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安泰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要去救人。
这次虽然萧七月也担心,但他知道有些事是不会立刻发生的。
此时的金陵更需要他,所以他并不想自己带着人回去。
按萧七月的计划,让大丫带着人去追杨秀才,然后两边人会合回去,这样效果会更好。
杨秀才很懂得遇到事情该怎么办,大丫的武力值很强,而且她回去可以说动自己的父母跟着一起来金陵。
至于之前想的让他们守在新田庄的想法,萧七月也及时抛弃了。
现在他觉得将所有亲人接到金陵来才是最好的。
至于家里那些产业,该舍的只能舍去。
“大丫,你回去要告诉我娘和岳父岳母,就说金陵我们买了许多地,现在正要人,这里又招不够,而且没有我们自己人我不放心,所以才叫他们来的。”
这是萧七月的借口。
大丫虽然什么都听相公的,但此时也不由得怀疑起来。
她可是知道金陵的灾民有多少的。
萧七月没有管她,想了想还是继续道:“除了把咱们萧家的下人们一并叫来以外,你顺便问问庄民们有没有人愿意来吧!如果没有,就将家里的地都佃给他们租,他们只用帮我们付要交的税就行,我们一分租子不要。”
这话一出,大丫忍不住了,“相公,我们是不要新田庄的家了吗?”
萧七月担心她不舍,笑着解释道:“我只是想将亲人都接来这里而已,这样你也能整天和爹娘在一起,我们将地给庄民们免费种,他们也能为我们守好萧家,不然我们人都走了,有谁去破坏我们也不知道。”
张大丫想了想,好像相公说的有道理,这才不继续问下去。
不过一旁的林婉兮却已经听出不寻常的味道,她心里猜测着是不是安泰县又发生了上一次的事。
可见萧七月不打算自己去,她又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萧七月转头,刚好看到她疑惑的一幕,心思电转间,他突然说道:“要不林小姐跟着大丫回去一趟?”
林婉兮吓得一哆嗦,本能的就想拒绝,可萧七月接着说道:“我本来是想亲自回去接他们来的,但我这里走不开,别人回去我又不放心,林小姐能不能替我回去一趟,如果遇到什么事,也可以照顾大丫一二。”
想想自己最近挺不受萧大哥待见的,好不容易他对自己感兴趣了,如果自己此刻拒绝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咬了咬牙,林婉兮站出来说道:“萧大哥,我愿意和大丫姐一起回去请伯母。”
萧七月点头,林婉兮这个女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刚才之前,他根本没有想过要让她跟着大丫一起回去,可当他说了家里的事以后,他发现林婉兮立刻想到了什么,以她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将萧大娘他们带回金陵。
张大丫见萧七月要让林婉兮跟自己回去,一脸不高兴的道:“相公,我不想林小姐跟我回去,她骑马太慢了,会拖慢我们的行程的。”
萧七月却摇头,“你们追上杨秀才以后,行程就不可能快起来,他是赶着骡车回去的。”
张大丫还想找其他理由,却被萧七月笑着打断了,“林小姐她懂得打理家里的事,她回去能告诉娘和岳父岳母他们带走什么,这样速度会更快些。”
张大丫虽然觉得这个没有什么道理,但相公说这话显然是希望她让她去的,只能闷头不说话了。
萧七月知道她这是默认自己的安排了,伸手过去轻揉了她的头一下。
“大丫,乖,相公做什么安排都是有原因的,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大丫不置可否,最后还是听了萧七月的话,第二天一大早便和林婉兮一起出发回新田庄接人。
不过当她们回到家,婆婆和母亲她们听说要放弃家里产业后的表现,她就知道为什么相公会安排林婉兮跟着她来了。
有些事杨秀才劝不动萧大娘和张五四一家,但林婉兮只有几句话,萧大娘和田氏就答应了。
就连一旁的陈文佳都羡慕的看着林婉兮时,张大丫便知道她比文佳妹妹还会打理家宅。
萧七月这边不知道,大丫和林婉兮回到家的那天,林婉兮就使出浑身解数让萧大娘她们同意搬家,第二天,林婉兮就动用全府的力量,将能带走的财产带走了,而不能带走的农具,她则以萧七月的名义都免费借给了庄民们,并大力宣扬了萧七月免费给他们土地耕种的消息。
一时间,萧七月在新田庄的声望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点。
在萧家的马车驴车离开的时候,庄里所有的庄民们都全来送行,同时热泪盈眶的感谢了萧七月,同样感谢了代萧七月转达意见的林婉兮。
他们根本不知道,从一开始,林婉兮就选择性的遗忘了萧七月在他们出发前交代给大丫的话。
并且在她有意无意的暗示中,大丫根本没有想起相公要她问一声庄民们有没有愿意跟着他们去金陵的事。
直到萧家全家到了金陵,萧七月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林婉兮有预谋的。
知道真相的萧七月私下将林婉兮叫到了书房,在他的迫视下,林婉兮不得不低头道:“我知道萧大哥心善,可您现在的摊子铺得太大,农庄那里又招来了大量的灾民,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他们的衣食住行,那我们萧家就算有黎家帮衬,也很可能支撑不住那么多人,到时候出来问题,很可能被其他家族吞并。”
说完居然真的像丫鬟妾室一样朝萧七月跪了下来,“这些都是婉兮擅作主张,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请惩罚婉兮吧,还请不要怪大丫姐,她是一高兴忘了的。”
萧七月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闭着眼睛道:“下不为例!”
安泰县那边,还不知道萧家为什么突然搬走的新田庄的庄民们,在分得了农具后,还没高兴两天,就突然听到又有流民开始闹了。
他们习以为常的等待着县衙派人去镇压,可他们却忘了,现在的县衙没有林大人,而闹事的那些流民,也不是外县逃窜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