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突然响起的白忘冬的声音,徐妙锦转过头,皱着眉看向了他。
白忘冬很是调皮地抬起手,冲着她眨了下右眼。
“你是谁?”
看着莫名其妙从楼梯上走下来打断她们对话的白忘冬,牧槿语气极为不满地开口道。
虽然这小哥哥长的蛮好看的,看着还挺养眼,但这不是她会原谅这人出来搅局的理由。
这是属于她和徐妙锦的事情。
不需要有任何一个外人进来插手。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
听到她的话,白忘冬掂了掂手里的药瓶,轻笑着说道。
“你只需要知道我手里这东西叫‘红鸾液’就可以了。”
红鸾液。
即便是她再深居简出也能知道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是什么。
这是锦衣卫的标志。
“你什么意思?”
牧槿看着他出言问道。
莫名其妙的人走出来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现在还拿着莫名其妙的东西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她现在很不开心。
“没什么意思啊。”
白忘冬放下手中的药瓶,看着牧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那双眼眸当中平静地就犹如是一池幽潭。
“就是有些好奇这游戏是否已经开始了。”
他抱着肩膀,视线转向牧槿身旁站着的牧明。
“你这第一个骗局看起来有些潦草啊。”
听到他这句话,牧槿眼皮微动。
“你这话……”
“谎言~”
白忘冬手指放在唇上,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就放下手臂,缓缓迈步。
“这里不需要你辩驳,你最好不要开口。”
“徐小姐在这方面没什么研究可能显得有些眼拙,她没看出来你身边这仆从的问题这很正常。”
“我虽然也不通锻体之术,但得益于有着一群良师益友相助,在人体构造这方面,我算是略懂一二。”
“哦。”
白忘冬走到了牧槿的身旁停住脚步,身子稍稍后仰,和她面对面看去,脸上原本的笑容变成了冷淡。
“‘一二’是我在谦虚,其实老子特别了解。”
牧槿的表情顿时僵了一下。
虽然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但徐妙锦还是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瞬的异常,目光微闪,转头扫了那上前一步挡在白忘冬面前的牧明一眼。
虽然视线被隔开,但白忘冬也没有继续追着牧明身后的牧槿看,而是将视线放在了牧明的身上,目光颇为感慨。
“这是何等操蛋的锻体之法,居然能够把肉身炼成这个样子。”
白忘冬一边说着,手掌一边朝着牧明的胳膊摸去。
啪。
这是自己的手掌被牧明拍开的声音。
看着那手背上出现的擦伤,白忘冬眼睛微眯一瞬。
果然没有看错。
“他要是下了重水,恐怕和在上面待着没什么两样吧。”
白忘冬抬起下巴,朝着牧槿看去。
“你这游戏,好像有点不太公平。”
牧槿的身边只有牧明一个人,下水的不用问那也是牧明。
如果真的按照牧槿的玩法来,就等于开局的这个限制只是加在了徐妙锦的身上,而牧槿自己不受任何的影响。
虽然游戏还没有正式开始,但牧槿已经设下了自己的第一个骗局,一个全都是由真话构造成的完完全全的骗局。
全中!
牧槿目光闪动地看着白忘冬。
这个人……
很厉害。
不是说识破她的骗局很厉害,当然,能够识破骗局确实很厉害,但牧槿察觉到的厉害来自于其他的方面。
本来这里应该完完全全是她的主场。
从她叫出徐妙锦,然后述说来意,发出挑战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主导现场局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她。
她是所有人的目光所至。
在场所有人都在因为她的话语,她的语言而动。
可白忘冬一出现,却以最快的速度把主场从她这里给抢了过去。
周围人的目光发生了转移,离开了她的身上。
此时此刻,在这里,白忘冬才是全场的焦点。
抢回来!
这是牧槿心中特别猛烈的一个想法。
可……
“一场游戏,如果玩家不能遵守游戏的规则,那这场游戏就完全没有任何进行下去的必要。”
白忘冬的声音再度响起,以一个最合适的时间点打断了牧槿的动作。
白忘冬忽然迈出脚步,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和牧槿之间的距离,他指着牧槿,语调一点一点的增长。
“你想玩的不是游戏,只是骗过徐妙锦的成就感,你是不是想着在最关键的时候,在你们表情同时都变得紧张的时候,啪得一下变了脸色,笑呵呵地告诉她,其实从一开始‘你就被骗了’。”
“又或者说,在游戏胜利的时候,你会告诉她,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你还会带着一脸的自豪,洋洋自得地去说‘你的反抗都是徒劳’这样听起来有些羞耻的胜利宣言。”
“闭嘴……”
牧槿听着这一句句清晰响起的话语,脸色逐渐难看。
被戳穿了的少女心事就这么一桩桩一件件当众拿出来确实是让人有些羞耻。
徐妙锦看着表情难看起来的她,美眸当中没有半分的波动,明明是这场戏的主角,此刻却仿若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毫不在意。
啪嗒。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这一声闭嘴,白忘冬骤然停下了脚步。
“丫头,你到底是想着要愚弄谁呢?”
他的目光幽冷,表情玩味,就这么缓缓张开了双臂,语调上扬。
“现如今聚集在这里的都是放眼整个修行界最为出众的天骄,他们都是在各自的领域里有着极为深厚研究的天才!”
“你在他们的眼前,众目睽睽之下,玩这一手潦草的,荒谬的,小儿科一般的骗局,你觉得,你现如今在他们的眼中像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牧槿闻言,目光下意识地就朝着那一层二层三层中堆满的人头看去,手掌不自觉地紧紧攥住,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将目光停留在白忘冬的身上,嘴角缓缓掀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可只有你一个人站了出来,点破了我啊。”
“那是因为我想要再给你一个机会。”
白忘冬将手中的药瓶放到了桌子上,笑容浓烈。
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原点。
“这游戏不是不能玩,但它得……公平。”
狗屁。
徐妙锦听到这话下意识就翻了个白眼。
这货,绝对是别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