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狸是个难得一见的聪明人。如果他能够加入斑鸠部落,至少可以将斑鸠部落的平均智商生生提高一大截。但反抗军自有根芽。维克托里奥能够带着奇亨特部落于艰难困苦中辗转十多年,反抗军被一茬接一茬的反复收割却到今天还能听见他们的回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一大群就像是河狸这样的追随者,他们宁愿被钉死在格兰德河岸边的悬崖上,他们也不愿意背弃维克托里奥。对此,斑鸠只能——目送他们的尸体在悬崖上随风摇摆,为往者而叹息。虽然同样是为了反抗白人,但并不代表所有反抗白人的队伍,都可以成为朋友。斑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命运和维克托里奥的反抗军绑定在一起。他想要搭上这一条破船,不过是想看看这条与他航向相同的船上,是否还能扒拉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已。从某种意义上,河狸没有说错。他就是个伪君子!……斑鸠这一次下山,几乎搬空了本部落所有的精壮男丁。八大旗主一个部落全都跟随在他身边,连杰罗尼莫也被以统一指挥的名义,编入了人数最少的正蓝旗。正蓝旗的旗主是巨硬,这个家伙对经营自己的旗务漠不关心,完全就把自己当做了斑鸠的影子一般。在杰罗尼莫加入正蓝旗之后,从纸面上来看,正蓝旗一跃成为了各旗之首,人数最多!斑鸠又从各旗中抽调了五十名机警灵活的旗人,将他们组成了一只侦查队,交由月牙、鲟鱼和熏鱼分别指挥。这五十人在茫茫荒原上洒开,就像是往格兰德河里洒入了几粒芝麻,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但是,一份接一份的情报,却从四面八方汇聚了过来。通过这样的情报,斑鸠知道了哪里有一处庄园,哪里有一座丘陵,哪里有商队,哪里正在交战。斯科特上士这一只运马队的消息,也是这样通过他们,传递到斑鸠的手上的。月牙、鲟鱼和熏鱼这三个少年成长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斑鸠的预期。他们就像是被埋没的金子一般,斑鸠只是让他们发出了第一次光芒,随后他们便迫不及待的显露出了自己的全部。尤其是月牙,他从火鸡岭缴获了一台测量仪,在安德森的教授下,他甚至已经学会了使用测量仪绘制等比例地图!从那以后,斑鸠便再无须使用自己手绘的抽象派地图了。熏鱼使用玻璃磨出了一具望远镜!只有鲟鱼走了弯路,他试图创造一种所有人都能认识的文字,但是他创造的那些文字,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了。火鸡岭那一场胜利为斑鸠部落所带来的战利品,随着时间的推移,正显露出越来越大的价值。印第安人并不像某些书里所描写的那样愚蠢。只是在历史这条长河里,他们遇到了逆流而已。当然,侦查队带来的无用信息也很多。但是‘无用’只是一个相对概念,此时的‘无用’,或许在下一个时刻,便会成为逆转命数的消息。比如说,离这里二十公里远的一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种植园!……“去把杰罗尼莫叫来!”斑鸠对十五美元吩咐到。十五美元骑上马便跑开了。斑鸠取出地图,靠着马背展开。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格兰德河的南部。墨西哥人将这一段河流叫做北布拉沃河。埃尔帕索在他们的北面,距离他们大约有五十公里的距离。而怒风此时正率领着他的大部人马,向着北面一路狂奔。虽然沿途不断的抛下跑不动的老弱病残,但速度依然快不起来,此时才跑到埃尔帕索北面150公里处的阿拉莫戈多。埃尔帕索军团的克里斯托弗少校带着一支步兵团衔尾追击,虽然一路上势如破竹,战无不胜,但还真验证了那句话,“就算是两万头猪,抓三天三夜也抓不完”!在这种情况下,克里斯托弗少校是日盼夜盼,希望斯科特上士能够赶紧将这三百匹马给他送过去。只是大概埃尔帕索方面也不会料到,会有一只印第安人军队从马德雷山上冲了下来,将这三百匹马给截了胡。敌在明我在暗,这是个巨大的窗口期。能否在这段窗口期干出一些事来,壮大斑鸠部落军的力量,那就要看斑鸠的动作有多快,割肉的刀子有多狠了。至于原本打算‘救援’怒风的计划,在斑鸠抢夺完斯科特上士的马队之后,斑鸠毫不犹豫的将这个计划暂时搁置了。怒风,只希望你能跑快一点,跑久一点,将克里斯托弗那只白人军队拉得更远一点,为我争取的时间更多一点啊!……杰罗尼莫很快来到了斑鸠的身边。“斑鸠,你找我?”斑鸠指着地图,对杰罗尼莫说到:“在这个地方有一座白人庄园,你去抢了它!”杰罗尼莫凑近看了一下地图。“距离倒是不远,骑着马半夜就能跑一个来回。但是,庄园有多大?里面有多少人?防御工事如何?”斑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事情是,埃尔帕索和阿拉莫距离这里都比较远,只要你速度够快,我们完全可以在敌人发觉之前,安全撤走。”“我想要先拿到可靠的情报!”杰罗尼莫说到。“没时间了,杰罗尼莫!”杰罗尼莫沉默了一下,又说到:“我手下有一百人,但是只有三十条枪!而这样一个庄园,光是摘棉花的奴隶便说不定有上千人!”斑鸠看了一眼杰罗尼莫。“我再给你七十条枪!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用最快的速度,去抢了它!”杰罗尼莫忍不住看了一下斑鸠,视线对上斑鸠的视线,然后又如触电一般逃了开来,垂下头去。七十条枪?你从哪里拿出来?很快,杰罗尼莫便得到了答案。斑鸠的声音大声的响了起来:“鹦鹉灰狗烟男比索盐巴!将你们手上的枪交给杰罗尼莫!”杰罗尼莫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斑鸠,发现斑鸠一直在盯着地图,根本就没有看他。他的手心里冒出了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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