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颜硬闯瑞王府求他救她出火坑,不曾想从前对她呵护有加的瑞王,对她的呼喊声充耳未闻。
门房见她竟敢趁他不备闯进王府给他带来麻烦,他恼羞成怒的抓住往前院乱窜的沈玉颜。
气得当场脱下臭袜子塞进她的小嘴里,阻止她喊叫引来瑞王。
沈玉颜惊恐的瞪大双眼,恨不能用双眼射杀了他。
那贱奴他怎么敢这样羞辱她?
“呜呜呜!”沈玉颜嘶吼着想吐出臭袜子。
奈何她双手已被门房反剪着往府门外拖,根本没法抠出那令她恶心、羞辱的东西。
门房骂骂咧咧的押着她跨出瑞王府门槛后用力一推,沈玉颜猝不及防的应声跌了个狗啃屎。
他不屑的啐了一口,拍拍双手麻溜的栓上了大门。
沈玉颜狼狈的爬起身,急急伸手抠出口中的臭袜子,就地干呕不止,恨不能将肠肝肚肺齐齐吐了出来。
直到吐无可吐,沈玉颜才强忍口中不适,绝望的瘫坐在地。
瑞王也舍弃她了,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认命的回将军府任祖母将她卖给老男人做妾吗?
不,她是集聪明美貌于一身的天之骄女,那些贱民不配拥有她。
她也绝不会任由祖母和父亲他们摆布的。
沈玉颜如是想着心中又生起了一线希望。
她艰难的爬起身,踉踉跄跄的往离王府而去。
离王深爱着姐姐玉容,他定会看在姐姐的份上救她脱离火坑的。
夜色万籁俱寂,百姓们都已沉睡梦乡,街头巷尾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和打更人悠长的呼喝声。
沈玉颜双手抱臂提心吊胆的走在忽明忽暗的月色下,生怕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拽进无尽的深渊。
她在将军府享了十多年的荣华富贵,何曾像近来这俩日尝尽了人情冷暖。
同时被亲人爱人无情舍弃的她,这一刻犹如丧家之犬般,再也不复往日前呼后拥的风光。
一炷香过后,沈玉颜颠颠撞撞的来到离王府大门前。
她迫不及待的伸手拍打王府大门,“砰砰砰”的拍打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同时也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守门人,他抬手抹了抹双眼,站起身来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不满的嘟囔:“是谁啊?这么晚了叫门想干什么?”
他极不情愿的打开一条门缝,上下打量沈玉颜一番:“你是……?”
眼前的女子一身丫鬟装扮,可那张脸却与王府废院里的沈玉容极为相似。
沈玉颜收起往日的清高,一脸讨好的笑道:“门房大哥,我是你家王爷的小姨子沈玉颜,麻烦你前去通传一声。
就说我夤夜前来找离王姐夫有要事相求。”
原来这女子就是前日联合瑞王差点断绝王爷生路的恶毒小姨子啊!
打扮成这副鬼样他几乎没认出来。
王爷没空找她算账,她今夜竟还有脸找上门来向王爷求助?
真是恬不知耻!
门房厌恶的推了她一把:“滚,我家王爷没你这种卖姐夫求荣的姨妹。”
说完他砰的一声关上王府大门,任凭沈玉颜在门外苦苦哀求都无动于衷。
老天爷啊!他们一个个的这是要将她往绝路上逼么?
沈玉颜崩溃的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一想到自己短短两日之间,便从云端跌落尘埃,连番遭遇的苦难和羞辱都是沈天娇一手造成的。
心中对沈天娇的憎恨不由得又增添了几分。
沈玉颜哭着暗暗发誓,待她逆风翻盘之日,她定要让沈天娇那贱人生不如死!
片刻后她止住哭声,想起那个她平日不爱搭理的爱慕者江广陵。
心底又生出了一丝希望。
沈玉颜起身抬袖抹了把眼泪,马不停蹄的往江府赶去。
次日早晨,沈老夫人派容嬷嬷来弄玉阁催促沈玉颜梳妆打扮准备上绣楼竞拍时,才发现沈玉颜逃跑了!
一时间,二房三房乱成了一锅粥。
苏沐芸见沈玉颜临阵脱逃,自然不答应自家女儿一人上阵。
沈老夫人气得狠狠训了沈守仁夏碧莲夫妻一顿,指责他们俩因小失大,是不是要毁了这个家才甘心。
夏碧莲心虚的垂头不敢回话,她见女儿一夜未归,且并未如期带回瑞王救她们脱困。
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
眼见选孙婿的告示早早贴满了大街小巷,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开始竞拍了。
沈老夫人只得一边安抚苏沐芸母女,一边下令府中下人全部出动,务必要在两个时辰内绑了二小姐回来。
与此同时,早朝也因提议立太子一事引起了轩然大波。
太常侍卿宋仲平与光禄侍卿陈鹏达纷纷上书奏请立瑞王为太子。
端坐高位的南明帝闻言心头震怒。
离王刚刚遇刺脱离危险,汪牧野奉命将皇宫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查到刺客的下落。
他都不知道怎么跟皇后母子交代,虞家却这个时候提立储君,分明就是司马昭之心,不言而喻!
况且他今年不过四十有二正值壮年。
他还打算三个月内治愈肾虚之后,再选一波秀女挑选绝色佳丽充盈后宫。
综合上述种种,他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定下储君之位?
不过虞家闹这一出也好,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到底有多少朝臣倒向了虞家。
南明帝如是想着一脸莫测高深的开口:
“诸位爱卿对立瑞王为储君一事有何异议?”
前排的虞丞相听了心头大喜,暗赞他俩不愧是他麾下最懂得见风使舵的高手。
眼见离王有痊愈之兆,他正愁外孙瑞王的登基之路生了变数。
没想到他俩竟在这紧要关头直接奏请立瑞王为太子了!
若此事成了,以虞贵妃与他在前朝后宫的势力,区区皇后母子与萧国公一党又有何惧?
虞逸云如是想着不着痕迹的向左右使了个眼色。
他左手边的参知政事赵志杰手捧朝笃出列奏道:“臣附议,瑞王文能安邦,武可定国,实乃储君之不二人选。”
右边的平章政事杨坤宁亦不甘落后的出列:“臣亦附议立瑞王为太子。”
杨坤宁话音刚落,朝中除了萧国公一系与刑部兵部两位尚书没有表态外。
其余朝臣齐齐手捧朝笃出列躬身呼喊:“臣等附议立瑞王为太子。”
虞丞相躬身不着痕迹的扫视这一幕,垂头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没曾想萧国公出列反对道:“皇上,臣以为您正值千秋鼎盛之际,此时立储君尚且言之过早。
不如等个三年五载,再遴选优秀的储君不迟。”
虞丞相闻言暗骂萧宏光老狐狸,他建议皇帝等个三年五载再遴选储君,不就是想等离王痊愈后。
便可名正言顺的册立储君吗?
因为南明开国三百年来一直奉行立嫡不立长的规矩。
所以一但离王痊愈了,瑞王的夺嫡之路必定曲折漫长。
他绝不允许萧宏光破坏眼前大好的机会。
虞逸云开口辩解道:“萧国公此言差矣!早立储君即可震慑敌邦,又可安抚民心。
且与陛下执政并无半点冲突,何乐而不为呢?
还是说萧国公阻止我等存有私心呢?”
萧宏光勃然变色:“虞逸云你休要以己渡人,尔等今日趁离王病危逼迫陛下立储君,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虞逸云拉下老脸沉声道:“萧国公慎言,朝中多半同僚俱都奏请立瑞王为储君。
说明瑞王他乃众望所归!”
萧宏光不甘示弱的道:“虞丞相不要忘了,咱南明皇朝索来立嫡不立长。
且离王这个正儿八经的嫡皇子还健在,怎么着也轮不到庶出的瑞王上位当储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