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秦隐刚想着要向周总管寻仇,便听手下兄弟来报。
周总管与离王携同国公府带领两三百号人正向四海客栈策马狂奔而来。
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想必是为了从虞玉珏手中抢夺洪老夫人这个人质。
秦隐一挥手,示意兄弟们快速带洪老夫人撤离。
他自己则打算藏匿在四海客栈伺机杀了周总管,为王爷和八名兄弟复仇。
暗卫夜阑见他没有动身的打算,便猜测他要独自留下来暗杀周总管了。
可周总管身边高手如云,且他们人多势众,秦老大一个人前去寻仇无疑是以卵击石。
夜阑这么想着拉起秦隐就走:“秦老大,属下知你报仇心切,可咱也得量力而行啊!
若是你不幸被离王他们活捉暴露了身份,一来不等于告诉萧皇后一党,咱们明王府出手搅了她的好事。
这二来不等于告诉虞丞相一党,虞玉珏是你弄残废的吗?
届时虞丞相一党与萧皇后一党得知真相,势必疯狂报复明王府。
王爷如今生死未卜,你也不想明王府成为众矢之的吧?”
秦隐闻言心神巨震,认同夜阑所说的不无道理。
他暗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务之急是尽快送走洪老夫人藏匿。
免去沈小姐的后顾之忧!
助她与玉婕妤心无旁骛的联手扳倒萧皇后一党。
届时只要萧皇后一倒台,要杀失去她庇护的周总管岂不易如反掌?
秦隐想通了这一切,带着一众兄弟不着痕迹的撤出四海客栈扬长而去。
可怜躺在地上昏迷的虞玉珏从头到尾都以为,他是被一群嫉恶如仇的江湖侠客所害。
秦隐撤走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离王与周总管便率领两百余人火急火燎的闯进四海客栈。
不曾想甫一进门,便发现客栈里的掌柜与伙计或趴在柜台昏睡,或倚门一动不动,甚至有的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沉睡不起。
离王见此情景暗道坏了,定是有人抢先一步前来劫走了人质。
他打个手势示意手下弄醒掌柜与店小二,等他过来问话。
他则携同周总管疾步去了后院客房。
入眼的一幕让他与周总管齐齐大吃一惊,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
暗忖虞玉珏这是遭到仇家上门寻仇了吗?
要不何至于尸横遍地?留下唯一的活口虞玉珏,都被残忍的废去四肢,刺瞎双目割去舌头?
离王心中一动:“周总管,快派人去仔细搜查,虞玉珏掳走的人质洪陈氏可还在客栈里?”
“是王爷,奴才这便带人仔细去搜。”
周总管躬身领命带着二三十人挨个搜查四海客栈的每间客房。
离王则踏步出了血气冲天的后院客房,去往前院等候搜查消息。
许是虞玉珏包下整座客栈的缘故,周总管带人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
都没发现除客栈掌柜小二及虞玉珏一伙人之外的人影,至于那人质洪陈氏亦不见踪影。
周总管铁青着老脸走至离王跟前,躬身将搜查的实情一一回禀。
离王一听人质洪陈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瞬间急得拍案而起:“快,快将虞玉珏提溜过来审讯。”
那虞玉珏不会提前将洪陈氏送去栖梧宫了吧?离王一想到这种可能,顿时心急如焚!
虞贵妃一旦拿捏住了人质洪陈氏,定会以她要挟逼紫玉倒戈母后。
届时紫玉为救老娘出卖母后和萧家,那就大事不妙了!
离王忐忑不安间,周总管已派四人抬了虞玉珏踏步而来。
而后端来一盆兑了盐的冷水兜头朝着门板上的虞玉珏浇去。
盐水一沾伤口腌得虞玉珏打了激灵,疼昏过去的他顿时又被疼醒过来。
此刻他心内惊惧交加,害怕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不知道接下来还要面对怎样生不如死的酷刑?
离王踏步走近他跟前居高临下的嘲讽道:“虞玉珏啊虞玉珏,想不到骄傲如斯的你也有今天。”
这时侧门缝里偷窥的人闻言吃惊的瞪大双眼,暗道天呐!那残废的贵公子竟是丞相府的三公子?
他一刻不停的蹑手蹑脚隐身离去,生怕暴露行踪惹来了杀身之祸。
而离王对此却一无所知,他继续嘲讽道:“怎么样?被仇家报复的滋味不好受吧?
今儿只要你将洪陈氏的下落给供出来,本王便大发慈悲请医师替你诊治,否则你便等着在这生生疼死吧!”
虞玉珏闻言羞愤欲绝,想他名动京城的丞相府三公子。
今日不仅被死对头看到他最狼狈不堪的一面,还以此羞辱他取乐。
可他如今身边手下无一生还,且他又被江湖匪徒害成了残废。
他还有何与离王对抗的资本?
就算他要报今日之辱,也得他活着回到丞相府才行啊!
虞玉珏如是想着张嘴啊啊啊个不停:我想说也表达不清,我想写也提不动笔啊!
虞玉珏无声的在心里悲愤呐喊。
离王就近目睹他舌头尽失的血盆大口吓了一大跳。
饶是他十分憎恨死对头虞丞相一家,此刻也不禁有点同情虞玉珏的遭遇。
“啧啧,虞三公子,你是挖了人家祖坟还是鞭了人家尸啊?
以至于遭到这等狠毒的报复?”
虞玉珏摇摇头,他虽然平时在京城嚣张跋扈惯了。
可真没做过这等缺德事啊!
离王忧心洪老夫人的下落,也无心再消遣虞玉珏。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虞三公子,既然你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不如我问你什么,你便以点头摇头作答好了。
只要你老实配合本王,本王不会见死不救的。”
虞玉珏忍痛无奈的点头。
离王见状满意的问:“那洪陈氏你是否已送去栖梧宫?”
虞玉珏摇摇头。
离王与周主管见他神色不似作假,两人惊得齐齐变了脸色。
“那洪陈氏去哪了?”周总管急切的插嘴问道。
虞玉珏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那你可知是谁带走了他?”
虞玉珏摇摇头。
“那刚才伤你的那伙人你可知道是何来路?”
虞玉珏依然摇头,心道他们俱都身穿黑衣头戴黑面巾,我哪里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
离王气得拍桌而起怒骂:“蠢货,问你一问三不知,白白浪费了本王这许多时间。”
若不是虞玉珏又残又瞎,身边人又都死绝了,他都怀疑虞玉珏是故意在拖延他。
好顺利将洪陈氏送去栖梧宫。
离王深知这绝不可能,于是他急着追捕洪老夫人,就这么食言丢下啊啊大叫的虞玉珏率众追了出去。
虞玉珏绝望的瘫软在地,他抬首扬起那张血迹斑斑的、因着愤恨痛楚变得愈发狰狞可怖的脸。
空洞的对着离王一伙离去的方向无声咒骂:“龙皓宇,你竟敢羞辱戏耍本公子,本公子今日若有幸生还,他日定要你加倍奉还!”
离王经过这一耽搁,秦隐早已带着洪老夫人走了二三十里路程。
他们一行为防引人注意,不仅特意将洪老夫人乔装打扮成驼背白须老头,还专门避开官道挑山路小道行走。
而离王却下令兵分四路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官道猛追。
如此一来,离王派出的追兵距离秦隐一行人越来越远。
秦隐率众日夜兼程赶到与沈天娇约定的青云山庄,终于在付出惨重代价后,救回洪老夫人与洪大柱一家团聚了。
这么一来不仅让萧皇后一党以紫玉家人拿捏紫玉的阴谋失败。
亦让虞贵妃一党以紫玉家人相要挟,拉拢紫玉的险恶用心告吹。
最重要的是经此一事后,紫玉与沈天娇便可心无旁骛的对付萧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