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怪物?
在面对云香菊的时候,紫千卉说,怪物是一种可怕的东西,让人瑟瑟发抖,让人心生畏惧,是黄泉宗现在最需要,但未来一点都不需要的东西。
可这真的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吗?
又或者说,这是他们最真实的想法吗?
并不是!!
“宗主她就如同是天上的皓月。”
“不管这群星如何的闪耀,可她就是这夜空里最明亮的那个。”
“她是怪物,怪物就是要异于常人。”
从见到宗主的第一眼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即便她身上披着人皮,口中说着人言,可她皮下藏着的,绝非是人类这样普通的生物。
该怎么样去形容那种的感觉呢?
紫千卉直到现在都还记着自己见到宗主那一瞬间的心动。
恐惧刺激着她让她的大脑就像是疯了一样的颤抖。
那浑身上下的每一寸毛孔都仿佛在不停的欢悦。
头皮在发麻,小腿在抖动。
惧怕所给她带来的,是难以想象的兴奋。
那一瞬间,她看到的,是这个世间最恶,最可怕,最难以理解,但也是最最最最美丽的存在。
这是一个怪物。
一个从人群当中脱颖而出。
闪闪发光的宝物。
“和她相比,你也好,我也好,还是这世上所有的生灵也好,都只是低贱到不值一提的东西。”
这真的是意想不到的发言。
花业脑海当中曾经想过许许多多个紫千卉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
可没有一个,会是如今的这番场景。
虽然是邪修,虽然他手上沾染的血数不胜数,可看着紫千卉那狂热的眼神,那痴迷的表情,不知道为何,即便是胆大包天如他,此刻心底居然也出现了一丝丝的惧怕。
这是对不可理解之物不由生出的畏惧。
咕咚。
花业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紫千卉说了好多话,可他刚才问的那三个问题,这女人是一个都没有回答。
“所以呢?”
“照你这般说,你应该是忠于宗主的才是。”
花业握紧手中的刀,冷声质问道。
刀在他手中,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我当然是忠于宗主的。”
紫千卉语气平淡地说道。
“我可比你这种只臣服于宗主力量的手下更加忠诚。”
她的忠诚不添加任何一丢丢的杂质。
她只忠诚于宗主这个人。
比起纯粹,她相信这世上没有一个能够比得过她。
“可你却想要对少宗主下手。”
“我是为了宗主。”
“宗主的命令是让我把少宗主完好无损给带回去。”
面对紫千卉的话,花业顿时怒声道。
“可你现在却想要把少宗主炮制成药人!”
终于还是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这个想法就如同是一句魔音一般,在他的脑海当中缠绕许久了。
他本来以为紫千卉这么做是为了背叛宗主,背叛宗门,可是现在,这个人却在言之凿凿地说,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宗主。
这简直就是最荒谬的答案。
紫千卉沉默了。
但她的表情没有一星半点的动摇。
她只是在想要如何把自己的想法完美的用言语来表达出来。
“我说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宗主,为了宗门。”
紫千卉淡淡道。
花业看着这般平淡的他,总觉得眼前之人不可理喻。
“违背宗主的命令是为了宗主?”
这是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花业可不觉得,这句话能成为紫千卉这么做的理由。
“花护法,你觉得人为什么会有生老病死?”
这人,又在扯开话题。
可还没等花业开口喝斥,紫千卉就自己给出了答案。
“因为人族只是凡俗,不,应该说这世间生灵,都是凡俗。”
“宗主是怪物,但她却同样要因为人族的身份,而受制于寿命之限。”
“黄泉宗因为宗主而伟大,没有宗主的黄泉宗就是垃圾,若是有朝一日宗主逝去,那黄泉宗就什么都不是了。”
紫千卉说出了和对云奶奶述说的理由完全不同的版本。
“怪物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而变得一文不值。”
“所以,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只是想让宗主变得永恒罢了。”
紫千卉微微歪头,看着花业浅浅一笑。
“我们这么想,难道还不是对宗主的忠诚吗?”
“可这和少宗主有什么关系?和药人又有什么关系?”
花业此刻已经不再去试图理解眼前之人的想法,他只想知道这背后的缘由。
“这世间没有长寿之法,没有死而复生之法,轮回转世又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若是宗主逝去,那她就真的死了。”
“可怪物不应该因为这样凡俗的理由死掉啊。”
紫千卉风轻云淡地说道。
“想要让她永恒,那就必须要一点别的方法。”
她轻轻一笑。
“我本来以为这个方法不好找的,可直到我见到了少宗主。”
“你说这世上得多像的母女才能这般的相似,一样的天赋,一样的性格,一样的眼神,她太像宗主了。”
“也就是察觉到这一点,我才突然想到了要如何让宗主永恒存在。”
紫千卉的笑容愈发的浓烈。
看着这笑容,花业突然间就像是想到了什么。
永恒。
少宗主。
药人之法……
“只要能再养出一个宗主不就好了吗?”
紫千卉的声音很是普通,可这每一个字都不普通。
“一定是老天爷自己都不想看到宗主这样的怪物消逝世间,所以才会把少宗主给降临于世,老天爷这是在提醒我们,少宗主就是下一个宗主最好的选择。”
“只要能够把少宗主给攥在手里,我会用药人之法对她不断的炮制,让她一点一点地变成宗主的样子。”
“这样的话,即便现在的宗主真的逝去了,可新的宗主还是会带领黄泉宗。”
“只要按照这样的方式,那宗主就永远都不会死了。”
紫千卉有些羞涩地低了低头。
“宗主,就能够实现真正的永恒。”
这话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花业皱紧眉头。
而且听紫千卉的意思,有这样想法的人在黄泉宗还不是少数。
太疯狂了,太疯狂了。
花业目光疯狂闪动。
但话已至此,他已然确定了一件事。
“你该死。”
唰——
花业手中的刀直接朝着紫千卉的脖颈砍了下去。
紫千卉闭着眼睛,引颈受戮,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