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素来访的消息对凝霜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但对于萧七月来说，却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毕竟不用他再夜闯秦淮河了。
    因为自己的好消息是建立在别人的坏消息上，所以萧七月也没敢笑出声。
    只是很淡定的说道：“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凝霜淡淡的看了萧七月一眼，也笑着点头，起身为他带路。
    对面守着的黎白元见了，立马要跟过来，却被萧七月一个眼神给拦住了。
    凝霜见了有些好笑。
    “萧公子厉害，我看黎家大公子似乎有些怕你！”
    萧七月无所谓的笑了笑。
    “他哪是怕我，他是怕老爹罢了。”
    “能让黎家二老爷出面帮你说话，说明萧公子更厉害！”
    “这哪是厉害，分明是他们担心自家的利益受损，这才先让着我的。”
    萧七月谦虚的说道。
    不过他这也是实话，如果不是自己要帮黎家卖宝石香料，还说定价格在一万两银子以上的话，黎家估计早就来找他麻烦了，哪里可能还派黎白元来向他道歉。
    凝霜听了后笑笑没说话。
    黎家怎么宠这个大公子的，她一直生活在金陵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萧七月说的是真是假，她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而且她也能看出，黎白元是真的怕萧七月的。
    萧七月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好奇的看着他第二次来的清风阁。
    和上次不一样，早晨的清风阁非常安静，完全看不出任何热闹繁华。
    不过如果仔细观察，还是会发现不同。
    比如豪华的装修就向众人展示了它的奢侈。
    凝霜的住处并不在阁楼。
    而是在清风阁后面一座单独的小院里。
    这在清风阁已经是最高的待遇了。
    “连续三年花魁”这个头衔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凝霜就是这些青楼女子的榜样，任何一个青楼女子都希望得到和她一样的待遇。
    只是至今还没有人能够企及而已。
    才进小院，一个小丫鬟就跑了过来。
    “小姐，玉素姑娘已经在花厅等着了。”
    凝霜点头，顺着花厅走去。
    只是里面有个俏丽的女孩正端坐在花厅的胡椅上，她的身后站着两个小丫鬟，一看就是她带来的。
    听到外面的动静，女孩赶紧起身。
    “凝霜姐姐，妹妹玉素冒昧来打扰，没有为难姐姐吧！”
    说完，她才看到凝霜身后的萧七月。
    她的眉头微微一拧，似乎没有想到凝霜会带着个男人进来。
    凝霜看她的反应，却并没有多意外，只是笑着说道：“玉素妹妹说的哪里话，本来我也是想找妹妹叙话的，只是想着妹妹才到金陵，定然舟车劳顿，想着过几日再去叨扰，倒是劳烦妹妹先来了。”
    说罢，又赶紧指着萧七月道：“恰好这位萧公子有事找你，我本来还想找个机会为你们引荐一番来着，没想到恰好你来，我就顺便带他来了，妹妹不会觉得唐突吧？”
    若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这自然是唐突的。
    不过无论是凝霜，还是玉素，两女都是青楼中人，她们并没有不能见男客的束缚，此时倒是方便了许多。
    玉素略微有些诧异，不过她只是停顿了一下就立刻说道：“姐姐说笑了，玉素怎么会觉得唐突呢？只是这位萧公子，玉素之前不曾见过，不知道有什么事是玉素能帮忙的。”
    萧七月见凝霜已经提自己了，遂也没有再客气 ，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反正这是生意，又不是什么人情往来，没有什么必要藏着掖着的。
    玉素听到萧七月是来找自己做生意的，一时有些怀疑。
    他不仅怀疑萧七月，还怀疑凝霜。
    这个也不怪她。
    她和凝霜本来就是竞争关系。
    今天与其说是来拜访，还不如说是来试探的。
    没想到一来凝霜就给她介绍生意。
    这叫她怎么能够不防备。
    萧七月也是知道了这一点，这才说得很直接，包括说她的形象很符合自己话本的角色。
    听到萧七月说自己长得像狐狸精，玉素的脸上瞬间不好看了。
    要是良家女子，听到这话她早已闹起来了。
    但就算是青楼女子，她也是正儿八经的清倌儿，岂是随意一个男子就能轻贱的。
    而且她此刻心里想得更多的是凝霜找这个男人来是不是故意羞辱自己的。
    听到萧七月的话，又见玉素脸上阴晴不定，凝霜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
    她白了萧七月一眼，这才笑着对玉素说道：“不瞒玉素妹妹，萧公子这个话本本来是我想接的，可惜萧公子说我不适合这个角色，虽然我心有不甘，但我欠着他一个人情，这才想起妹妹来着。”
    说完，她还故作委屈的道：“妹妹不妨看看姐姐先演一段，也给姐姐评评理，看是不是萧公子太小看人了。”
    说着，她叫了绿柳去阁里请前两天练习的搭档和乐工前来。
    玉素见她要自己先上手，心里更加疑惑了。
    莫非她是想要靠技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萧七月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他刚才就是担心玉素误会，这才说话急了些，却没想现在弄巧成拙，反而需要凝霜来救场。
    心里对凝霜多少产生了愧疚。
    “玉素姑娘，我刚才谈的是话本里的角色，要不你先看看话本，看了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凝霜却笑着打断了他。
    “还是我直接演吧，本来我就想请玉素妹妹指点的，你那话本长，要让玉素妹妹看的话，不知得费她多少时间。”
    萧七月无话，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这事办的……
    凝霜却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萧七月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欢演戏，还是涵养太好。
    就在三人互相猜测对方想法的时候，绿柳回来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和一队乐工。
    那队乐工还好，都穿戴得整整齐齐，那个女人却是睡眼惺忪的跟着走来。
    一边走还一边打着哈欠。
    人刚进院子就对着里面嚷道：“我说凝霜姑奶奶，你能不能让我睡个懒觉呀，那出戏我都演了百八十遍了，你要是那么喜欢，不如嫁给写话本那个男的算了，让他天天跟你演。”
    站着的三人听了，脸上都不由得怪异起来。
    萧七月刚才的感动也消失了大半。
    敢情凝霜说的她喜演戏是真的呀！
    想想这两天她一直在私底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