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娇堪堪要过关卡之际,不曾想被仇敌离王叫停了马车。
沈天娇暗道不好,她思忖皇后不惜让亲儿子前来亲自拦截玉婕妤的家人,说明玉婕妤掌握皇后与萧家的把柄非同小可。
可以她与离王之间不死不休的仇恨,离王怎会轻易让她蒙混过关,带着洪大柱进城去接他的妻子儿女藏匿呢?
“你是哪家的车夫?这么晚了进城所为何事?”
离王龙皓宇上前冷声喝问打断了沈天娇的沉思。
洪大柱慑于他的霸道气势,结结巴巴的道:“回……回王爷的话,小,小人乃……乃沈家的车夫……。”
沈天娇适时伸手掀帘探出头来:“离王别来无恙啊!看你今夜生龙活虎的样子,想必后腰已经恢复得不错了?”
离王被揭伤疤,瞬间气得眼露杀机。
他勾唇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竟是你沈天娇,不知你这么晚了进城又想耍什么花样?”
沈天娇慢条斯理的道:“王爷此言差矣!臣女不过想念妹妹与姨娘得紧。
这不准备夤夜前去青风山庄接她们回府团聚嘛!”
洪大柱闻言一怔,沈小姐刚才明明与那位军爷说去青云山庄接人,这会儿怎么变成青风山庄了?
离王则一脸怀疑的道:“沈天娇,你说的话本王一个字都不信。说,你到底进城去干什么?
否则本王不介意动粗请你去衙门走一趟了。”
“啧啧,王爷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你就不怕天下人戳你脊梁骨骂你忘恩负义吗?”
离王骤然飘身上前咬牙切齿的道:“沈天娇,别妄想以这招来牵制于本王,你害得本王吃尽苦头,受尽嘲笑。
现如今又累及母后禁足凤仪宫,你以为本王会轻易放过你?
本王听闻你暗助紫玉那贱婢上位玉婕妤后,曾去玉荷殿面见过她。
你该不会受她所托去接她的家人吧?”
洪大柱闻言心头一震,暗道今夜怕是在劫难逃了!
沈天娇则大吃一惊,思忖这离王倒不是个傻的,这么快就猜到她的意图了。
她定了定神,故意祸水东引道:“王爷说的什么本小姐听不懂,本小姐可是奉皇上之命前去替玉婕妤看诊的。
不信你大可以回宫去问问皇上。
不曾想在我赶到玉荷殿之前,虞贵妃早已在玉荷殿审问殿中宫女了。
想必王爷自知,你如今痊愈已然成了虞贵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明知玉婕妤曾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她又怎会放过掌控玉婕妤对付你和皇后娘娘的绝佳机会呢?”
离王听了神色晦暗莫明,他知道沈天娇所说的不无道理,可他亦不想放过这次打击报复沈天娇的绝佳机会。
他故作不耐的厉喝:“沈天娇,你休得在此挑拨离间,本王看你此举是别有用心。
来人啦!速将这对行踪鬼祟的主仆押进刑部大牢严加审问。
直到她们供出罪行签字画押认罪为止。”
哼!沈天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今夜本王便叫你有来无回!
守城士兵齐齐领命手持长矛将沈天娇的马车团团围住,其中一个队长模样的人上前面无表情的道:
“沈小姐请吧!莫要违抗王爷之令让我等动手,否则兵刃无眼伤着你便得不偿失了!”
沈天娇心头怒气横生,看样子离王那渣男今夜不把她与洪大柱弄进天牢誓不罢休了!
待她进了天牢,他有的是成百上千种办法弄死她报仇雪恨。
所以她绝不能让他得偿所愿。
沈天娇如是想着从怀中掏出免死金牌高举着厉喝:“见此牌者如见皇上亲临,尔等还不速速跪下参拜。
我看今夜谁还敢以莫须有的罪名抓走本小姐去刑部大牢受审?”
那团团围着沈天娇的士兵见状,不约而同的丢下兵器单膝跪地拜道:“臣等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离王见此情景气得紧攥拳头咯吱作响,恨不能冲上前去一拳结果了沈天娇。
他一脸不服的躬身参拜:“儿臣参见父皇。”
沈天娇待众人齐齐起身后,轻启红唇疾言厉色的道:“今夜谁敢阻拦本小姐进城,就别怪我先斩后奏了。”
离王闻言暗骂贱人,你这是想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他不依不饶的道:“所幸本王闲来无事,不如就陪沈小姐去一趟青风山庄接人吧!”
沈天娇意有所指的冷笑道:“王爷亲自守城抓捕犯人,想来事关皇后娘娘与离王的……。
王爷若是因臣女颤离职守而误了自家大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离王闻言心头一震,他只顾着一心要弄死沈天娇,倒忘了抓捕紫玉家人才是重中之重。
否则紫玉家人一旦落入政敌之手,他们利用紫玉家人要挟紫玉倒戈母后。
那便真的得不偿失了!
离王如是想着打消了亲自跟沈天娇去青风山庄接人的念头。
不过他还是指派了两名士兵跟随保护沈天娇前去青风山庄。
沈天娇明白他这出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可她若再拒绝便会适得其反,于是她欣然接受两名士兵跟随。
并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对着离王长鞠一躬:“臣女多谢离王抬爱。”
离王心头一滞,像吞了死苍蝇般难受。
去他喵的抬爱,他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碎尸万段方才解恨好吗?
他拉长臭脸一挥大手沉声道:“放行。”
洪大柱紧绷了一晚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这沈小姐与离王针锋相对也太刺激了。
稍有不慎便会下大狱身首异处,也不知妹妹在那波谲云诡的深宫里,是不是也一样如履薄冰?
与此同时,紫玉已从皇后处回到玉荷殿,许是与家人心灵相通,她在凤仪宫忍辱负重许久拖住皇后娘娘非但没感到心安。
心头反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栖梧宫虞贵妃突然又派白芙上门来了。
只见白芙手端鎏金托盘趾高气昂的进了内殿,敷衍的向玉婕妤福了福身:“玉婕妤,贵妃娘娘请你前去栖梧宫与故人一叙。”
玉婕妤心头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淡淡道:“劳烦白姑姑回去禀告贵妃娘娘,本婕妤偶染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娘娘。
不如待我风寒痊愈我再亲自去栖梧宫向娘娘赔罪吧!”
白芙勾唇冷笑道:“玉婕妤这一病不打紧,就怕你那位故人她等不起。”
侍立一旁的宝珠没好气的驳斥:“白姑姑休得欺人太甚,我家婕妤好歹也是玉荷殿的主子,岂能容你上门这般撒野。”
白芙口气强硬的回道:“玉婕妤先别急着拒绝去栖梧宫,不如先看看奴婢带来的东西再做决断?”
说着她将鎏金托盘粗鲁的塞给宝珠。
宝珠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一时间心里没底,她忐忑不安的端着鎏金托盘躬身呈给玉婕妤。
紫玉一见到托盘里那只锃亮泛黑的银手镯,惊得腾的站起身子。
她颤抖着伸手拾起银手镯仔细查看,当翻看到手镯内那个小小的燕字时。
紫玉捧着银手镯抵在胸口吓得失神趔趄后退。
那可是她六年前送给娘亲的生日礼物啊!
她不可抑制的脱口喝问:“快说,这只银手镯的主人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