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县令自知是死定了,帝王之言一出口谁也没办法更改,他心如死灰,任由尉军拖下去,没有一丝一毫挣扎。
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为官处处小心谨慎,没有欺压百姓,为何会落得个车裂之刑?
尉军拖着荥阳县令走出秦始皇寝宫这一幕,被在暗处观察的扶苏看得一清二楚。
扶苏纯粹是好奇自己老爹找荥阳县令是何事?还等着县令出来问询一番呢,结果就看见县令是被尉军拖着出来。
扶苏疾步上前手指县令问道。
“他是犯了何罪?”
尉军回答:“启禀公子,是渎职之罪。”
“父皇准备如何处罚他?”
“百官观摩,立即执行车裂,昭告天下。”
扶苏闻言气极,历史上的中二病又犯了,他准备去寝宫劝谏自己父皇,就算县令犯了渎职之罪,也不至于车裂啊!
当扶苏要走近秦始皇寝宫门口时,他突然想起自己师父说过的话。
“扶苏啊!你要去理解你的父皇,陛下做任何事都有他的考量,身为儿子不要随意去劝谏。”
“就算全天下都不理解他,你都要去理解他,身为陛下儿子无论如何都要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他做这一切都是为大秦考量。”
扶苏当时还不理解自己师父为何这样说,毕竟当时扶苏与秦始皇的矛盾,还没有显现出来。他如今算是明白自己师父的一片苦心了。
扶苏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心中恢复平静,转身朝着洼子村赶去。
荥阳发生的这一切,傅业清还一无所知,他变回原本的自己躺在逍遥椅上,自顾自翘着二郎腿,听着流行小歌曲。
他并没有戴着耳机听,而是在工地外房车旁边放置了一个大音响,现在音响里正在循环播放一首歌,也是傅业清比较喜欢的一首音乐《祖龙吟》听着,听着,他不由得跟着旋律唱出了声。
“阶前的寒雨打湿着 无尽的萧索
这片土地曾燃起战火 有几多
被车辙与马蹄长碾过
满目狼藉血泪风与火
流离失所漂泊 乱世有何你我
掌六辔在手驰骋烈火
兴师予子矛戈
六国毕一便终将过往的铭刻
田垄上便又能听
那蒹葭及忘我良多
初时年少登王座 平几端乱祸
自此天地便开阔
赢六国门客
征旗猎猎 残阳如火
到东南北把所向皆破
笑松柏歌
自三皇五帝的辉煌山河
天下一国
望见影绰绰胡马在
北风中婆娑
征夫在边野摇戈 岁月多蹉跎
夷平多少艰难与险恶
风急云寒铸成巨龙卧
一砖一石苦厄 惟愿各得其所
要把过去不曾可得
的 一一渐次撷获
法度量衡笔下风云何须太多
文伦一统与子同
仇的方称泱泱大国
易水风曾吹悲歌 击筑也听得
迷离搏浪卷风波
对月举杯踱
苦心 或许亦有偏颇
说什么天河
守心荧惑 得谁知我
巡游罢天下知各得阡陌
勒功铭刻
风轻雨歇时 烛光正落寞
似岁月苍凉一抹
转眼的闪烁
作一生浮沉苦跋涉
……”
刚赶到洼子村的扶苏正好听见这首音乐,心中纳闷。
咦!这词中之人好像是在描述父皇,年少登位,统一六国,书同文,车同轨。
扶苏也来不及细想,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于是跑去音响前拔掉电源。
傅业清正唱得起劲,音乐突然戛然而止。
傅业清偏头瞟了一眼音响处,看见扶苏正朝这边走来。
扶苏疾走到傅业清身边,拱手行了一礼,急道。
“师傅不好了,荥阳县令因为开办学馆之事,被父皇下令执行车裂之刑,还要供文武百官观摩。”
傅业清挥了挥手,训斥道:“陛下车裂臣子,有什么可大惊小怪,这般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扶苏惊得一时无语,“这……”
“师傅你不觉得父皇惩罚过重了吗?渎职之罪,罪不至死啊!”
傅业清长叹一口气,“唉,这是他的劫数,你没有头铁去劝谏吧。”
扶苏摇了摇头,“徒儿时刻记着师傅教诲,没有去劝谏。”
傅业清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扶苏如历史上一般,头铁去劝谏,最后惹怒秦始皇,让他们父子离心。
傅业清见扶苏还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出声说道。
“你不知道陛下此举何意吗?”
扶苏摇了摇头,躬身一揖:“还请师傅解惑。”
“陛下此举是震慑百官,开办免费学馆一事,有官吏从中作梗,陛下有所察觉,所以借此事,警告百官不要阳奉阴违,你来这三川郡还没看明白吗?”
“你看这三川郡有多少官吏在认真开办学馆一事。县令不开办学馆,郡守居然都不过问一下,你说此事蹊跷吗?”
扶苏似乎明白了什么?惊呼道:“师傅意思是李由有问题。”
傅业清那个无语啊!起身给了扶苏一下。
“为师有点带不动你了,李由是谁的儿子?”
“李斯呀!师傅有什么问题?”话音一落,扶苏似乎彻底明白了,“师傅是说尚书令李斯在从中阻挠,他不敢亲自下场跟父皇唱反调,所以让他儿子下场阳奉阴违。”
傅业清笑着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可是师父,父皇这样会不会太残暴了,为了震慑一个大臣,却要牺牲一条无辜生命。”
傅业清笑容瞬间消失,又给了扶苏脑袋一下。
“你父皇身为一位帝王,本就该杀伐果决,不然如何统御这天下,你应该去理解他,而不是去质疑他。”
“哦……师傅我明白了。”
傅业清见扶苏一副消沉的模样,开口说道。
“你回荥阳一趟,等文武百官散去,你派人悄悄去把荥阳县令尸体聚拢带来这里。”
“师傅你要尸体做什么?”
“别那么多废话。叫你去,你就去,为师自有用处。”
傅业清就是想用一次,系统奖励的复活甲,反正他还有十多次。
扶苏点头,又马不停蹄朝着荥阳方向疾驰而去。
荥阳县,一处广场内。
文武百官已经散去,现场留下一滩滩血迹,与一堆碎裂的尸体。
扶苏护卫统领“闻”带着几个护卫正在收殓县令尸体。
“闻”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兵,看到这血腥一幕,心里并没有多大感觉,他带着几个护卫收殓好尸体后,护卫着扶苏赶去洼子村。
“师傅,徒儿把县令尸体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