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哥，这些人从早上就堵着门，吵着闹着要见施施姑娘。”狂奔一路的顾飞气喘吁吁说道。
    “怎会如此？我不是下了封口令了吗？”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林朔从一开始就严令巡防营和千山帮要守口如瓶。
    “朔哥，消息透露出去是迟早的事。”顾飞晃着大脑袋，“当初见过施施姑娘的人实在太多了。北四坊就这么大，除非我们把她藏一辈子，否则瞒不住的。”
    “这么多人堵在这里，不是个事。”林朔皱眉，“老顾，你先带着人把人群疏散，有挑头闹事的就抓起来！我去见一见施施姑娘。”
    由于大门被堵，林朔只能毫无排面地悄悄从后院爬墙。
    “林将军，施施给你惹麻烦了。”甫一见面，还不等林朔说话，谢施施便盈然一礼。
    “施施姑娘，外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思虑片刻，林朔决定有话直说，“不知姑娘之前在三吴之地如何生活？”
    “小女子在家乡便是靠给人卖唱、弹曲为生。”
    “那姑娘为何不在这玉陵城重操旧业呢？”
    没想到林朔直奔主题，谢施施微微一愣：“小女子举目无亲，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倒不必担心，我可以在北四坊为姑娘提供场所，姑娘只需要定期展示才艺即可。”林朔立即说道，“如此便能自力更生，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方案并非林朔心血来潮，而是早有腹稿。
    假使这施施姑娘真是黄莲右使，指望她主动离开玉陵城是不可能的。
    与其费心劳力地盯着她，倒不如给她找点事情做。
    林朔打算以今日之事为契机，让这位施施姑娘出现在台前。
    三吴花魁登台献艺，这再正常不过吧？
    有了这个明面身份做牵扯，她若是要暗中谋划些什么，自然也就多了很多掣肘。
    而且有这位顶流大咖做招牌，北四坊的人气定会翻上几番，十分有助于恢复商业繁荣。
    真是一箭双雕！
    “这，那就劳烦林将军了。”看见林朔不容拒绝的神情，谢施施微微沉吟，只好答应下来。
    “如此多谢施施姑娘。”事情敲定，林朔立即唤来乔山面授机宜。
    ......
    豫章郡 官道之上
    “王将军，这是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有小校递上一枚蜡丸。
    一位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青年将领端坐马上，接过蜡丸，眼神微微一凝。
    这不是兵部的传书，而是他王家私信。
    手指一捻，蜡丸破碎，一张字条落入掌中。
    目光掠过，大致内容已尽收眼底。
    “半月之约？林朔？”剑眉一挑，青年看向北方玉陵城的方向，露出不屑冷笑。
    “少爷，发生何事？”有副将上前问道。
    “无妨，有跳梁小丑藐视我王家威严，太爷爷让我回玉陵之时，顺便料理了他。”青年随手将字条递了过去。
    “林朔？便是前日在地煞榜上与少爷齐名之人？”副将诧异道。
    “哼！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青年冷哼出声，“我这几年在外征战，并未显露真正武艺。无量阁只能以我当年出手之情形作为参考，实在可笑！”
    “少爷这几年武艺进展神速，世人又岂会得知？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副将附和道，“等到了玉陵城，将那什么幼麟打趴下，让他成为玉陵城的笑柄！”
    “那是自然！”青年高傲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得色。
    ......
    玉陵内城 某处府邸
    “左使大人，这是属下亲眼所见。”
    “知道了，你下去吧。”李观主眉头紧锁，来回踱步。
    “左使何事如此忧虑？”带着银丝面具的男子缓缓而来。
    “见过殿下。”李观主急忙行礼，“刚刚收到消息，我教右使的身份怕是暴露了。”
    “哦？如何见得？”面具男子语气淡然。
    “右使居于北四坊，那巡防营林朔不仅处处提防，如今更是逼迫右使登台献艺。”李观主语气有些急促，“若是被那林朔顺藤摸瓜，那就不妙了！”
    “暴露倒不至于，至多是怀疑罢了。”面具男子沉思片刻，“以我对林朔的了解，若是他有确凿证据，必定施展雷霆手段，决不会多拖延一刻！”
    “那，我等如何行事？”涉及到右使，李观主有些心神不宁。
    “左使的心乱了。”面具男子轻笑一声，“此时召回右使，岂不是不打自招？不如让右使待在北四坊，正好牵扯林朔的注意力。”
    “我等整个计划，都是左使在通盘筹谋，倚仗右使之处，不过是她的武艺而已。”
    “只要左使不出纰漏，巡防营自然抓不住任何把柄。”
    “殿下请放心，李某这边进展顺利，只待明岁岁初起事，殿下的大业便可更近一步！”李观主拱手慨然。
    “如此甚好！”
    ......
    接下来几日，林朔除了必要的公务，其他时间都留在洪武阁操练武艺。
    距离王家半月之约，转瞬间不过剩下三日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林朔当然不打无准备之仗，早早拜托元良弼找来了那王家大郎的资料。
    王家大郎王苍，乃是玉陵王家不世出的绝顶天骄。
    出道之后，身经四十余战，短短两年时间打遍玉陵年轻一代无敌手，号称“同阶不败”。
    后来为磨砺武艺，主动要求前往南方征战，离开了玉陵城，至今已有五载。
    在王家大郎走后，方才是上官冥横空出世，成就新一代无敌之名。
    当初荆楚世子，楚星阳的大哥就曾经在王家大郎手下屡屡吃瘪。
    “以王家的势力，陛下能同意王家大郎领兵出征？”林朔有些不可思议，玉陵王家可是江南排得上号的大阀，以孝文帝的疑心，绝不可能给他带兵的机会。
    “中军自然是不可能的，陛下只同意了豫章郡的郡兵供王家大郎调用。”元良弼久居玉陵，很多事情自然知道，“只是在王家的财力支持下，硬生生将战力稀松的郡兵打造成一只精兵！如今豫章郡兵从上到下都以王家大郎马首是瞻。”
    “那陛下岂不是弄巧成拙？”林朔瞠目，这相当于是王家名正言顺地多了一支私兵啊？
    “所以从那以后，世家子弟再也没有获得领军的机会。”元良弼耸耸肩，“你看那上官冥，声名无比响亮。不还是最近才捞到一个主簿的文职？”
    “原来如此。”林朔了然。
    “林朔！林朔！”正说话间，外面响起南黎辰的声音。
    “怎么了？”林朔很少见南黎辰如此大声呼喊。
    “王家大郎，到玉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