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七月敢肯定,他要是告诉大丫自己给她取了个张有容的名字,大丫不仅不会打他,还会觉得这个名字特别好。
那给二丫取什么名字呢?张豆丁?还是张太平?
大丫见萧七月开始还认真思考,到了后来,脸上的表情变得突然奇怪,眼神还不断的从自己身上审视,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
“相公,你能不能好好给我们取个名字,名字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呢,你还分神。”张大丫嘟着嘴抱怨道。
萧七月肯定不承认自己分神,他摇头晃脑的道:“我这不是在认真思考吗?你也知道名字难取嘛,总不能随便找两个糊弄你们。”
二丫也赶紧插话道:“姐夫说得对,你慢慢取,我们不急,你一定要给我取个好听点的,最好比所有的名字都好听。”
萧七月满头黑线,哪里有名字能比所有名字都好听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不懂吗?
何况哥在这里还是个妥妥的文盲,幼儿园毕业就被迫辍学的那种。
不过他还是认真给她们想了好几个名字,为了不为难张父,他征求了大丫二丫的意见,并将她们选定的名字下画了条横线。
这相当于给了选择题,又在她们中意的选项下面划勾了。
张大丫最后改为张慕秋,因为她是秋天出生,而且喜欢朝天岭的秋色。
二丫本来想随姐姐选个张冬语的名字,但她对萧七月给出的“张乐瑶”选项更喜爱一些,最后忍痛之下,不念姐妹之情的选择了张乐瑶。
张五四接到萧七月的纸条,很顺民意的给他们改了名字。
改名后的张乐瑶比以前更活泼自信了,每天都尽心的帮着萧重信兄妹管理菜园和后院。
倒是大丫自从改成张慕秋后,比以前矜持了许多,萧七月不知道这是改名的功劳,还是因为岳母田氏的原因。
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他更喜欢没心没肺且有侠义心肠的张大丫。
所以平时也不叫她张慕秋。
离开萧七月这边,盛京城林府却没有这边和谐安宁。
此时,林府林老爷正朝林之贤发火,林之贤则跪在祠堂内听训。
林老爷这次气得不轻,他没想到儿子会这么不分轻重,居然敢去动世家的虎须。
喝了一口茶,他顺了顺气才骂自己的儿子。
“逆子,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我们费尽心机让你到安泰谋职,为的是你能做出功绩,你倒是好,才去了多长时间?给我们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林之贤跪在那里没说话,他也知道这次家里被他坑了,可是想到自己做的决定,他却不觉得自己会后悔。
萧七月说的不错,人有的时候,选择还需要依靠本心,不能顾得太多利益。
作为世家的一员,揭露世家圈地的事从利益上说确实是他不能做的事,可想到那么多流民被他们逼得背井离乡,他的心里就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能对得起身上的官服。
作为才参加工作的林之贤同学,他身上的棱角还没有被磨平,见到萧七月毫不计较个人得失的将占城稻的事告诉他,他觉得之前想将王家圈地的事压下不表显得自己太过德不配位。
于是回到盛京后,他便做了一件惊动世家大族的事。
在述职的同时给内阁阁老刘宋上了两道折子,一道是上表炎州秀才发现占城稻对大盛的重要性,希望朝廷能派人去购买种子,另类一道则是上告王氏在炎州利用旱情圈地致使农户失地变成流民的状纸。
林家知道这件事后,林父差点气吐血,这才有了祠堂的一幕。
见儿子虽然跪在那里,但脸上却并无悔意,林父忍不住想一脚踹出去。
但想了想,他还是忍下了,作为林氏重点培养的对象,如果不把里面的厉害关系讲与他听,林父担心他将来还会犯同样的错误。
“你知道你这次错在哪吗?”
林父压住火气坐下喝了口茶问道。
“孩儿知道。”林之贤低头应道。
“你知道还做?”林父差点又站了起来。
“你说,你都知道什么?”
“父亲,我知道这事不应该由我挑出来,更不能直接上书刘阁老,只是如若不是如此,徐知州肯定是不会管的。”
林父心里更气了,敢情你也知道徐知州不会管呀?
想到这里,他的脸不由得又沉了下来:“我儿,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撺掇?说出来,看我不打死他。”
林之贤嘴角抽了抽,没敢说他是因为听了萧七月的话才下决定管这件事,只好低头答道:“孩儿并非有人撺掇,只是看不惯辖下流民惨状,这才决定参王氏一本。”
“那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林之贤低头不语。
林父此刻也气过了,心态居然平和了不少,看着下面跪着的儿子,他语重心长的道:“你知道世家的力量有多大吗?别的不说,就是近几百年来,朝代更替不知凡几,世家却一直香火传承,虽然有部分没落,但长盛不衰的也不少,就是我们大盛,不也是世家拱卫出来的吗?”
见林之贤想要作答,林父用手压了一下,示意他先别讲。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当今圣上对世家颇为不满,甚至想找机会打压一番,但你知不知道,一旦你的折子被朝廷看中,你就会成为圣上打压世家的一把刀,而且还是一把用后就必须扔掉的刀。”
林之贤头缩得更低了。
林父叹气道:“如果你是寒门出身也就罢了,就算圣上用完将你封存起来,将来还会有起复的一天,但你偏偏是世家子弟中的一员,一旦朝廷采纳了你的意见,将来你出事,所有世家都会把矛头指向你,别说其他家族,就是我林氏,也会第一时间将你除名的。”
说完满含怒气的瞪向儿子:“你做好被林氏除名,其他家族报复的准备了吗?我们是林氏旁支,到时候可能不仅是你,就是我们整个旁支都会受到牵连,你觉得我们这一支能够抵御住这么大的震动?”
林之贤都快趴到地上了,他的心里满是愧疚,伴随着的,是对办好一件事何其艰难的感叹。
父母官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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