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禄寺。
徐妙锦一袭红衣站在这座废庙的门前,美眸当中神光浮动。
……
“康莫的死不会是一个偶然。”
平湘馆中。
白忘冬对着徐妙锦开口说道。
“这是灭口,他一定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白忘冬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着幽光涌动。
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即便是在诉说猜测,可让人听了就觉得这就是事实。
徐妙锦没有开口问问题,只是静静听着他的表述。
一边说着,白忘冬一边笼袖,一边抬起眼眸。
“你说云家没有厉鬼池,这才是正常,没有人会把这么一个定时炸弹给放到自己的脚下,如果我是云君侠,我会在云家放置一个定点,只要将怨气注入到这个定点当中,就能连通到另一边的厉鬼池。”
“而这个定点,有一样东西最是合适。”
听到这句话,徐妙锦目光微动,接口说道。
“佛骨。”
镜清师太的佛骨与积阴穴连在一起这么多年,两者早就算是融为了一体。
若是将佛骨放置在云家,那很有可能能够成为厉鬼池怨气接收的入口。
“你是想顺着这个入口找到厉鬼池?不对。”
徐妙锦刚一说出口就否定自己的猜测。
“夜来园已经荒废了这么久,若是云家还有大量的怨气残留,我潜入进去的这段时间早就察觉到了,如果你的推测无错,那这个入口应当已经被封闭了才是。”
所以还是要找到积阴穴所在才行。
白忘冬刚才提到了康莫。
又提到了康莫有所知道的不为人知的事情。
云至善也说过,康莫在有一段时间和云君侠之间来往甚密。
若是厉鬼池没有建在云家,那么很有可能……
“康莫知道厉鬼池建在哪儿。”
所以才会被人急匆匆的灭口。
徐妙锦抬起头,大脑此时此刻飞速运转,她的双目抬起,眼中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不用白忘冬去说,她就开始分析起了这处厉鬼池会建在什么地方。
这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它既然要保证这么多年都不被苏州城的人所发觉,那只有两种手段。
一种是建在阴鬼游荡之所,如乱葬岗,死人坑这样地方。
还有一种,就是用佛光道风弥漫之地做遮掩。
正皮邪骨。
而这两种当中,云君侠会选择的必然是……
“最惧怕的东西也有可能才是一个人心底最信赖的东西。”
白忘冬的声音适时响起,回应了徐妙锦的猜测。
他微微招手。
一道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这平湘馆的后院当中,来到了白忘冬的身旁,将手中的卷轴双手呈上。
“看来曾经的镜清师太真的给云君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白忘冬将那卷轴拿过来,递给了徐妙锦。
徐妙锦将那卷轴接过,展开看去。
这是一卷从沦陷的府衙当中抢救出来的府记。
“洪武三十五年九月秋,云家出资为苏州城修建寺庙,次月邀请佛宗惠安大师入寺授法三月,调请应天府灵谷寺三十僧人入苏州传教,布施行善,普度苦生。”
而这寺庙从选址到建造再到最后飘起香火,整个过程全都是康莫一手担起来的。
这是属于康莫的政绩,也是他和云君侠之间最大且最后的联系。
“康禄寺……”
徐妙锦呢喃着这个名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就是云君侠鬼域之心所藏之地了。
徐妙锦合起卷轴重新递回给白忘冬。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说道。
“我去取佛骨。”
“我去探鬼池。”
……
康禄寺前。
徐妙锦白皙的手指划过那残破的寺门。
这座在苏州城也曾风靡过一时的佛寺此时此刻只剩下了一个如同废墟般的空壳。
墙体都裂了,僧人也都散了。
徐妙锦用力一推。
这面前的寺门直接大开。
无数的灰尘浮动,明示着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
徐妙锦迈过门槛直接走进了这寺庙当中。
这座寺庙并不怎么大,可一应设施却都很全面。
光是徐妙锦这一眼望去就见到了各种该有的东西全部都有。
这是下过心思的。
但那院子当中茂密的野草却又在讽刺着这份全面的心思。
即便是当时考虑的再是周全,可仅仅只是两年多的时间,这里还是沦为了这副模样。
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可笑与荒谬。
徐妙锦的目光扫过这寺庙中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安静地仿佛就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
“出来吧。”
徐妙锦淡淡说道。
“我感觉到你的存在了。”
玲珑心的玲珑永远不只是单单表现在能识别话语真假之上。
她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寺庙当中回荡,但却无人回应。
徐妙锦不为所动,目光直直盯着前方某个方向。
一秒,两秒,三秒。
仅仅只是三秒的时间。
一道叹息声就响了起来。
他知道的,自己确实是没藏住。
啪嗒,啪嗒。
脚步声轻盈响起。
那是一个看上去身体有些虚弱的中年男人。
脸色苍白,眼窝深陷,脚步虚浮。
光是从这些点上来看,就能看出来他的身体并不怎么好。
“能否请姑娘退下。”
中年男子抬起自己的脸,很和善地对着徐妙锦说道。
“姑娘要找到的人不在这里。”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如同是清泉一般清脆又坚定。
整个人身上带着一种儒雅的气息,从那笑容当中能够看出来他身体健康之时这张脸会是如何的好看。
用白忘冬的话来说,这会是一副上好的皮囊。
“这话你回错人了,找人的人不是我。”
徐妙锦冷淡说道,她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目光凌厉。
“我来找你身后的池子。”
置身于这么近的地方,她多少能够感觉到那股似有似无的怨气凝聚于何处。
就在中年男人身后的大殿之……下。
“那如此这般,看来姑娘与我确实是目的相冲了。”
中年男人为难地摇了摇头。
但就仿佛是听到了谁的声音,他脸上荡起一抹宠溺的笑容,自言自语。
“好好,我知道的,不与她多说了。”
“有你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说着,他就再度转过头看向了徐妙锦,恭敬行礼。
“抱歉,林家林慕,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