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极难听，要是别人的话，绿柳怎么说也要上去和她厮打一番。
    可是暖春姐姐……
    她一向是说着最难听的话，做着最好关心人的事。
    其实凝霜姑娘和青楼里的其他姑娘可不一样，她是大家，不存在梳拢一说。
    不过绿柳没说这些话，反而是恭敬的对着这个女子说道：“暖春姐姐放心，小姐一向聪慧，而且……我见那萧公子也是把小姐当成朋友，并没有轻薄之意。”
    大家都是在青楼里混的，要说其他本事没有，察言观色，洞悉人心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
    暖春听后，也没说话，哼了一声走了。
    院子里，凝霜和玉素已经很友好的畅谈了起来。
    玉素听到这出戏是萧七月为了帮黎家卖宝石香料而专门寻找的话本后，表现得非常重视。
    萧七月问她要多少演出费，她只谦虚的要了一百两。
    而且听说演出地点在黎家以后，她的兴致就更高了。
    相对于凝霜，她更需要这样的机会。
    对于金陵的青楼来说，她是个新来的外来者，想要在这里立住脚，除了抢到花魁这样的名头以外，更重要的就是能在富人的圈子里崭露头角。
    抢花魁还可能得罪人，打入富人圈子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所以即便是没钱，她也是很愿意参与这次演出。
    何况萧七月提供的话本还这么好。
    见她同意，萧七月也松了一口气，“那我这就去找黎家商谈此事，如果成了，还要劳烦玉素姑娘多多练习。”
    玉素自然是勤勤的点头。
    知道她来这里找凝霜还有拜访的意思，萧七月也没多留，和她说了几句就告辞先走了。
    一出门，就发现一旁跳出个鬼头鬼脑的人，不是黎白元还是谁。
    萧七月有些抚额，这算是最早的追星族吗？
    还是仅仅是看上了凝霜的美色？
    “走吧，我们去找你妹妹。”
    萧七月没好气的说道。
    “萧公子 ，你和凝霜姑娘很熟吗？”
    黎白元凑过来问道。
    萧七月点头，“还算可以吧，之前我们本来想合伙帮你家卖宝石来着，不过你妹妹宁愿少要两千两，也不想和凝霜姑娘合作，所以现在我们当朋友处着。”
    “啊？怎么会这样？凝霜姑娘真的想和我家合作吗？”
    黎白元大惊道。
    萧七月白了他一眼。
    “现在不想了。”
    黎白元一听，气得站在那里跺脚，看那样子要多后悔有多后悔。
    他张嘴就想骂自己的妹妹，可见萧七月看着他，他只能拍腿道：“小芷糊涂呀，凝霜大家在整个金陵都是出了名的，她要和我们黎家合作，我们的宝石一定不愁卖！”
    萧七月倒有些意外。
    “哟！看样子你还知道一些经营之道嘛，倒不是完全的废物。”
    此话一出，黎白元的老脸红了。
    他哪知道经营之道。
    青楼之道倒是懂的多。
    不过萧七月倒是觉得他还是能看出广告对于产品的重要性的。
    而且还是明星广告。
    用现在的话来说，凝霜的带货能力很强。
    “这些话你还是回去慢慢和黎大小姐说吧，说于我听没用。”
    说完，带头朝前走了。
    黎白元见他走，也赶紧跟了上去。
    家里可是给他下了任务的，叫他必须跟满萧七月三天以上，不然将他的月例给扣了。
    之前他觉得跟着萧七月很受罪，但现在不同了，跟着他能看到凝霜大家，虽然不一定说得上话，但只要有机会见到她，其他的苦头他是很愿意吃的。
    两人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东来酒楼。
    此时黎白芷正黑着脸在雅间里坐着。
    她现在也不好过。
    家里知道她没按萧七月的计划把凝霜姑娘剔除之后，对她也是好一番教训。
    这些也就算了，但两千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冲动过后她还是有些后悔的。
    这可是两千两银子呀，放在以前不怎么样，但现在却是很大一笔银两了。
    在内心深处，她一直把自己当作黎家的救世主来看，觉得自己站出来帮黎家力挽狂澜是一件极其骄傲的事。
    但现在，因为自己的不理智，造成黎家如此不必要的损失，这让她有很强的挫败感。
    难道真是自己的眼光不行？
    想到此处，她又想起家里对萧七月的看重。
    这两天上到老祖宗，下到自己父亲，都对他持有以往完全不一样的热情。
    她甚至觉得他们关心萧七月都快要超过关心自己亲哥哥了。
    难道黎家的希望真的寄托在萧七月身上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萧七月请凝霜姑娘来演出是一步非常高明的棋？
    这不间接说明了她的愚蠢吗？
    每每想到此处，她的心情都会不好，特别是张大哥也这样认为的前提下。
    刚才张大哥来送豆浆时，她本来想再说点那个凝霜姑娘的坏话。
    没想到张大哥直接说他把凝霜姑娘当作最好的朋友，希望她和凝霜姑娘学习。
    还夸了凝霜姑娘一大通， 什么歌唱的好，舞跳的好呀，什么她为人也很勤奋呀什么的。
    这些她会不知道？那个凝霜学这些还不是为了讨好那些男人。
    为什么张大哥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黎白芷实在不明白到底是自己错了，还是他们错了。
    正当她暗自懊恼的时候，突然听到伙计来报。
    “大小姐，大少爷和萧公子来了。”
    黎白芷一滞，整理了一下心情才道：“叫他们进来吧！”
    心里却想着自己的哥哥和萧公子不是水火不容吗？怎么两个人一起来了？
    思绪还没有转过来，就听黎白元大声说着话进来了。
    “白芷，你是不是把凝霜大家给得罪了。”
    黎白芷一听，有些气愤的看向萧七月。
    萧七月耸了耸肩，完全没有告密被抓的自觉。
    “哥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是钱用完了？”
    见黎白芷淡淡的回应，黎白元气得发抖，他是那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吗？萧公子刚才都夸他有经营头脑来着。
    黎白元头脑一热，便一股脑的把刚才和萧七月说的那番话说了一遍。
    “你知道如果凝霜大家能够和我们黎家合作，我们的宝石能卖到更高的价格吗？……”
    巴拉巴拉的讲了一大堆，搞得黎白芷也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这些是萧公子和你说的？”
    黎白元摇头。
    “这是刚才他对我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一旁的萧七月淡淡的说道。
    “真的？”
    黎白芷满脸写着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