不吃就要饿死了,县太爷不是前两天刚发过救济粮吗?你至于这么省?”
杨秀才听后无奈的说道:“不瞒掌柜的,内人现在正在生病,救济粮已经拿去换药了,我这种子实在舍不得吃,求您就换点稻米给我吧,我保证这种子您种了会比咱们县城的稻米好的。”
掌柜的无奈的看着他:“我是粮铺的掌柜,要你这稻米做什么?你说它好,它就真的好?别说是我,就算是几家产粮的老爷,他们愿意拿你的粮食试种?现在老天爷不给饭吃,哪家的田地不精贵?敢用田试你的种子?你这些种子来源不明,万一传了稻瘟怎么办?”
杨秀才急了,“掌柜的你说笑了,我这稻米是从占城那里带来的,就是因为知道它好,我才千里迢迢运到这里来,为此我可是把家业的散了。”
掌柜的听了也有些气恼:“你还好意思说这,你一个秀才,不好好的读书考功名,却败家搞这些玩意,现在砸手里又想来讹我,你的稻米能一亩能长出400斤吗?你就想一袋换我四袋。”
杨秀才苦着脸道:“掌柜的,这些稻米是我用身家性命换来的,可都是种子呀,你怎么能用吃的稻米和粮种来比呢?就算它不能长出400斤,换四袋也是我吃亏的。”
掌柜的不高兴了,“去去去,谁爱和你换你找谁去,总不能你瞎胡闹败光的钱还赖在我头上吧。”
杨秀才被拒绝,颓丧的说道:“那一袋换三袋行吗?掌柜的你行行好,我家真的很缺粮。”
“赶紧走,别拦着我做生意,你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一袋换一袋我都不要,有谁会卖这样的稻米,看起来颗粒还没我们县的大呢。”
杨秀才委屈的想再说,却发现自己被人拉住了。
“这位兄台,既然掌柜的不愿意和你换,你就别强求了,所谓强扭的瓜不甜……”
杨秀才转过身来看着拉住自己的人,听他不伦不类的安慰声,心里的苦涩更甚了。
“兄台有所不知,这稻米真的比我们县的稻米好。”
“哦?是吗?如此说来,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萧七月犹豫的说道。
“兄台,你要吗?要的话我和你换。”
杨秀才一把抓住萧七月的胳膊说道。
“我们还是别站在人家掌柜的门前,要不我们借一步说话?”
掌柜的不知道萧七月是不是真的想换粮食,但见他刚才只看不卖,估计他是帮自己解围,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反正不关自己的事。
杨秀才犹豫了一下,但见掌柜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叹了口气朝着粮铺外面走去。
萧七月也跟了出去。
到了街上一旁的巷口,萧七月才站定。
“杨兄,你这稻种我和你换了。”
杨秀才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不是忽悠自己的。
“真……真的?”
萧七月颔首,这当然是真的。
“杨兄应该不知道怎么种田吧?”
杨秀才听萧七月这样说,脸不由得一红。
“我家的田都是娘子种的。”
萧七月见他羞愧,咳了一声道:“彼此彼此,我家的田也是我娘子种的。”
杨秀才看了萧七月身旁人高马大的张大丫,犹豫了一下回道:“嫂夫人倒是一把种田的好手。”
张大丫只当是在夸奖自己,灿烂的笑了一下。
见萧七月又没提换稻种的事,便主动将话题拉了回来。
“兄台,不知你想怎么和我换?”
萧七月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按说杨兄这稻米是优选出来的种子,和我换四袋稻米也不算坑我,不过……”
“兄台请放心,我不会要你四袋的,我们就换三袋怎么样?刚才我也和掌柜的说了,三袋就换。”
萧七月思考了一下,犹豫的问道:“刚才听杨兄说起贵夫人生病了?”
杨秀才不知道萧七月为什么又扯到他娘子身上,心里有些怀疑他是想讲价还价。
但还是无奈的答道,“贱内最近确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