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有为师在后面不会出什么事。”
扶苏在傅业清的鼓励下,再次踏上房车驾驶位。
扶苏系好安全带,长呼出一口气,自我安慰:“有师傅在不会出事的。”于是他按下一键启动,随即像第一次那样,把油门一踩到底。
不过这一次油门一踩到底,猛士房车并没有像箭一样“嗖”一下飞出,而是仍然在原地。
扶苏能感受到轮胎在转动的声音,但是猛士房车就是没有往前走。
扶苏踩了一次油门,不敢再踩,而是熄火下车。
他走到傅业清身边拍了一个马屁。
“师傅你好厉害。”
傅业清拍了拍手掌,给了扶苏一记白眼,“少拍为师马屁,你是第一天才知道为师厉害吗?”
“嘿嘿!徒儿早就知道了。”
“好了,我们去吃早餐吧,不然一会鸡蛋该凉了。”
“好。”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一转眼来到科举考试报名的日子。
阳武县,县衙门口,排起了一条条长龙,这些正在县衙门口排队的,是本县全部士子。
不管是学儒、学法、还是学黄老之学的士子都在县衙门口排队等着登记。
阳武县士子们并不知道科举要考些什么?反正是第一次考试,来看一看呗!摸摸底,就算这次没考中,下次还可以再来考嘛!所以第一次报名的特别多,当然其中不乏有寒门学子。
阳武县士子正规规矩矩排着队,突然有一辆马车驶来。
傲然站立在马车上的,是一位身着华贵的青年,在一位男仆搀扶下,华贵青年走下马车。
他看着眼前这一副景象,眉头一蹙,随即给了旁边男仆一个眼神。
男仆心领神会,他挥舞着手中马鞭,上前呵斥。
“都滚开,让我们少君先登记。”
阳武县士子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议论道。
“这谁啊?大秦律法面前敢如此嚣张。”
一位阳武县本地士子悄悄说道。
“嘘!小点声,他是阳武县贵族,张家嫡子,他阿父在咸阳为官呢。”
身后一位士子嗤之以鼻,冷哼一声道。
“哼……在咸阳为官怎么了?大秦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他敢这么嚣张,要是传入陛下耳中,张家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话虽然没错,但谁会因为这点事,去陛下面前告状啊!”
一听这话,众位士子都纷纷闭嘴,因为他说得没错。
别看这些士子个个义愤填膺,只会嘴上说说罢了,谁又敢去咸阳告状呢?都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就是插个队吗?又不会少一块肉。
不过还是有人不会害怕阳武张家的,好巧不巧的是,现在正在登记身份信息的是陈平。
陈平瞥了一眼张氏男仆,继续拿出照身帖开始登记。
张氏家仆见陈平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于是他气愤不已,高举着鞭子“啪”一下抽在陈平身上。
顿时现场安静下来,这一鞭子下去四周静得可怕。
在这个大秦世界,一个家仆敢殴打一位读书人,算得上一个本地大新闻。
礼记有言:(儒者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
换得通俗一点,就是(士可杀,不可辱)。
可见古代读书人,是有一副怎样的铮铮铁骨。
陈平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就算是落魄之时,也没人敢侮辱他。
陈平气得双目血红,仿佛时间静止一般,他听不见周遭的声音。
陈平已经失去理智,只见他“铿锵”一声,抽出腰间佩剑,毫不犹豫一剑朝张氏家仆刺去。
华夏历史上大唐以前的读书人都喜欢佩剑游走四方。所以说,这个世界的读书人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随时都是腰间佩着一把剑。
陈平现在佩的这把剑,还是傅业清以前佩戴的那一把,专门用钢铁打造,早已经开刃,并不是什么花架子。
陈平抽出还滴着鲜红血液的佩剑,一脚踢飞还没有闭上双目的张氏家仆,张氏家仆油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陈平向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然也不会成为大汉丞相,在诛吕事件中,他可是主要人物。
陈平这才抬头打量着周围人,只见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县衙登记官吏也是一副张大嘴巴模样,手还停顿在半空,任由墨汁滴在记名纸张上。
县衙维持秩序的县卒率先回过神来,一溜烟冲进县衙,去给县令禀报此事,县衙门口发生这等事情,县令肯定要出来询问一番。
县衙中堂,新上任的阳武县令刘云,正在绞尽脑汁出题。
刘云原本是洛邑的一位小吏,这些年没少给吏部使钱财,他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财。
刘云是洛邑本地商贾,在家族支持下成为洛邑一位小吏,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人到中年,还来了这么一个往上升的机会,而且一升还是好几级,直接跃过县丞,当一县主官。
就在刘云苦恼之际,一位县卒匆匆跑进中堂,抱拳一礼,急切道。
“县,县公,不好了,外面出现人命了。”
县令刘云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本县第一次主持大事,就要出大乱子吗?不,本县决不会让这等事情发生,公子扶苏与国师都还在荥阳看着。
刘云想到这儿,赫然起身,走出县衙中堂去外面探一探究竟。
刘云走出县衙大门,看着众士子还是一副痴呆模样,他走近登记处,看见有一位家仆打扮的人瞪着双目静静躺在地面,还有一堆血液在那儿似乎凝固住了一般,没有继续流动。
还好,还好,死的不是来考试士子。
刘云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大石终于落地。
在这大秦世界中,一个家仆在他们眼中都不算个人,最坏结果就是让杀人者赔钱了事。
刘云板着一张脸,故意咳嗽两声,用他那浑厚的嗓音,沉声道。
“是谁在县衙门口杀人?”
刘云官场沉浮几十载,自然有一股官威在,压制一众刚出来的菜鸟,还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