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检查过了,世子爷无碍。现在正在马车外,等着给您请安呢”徐云的车队行了半日,在驿站歇息时,徐云的贴身女官轻轻的说。
“让他上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让母后担心了”杨煦跪在车厢里,低着头说
“啪”徐王后当即就给了杨煦一个巴掌。
“知道错了吗?”徐王后冷冷的说
“儿臣知道了,儿臣以后不乱跑了”杨煦小声的说。
“回自己的车上吧”徐王后语气软了下来。
“是,母后”杨煦行了一礼,刚要下车,想想又说,“儿臣日后必带燕山卫踏平襄平,杀了杨竞”
“你”徐王后惊怒交加,“住口、住口”
“把他带下去,到北平前不准下他的马车”徐王后下令道。杨煦被身边的护卫带走后,徐王后一阵的后怕,这里仅仅离襄平城30里啊,辽藩的政保司和军情司神通广大,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报告给杨竞,自己这儿子能不能活着离开襄平都不好说了啊。
就在徐王后心情起伏不定的时候,就听一阵马蹄声传来。没一会,徐云车驾旁就想起了秋华的声音,“娘娘,我家大王有信送娘娘”
徐云让秋华上了车,冷冷的问“秋通政何来?”
徐云一看见秋华,就想起那天在养心殿,秋华拉走自己贴身的女官,那天是自己最屈辱的一天,自己竟然晕了,一想到这里,徐云就羞愤欲死。
“殿下让奴婢来,是转交两样东西给娘娘”秋华温顺的说
“何物?”
秋华拿过身后一个包裹,打开,是一件纯白色银狐大氅,“殿下知道北平冬季寒冷,特让奴婢把这件银狐大氅给娘娘带来。这银狐大氅是用长白山的银狐王的皮制作的,天下仅此一件,穿上以后,哪怕是数九寒冬,也会觉得温暖如春”秋华笑着解释道
“第二样东西,是十张银元兑票,每张1万元。凭借着这兑票,娘娘可以在关内的汇丰钱庄兑换10万银元,殿下说,这是给您的体己钱”秋华笑着说。
汇丰钱庄就是柳峻管理的襄平商号旗下的钱庄,在关内共有十家,分布在长安、洛阳、开封、长沙、金陵、萧山、济南、晋阳、华阳和北平郡。原来是为了襄平商号结算方便而保留的。
“奴婢告退”秋华说完,放下银狐大氅和装着兑票的楠木匣子就走了。
“启程吧”徐云对着护卫说了一句。在襄平通往北平的官道上,车队慢慢悠悠的走着。这时又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车窗上,淅沥淅沥的。
徐云拿过那个精致的小檀木匣子,打开一看,一摞十张精美的钱庄兑票放在其中,10万枚银元,就是白银10万两。凭着这兑票,到汇丰钱庄随时能够兑换出来。
徐云作为燕王后,每年的份例也不过500两,由于徐云和杨棣十分恩爱,所以燕王杨棣把徐云的份例加到了1000两。即使这样,10万枚银元,也是徐云100年的俸禄。在兑票上面,还有一张便笺,徐云拿起来一看,上面几行秀气的小字,“海水梦悠悠,卿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落款是秀峰两字”
“呸,登徒子”徐云红着脸骂道,伸手掀开车帘,想要把便笺撕碎扔出车去,但想了想,又放下车帘,把手中的便笺折了折,收在了袖口里。
两个时辰后,秋华就回到了养心殿,向杨竞复旨,“殿下,东西已经给徐皇后送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臣策反的徐王后随行人员说,世子杨煦扬言要带领燕山卫荡平襄平,杀了殿下”秋华跪下说
“呵,无妨,秋姨你起来。杀了我?别又被孤俘虏了,还得她母后来赎他”杨竞不屑的笑道。
“呵呵”秋华不好说什么,只能干笑道。
“张玉处理好了?”
“回殿下,处理好了,手筋断了,虽然不影响正常生活,但拿不动武器了,拉不了弓箭了”秋华站起身,恭敬的说。
“好,这张玉特别能打,这样的人才,还是不要再上战场了”
“可是殿下,您只允许挑断他的手筋,不让杀了他,他一样可以领兵啊,大不了不冲锋陷阵就是了,在后面指挥也一样啊”秋华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是希望自己的对手是个精明的猎人,还是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蠢货?”杨竞笑道
“殿下英明啊”秋华思考了一下,立即明白了。
“行了,别在那里杵着了,给孤揉揉腰”
徐云走了以后,杨竞又歇了一天,嗯,徐云这二十八九岁的年纪,和杨竞真是棋逢对手,杨竞甚至动了发兵燕藩抢回徐云的念头,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小叔子偷嫂子,这说出去实在是太难听了。
“李德全,让他们把折子都送到政事堂去,孤今天就不听政了,听说望云楼建成了,孤去看看”杨竞一边让秋华给自己换上便装,一边对李德全说。
“你也随孤去,顺便也叫上江水”杨竞对秋华说
“奴婢知道了,这就下去换便服”秋华笑着答应
“就在这换,知春,你去给秋华把便服取来”
杨竞倚在榻上,看着秋华含羞带怯的换完便服,就准备出宫了,军情司的江水也等在了宫门口。
“臣江水参见..”江水看见杨竞出来,立即要行礼。
“免了。今天是微服,叫我少爷”杨竞摆摆手。然后大摇大摆的向宫外走去。
这望云楼建在襄平城的西北角,是襄平城的西北角楼,原定的名字叫平胡楼,不知道杨竞怎么突然下令,改叫望云楼了。望云楼在襄平城墙的基础上建造,它坐东朝西,构造古朴端庄,气势恢宏凝重,楼高6.6丈,为三层、四柱、飞檐、盔顶式纯木结构。整座楼由四根直径一尺半粗的落叶松木、12根木廊柱和24根木檐柱支撑,柱上架梁,梁上立柱,全部采用插榫法构造。这些木材都是从本溪县运来的,整个楼造价1.5万银元。
从望云楼向西北望去,就是奔腾不息的衍水,还有一望无际的辽水平原。从襄平西行600里,依次渡过衍水、辽水,就是大海;在西北行200里,就是锦州县,锦州县西行1000里,就是北平城了。
远处河水奔流、苍茫无限,极目远眺,漫漫红尘,这可以算作是襄平的盛景了,后来有好事者评选襄平八景,这衍水望云被评为襄平八景之一。
杨竞还是一身月白的儒服,手持一柄折扇,当真是风流倜傥;秋华女扮男装,眉目间也是一股英气;江水同样是儒生打扮,竟然有一种阴柔的美。
三人先是乘坐马车到了城西北角,然后步行上楼,杨竞踏步上了三楼,向着远处望去,顿觉心旷神怡。随即在临窗的位置坐下,立即有人上来奉茶。没错,这望云楼还提供餐饮服务,不过价格不菲,能在这里做生意的,自然不会是一般人,对,你猜对了,就是襄平商号。
“江水,你别端着,你紧张什么”杨竞用扇子打了一下江水,“看你像个木头,想吃啥?随便点,本少爷请客”
江水勉强的笑了一下,“谢少爷,我就是紧张习惯了”作为辽藩的情报头子,江水心理压力的确大。
“放松。喝茶,吃点心,赏美景,秋华你也吃”
杨竞现在是非常随和,跟着他的,是他最信任的两个情报主官。杨竞对江水有救命之恩,而秋华就不用说了,白天有事秋华干,晚上没事干秋华。
就在江水、秋华陪杨竞叙话的时候,就听二楼一声张扬的声音传来,“快,好酒好菜上来,这望云楼建成,本公子要赋诗一首”说话间,四位富家公子打扮的少年上了三楼,就在杨竞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江水立即炸毛了,立即就要起身,被杨竞一把按住,“你稳当点,没事的”江水见杨竞这么说,才慢慢平静下来。
“孤要不要给这小子换个工作,这别再整出个心里创伤”杨竞心里嘀咕道。
“这无边盛景,本公子提对联一副”很快,那领头的锦衣公子就喝嗨了,大喊着,立即有伙计送上纸墨。
“在这题诗或对联,得20两”秋华在杨竞耳边小声说,见杨竞一时没明白,秋华又补充道“题一首给襄平商号20两”
杨竞一听乐了,这柳峻颇有生意头脑啊。这襄平商号自己占九成九的股份,岂不是一首诗歌,自己净赚18两。
“衍水西下六百里,辽海东来第一楼”那锦衣公子笔走龙蛇,写了衣服对联。
“好啊,好,沈公子真是大才啊”那锦衣公子的同伴都在夸赞
这倒不是吹捧,这对联写得的确不错,杨竞听了也是暗自点头。
“这位兄台,相逢即是有缘,可否也赐联一对啊?”那领头公子见杨竞器宇不凡,不由得搭讪道。
“好”杨竞也不矫情,笑着向那几个少年举了一下杯子,将杯子的酒一饮而尽,看着楼外的景色说道,“水天一色、风月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