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从这么高的地方落回地面,岂不成了肉饼。
时若赶忙屏息凝神,充沛的精神力扩散开来,感受四周的微妙变化。
风,雨,雷,电,山,林,石,河……
这一次死里逃生,他的神魂再度突破,精神之力更是翻了十倍。
此刻的他可以感受到方圆十公里的细微变化,已经拥有掌握水元素三态天赋的他,此刻已经获得人灵的认可。
加上火灵之王的烈魇赤奇加入,他的异能天赋变得趋于复杂,同时可以感知到的事物更加细致。
“大到庞然大物,小到细丝微末,这一切皆为我所用。”
一股豪迈之情充斥胸口,感受急速下坠的失重感,时若此刻信心百倍。
“水来!”
话音落,只见那下落的水滴瞬间集结,在他脚下形成一股水波,水波流转幻化汽水。
带来的上升之力将下坠之力减轻不少……
“不够,这还不够!”
接着他继续抬起手掌稳稳下下一按,【水凝结,巨蟒出山】
白霜巨蟒再度现身,虽然没有在卫河那次的庞大,但能够载他落地足以。
巨蟒盘旋而下,邻近的水滴跟着凝结成为冰霜,双脚重新回到大地,熟悉的触感,让时若浑身汗毛直竖。
“嘶~~这感觉,很奇妙。”
远处的花香,树叶交错,奔腾的流水,就连五公里之外化冰泉滴水的声音他都能听见。
不,不仅是听见,而是能够清楚地看见,那景象似乎就发生在眼前。
深深地刻印在脑海一般,如同自己眼前出现一张巨幅的全息投影幕布一般,将那形形色色的景象尽收眼底。
“太奇怪了,戴王,究竟发生了什么?”
习惯性叫小怪兽,这次回答的并不是它,而是人灵之王。
“我来告诉你,人类之所以会成为蓝星的主宰,不仅是大自然优胜劣汰的结果,而是人类一切社会活动都是以能量为引力,以人的欲望为动力而产生的。
而人类区别于动物的标志则是意志,拥有意志则可操控万物,人灵便是意志的结晶,感受世间万物的意志,将其吸纳入体归你所用。
恭喜你,你已经意志觉醒!”
这段话时若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但觉很是牛逼的样子。
“我突破五阶了?”
这一问石沉大海,久久不得回应。
无奈之下,时若只得选择往南奔走,因为他已察觉到集团军的大部队已经赶来。
奥林匹斯火山的烂摊子,自然交由他们来收拾。
隐去身形,一路向南,时若归心似箭,行走步伐飞快。
仅过了三日,便来到华夏与俄国的边境线,当他的双脚踏入国土之时,浓浓的血脉之情比任何一次都震撼。
“怎么感觉体内情愫异动,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他的自言自语获得了正王的认可。
“不错,这边是感受意志的存在,你体内拥有华夏血脉,回到熟悉的国土,自然能体会到华夏文明的意志加持。”
还有这等好事,时若咧嘴一笑,脚步越发稳健。
他原本的目标是打算赶回异能者学院的,可当他翻过燕山之时,乔装在一处农家蹭饭,听到一个让人气愤的消息。
“燕京国都遭受异能者袭击,现在全部被特战队缉拿,不日将公开审判!”
听到公开审判异能者,时若心中十分好奇,顺着电视台播放的画面,险些将手中的碗砸破。
收留他的是一对年近八十的庄稼汉,头发皆白,老爷爷正摇着蒲扇坐在门前的老槐树下纳凉。
厨房忙碌着老奶奶的身影,不多时又端了碗酸汤面出来。
“来来来,小伙子,在吃一碗,呵呵呵,真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瘦小胃口却大得很。”
老奶奶是打心里夸赞,丝毫没有半点不舍。
收回目光的时若,赶忙吸溜将手上碗里的面汤喝光,一脸幸福。
“奶奶,真不好意思,都怪我嘴馋,你的面太好吃了!”
“呵呵呵,面好吃就多吃点,真的是,你上哪玩来,怎么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看着时若灰头土脸,老人家一点没有嫌弃的意思,赶忙翻箱倒柜找出一件有些发黄的单衣。
“这是我那小孙的,估摸着和你身型才差不多,你换上试试。”
老人家拿着旧衣服,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局促。
拿着蒲扇的老爷爷走入门正好撞见这一幕,冷哼一声。
“老婆子,你干啥嘞?”
老奶奶赶忙将那旧衣藏在身后,“没……没什么,我看娃娃衣服破了,想着给他一件穿。”
时若赶忙放下碗筷,起身拦住,“爷爷,你别生气,我不用的,我这身还能穿。”
老爷爷虎着脸,“能不生气嘛,她拿个破衣服给你,这不是折了我老齐家的脸面。”
说着他用蒲扇将眼前的年轻人拨开,径直走到老奶奶身边一把抢过那旧衣。
“像什么话,这衣服怎么穿得了,抠搜的,把我那汗衫拿来给娃穿。”
“啧,你那衣服才洗过一水,你都没穿……”
“闭嘴啊,老婆子你别搁着丢人,赶紧的去拿来。”
多么温馨的画面,时若只见眼里掉进沙子,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默默回到桌前大口地将那碗酸汤面给吃得干干净净。
多年以后,他回想此事,总觉得再也没有吃到过如此美味的酸汤面了。
吃完面,在老人家的院子里就着一盆水,将浑身洗得干干净净。
又换上老爷爷的汗衫,干净立整,顿觉神清气爽。
陪着老两口在院子里闲聊,这才得知两位老人家里原本有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女儿远嫁南方,好几年难得回来一次。
儿子在燕京上班,算是在那成家立业,一家小三口日子过得自由自在。
一说到那小孙子,老两口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老奶奶还特意翻出不少照片给时若看,可看完之后,他的心越发的沉。
只怕两老担忧,他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二老,盛情招待感激不尽。”
时若站起身朝着两位老人深深鞠上一躬,与他们合影留恋后便不再留恋。
起程前往燕京,只是他不知道,此去燕京又将在皇城掀起滔天巨浪。
而在他走后的第二天,老爷爷依旧在老槐树下纳凉,靠着藤椅,手摇蒲扇。
一道黑影闪现而至,似是一阵凉风吹过,黑影在槐树底下停留了半分钟便消失不见。
老爷子手中的扇子缓缓坠落,苍老的眼眸失去颜色。
直至屋内的老奶奶抱着一盆刚洗的衣物出来晾晒。
“老头子,天黑了,到点看新闻咯。”
“哟,咋又睡着了,你扇子我就先收进去,差不多醒了自个进屋啊,别着凉了。”
她嘟囔着转身进了屋,忙着忙着便将老爷子给忘了。
直到晚上起夜,她才发现院外的人并未进屋。
那一夜,她没哭,而是静静地坐在院子里陪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