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尾声
作者:长人也   剑荡山河最新章节     
    丰子仪又找到了智释平,如今百姓对于元州官府的官员怨念颇深,所以还需要一个大伙儿信得过的人来维持双方的关系,智释平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释平,此次多亏了你的带领,让百姓们凝聚合力,这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抓获了奸臣贼子啊。”
    “丰大人过誉了,释平不过是做了自己应做之事。”
    丰子仪笑了笑:“不必谦虚,只是现在还需要你做一件事。”
    “丰大人但说无妨,若是释平力所能及之事,释平定全力以赴。”
    听到智释平这样说,丰子仪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了正在领粮的百姓:“百姓们如今对于元州官府很是憎恶,只怕一时难以消解,而且元州之大,现在各个县城又因为袁谦等人而导致无官看管,我担心还会出什么乱子,故而想找个人缓和双方关系,也便于官府处理政事。”
    智释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丰子仪:“所以丰大人的意思是?”
    “没错,我想让你去做那个人。”
    丰子仪郑重地说着,
    “我已与刘庆他们说过了,你的权力不亚于州丞,各地该怎么管,由何人所管,你都可以去跟他们商量,必要时你有权力可以直接任免。”
    “这!”
    智释平之前是一个读书人,一心为的便是入朝为官,这不仅仅是他的向往,更是他母亲的心愿。可现在真的要去做官了,他心里却有些担心起来自己到底是否有能力能胜任这般重大的责任。
    “丰大人,草民能力浅薄,恐无法胜任此事。”
    丰子仪叹了口气,智释平的这番话虽然很正常,但说出来时还是让他有些失望。但人毕竟都是磨练过来的,他既然看好智释平便不会因为一次拒绝就放弃任用他了。
    “好吧,但你还是多想想吧,我会在元州城继续待上几日,假若你变了想法就来找我吧。”
    “谢丰大人!”
    丰子仪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朝着智释平问着:“对了,此事已经解决,你可有回去见过你娘?”
    “还不曾,但我已拜托人带着粮水回去找我娘了。”
    丰子仪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日官府不方便直接出面,以免引起民愤,故而叫你做了许多事,真是辛苦你了。如今城里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你便好好休息休息,回去见见你娘吧。”
    “多谢丰大人!”
    智释平大喜过望,在袁谦、季思等人被抓,赈灾粮开始发放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娘的安危,现在终于能回去了,于是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叶无茗此时正与莳长安交谈甚欢,至于崔过则是领兵回去复命了。
    下人进来朝着莳长安禀告了一声:“莳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什么人?”
    “一个农夫。”
    “农夫?”
    莳长安放下茶杯,难不成是百姓们还有什么不满所以找了一个人来到自己这里?那大概是智释平来了。
    “快请进来。”
    一道人影进门,莳长安仔细看了看,发现并不是智释平,但却依旧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
    “那个,草民拜见莳大人,额,叶大人。”
    那人显然很是紧张。
    “快快请起。”
    莳长安立刻将其扶了起来,细细打量着他:“不知阁下是何身份?我总看你有些面熟,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农夫连忙点了点头:“我是之前大人养伤的那个村子里的人,之前见过大人您。”
    “原来如此,那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找叶大人的。”
    莳长安看了看叶无茗,眼神中有些疑惑:“叶少侠,来找你的?”
    叶无茗此时也有些懵,但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问着:“是不是苏小梓她们出什么事了?”
    农夫赶紧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是邬尺。”
    叶无茗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自己之前在村子中吩咐他们几人做的事情。
    “邬尺?”
    莳长安对这名字倒也有些印象,毕竟叶无茗之前给他讲过邬尺所做的无耻之事。
    叶无茗笑着说:“他被你们抓住了?”
    农夫连忙应着,语气中满是厌恶:“我们老早就把他抓住了,大伙儿一天天看着他直犯恶心,都想除掉他,可毕竟是叶大人吩咐下来的事,自然要等您来发落。这段时间一直没找到您,现在终于知道您在这里,所以来问问您。”
    “叶少侠不是废了他然后把他放了吗?”
    莳长安好奇地问着,叶无茗摇了摇头,但还没把事情讲透,只是说:“现在咱们就叫上几个人后去见见这邬尺吧,至于这之间的事我边走边和莳大人说。”
    原来当初在放走邬尺之后,叶无茗并不放心,虽然认识邬尺不久,但其性格不像是会将此事轻易带过的人,想必一定是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甚至可能去向袁谦揭发自己等人的行踪与计划。
    所以叶无茗让几个村民率先出发跟踪邬尺,如若没有成功便去找智释平让其派出认识邬尺的人观察元州城附近是否有其行踪。假若没有那边算了,自己就真的放过他。但很不巧,邬尺显然动了其他心思,所以现在才被抓了起来。
    “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吧。”
    邬尺嘴唇干裂,整个人萎靡不振,有气无力地说着。
    看守他的几人都是与他一个村子里的人,知道邬尺是个怎样的混球,于是都不去管他,只是每日给他送些粮食和水吊着他的命,等着叶无茗来发落。
    “咱们以前好歹也是一个村子的,多少有点情分,我就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吧。”
    一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狠狠地拍了拍门,说:“闭嘴!你这些话这些天说过多少次了?吵得人心烦!你是什么样的泼皮无赖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一个大汉子整天不做事,硬是把自己爹妈那点棺材本给祸害完了,搞得他们害了病都没买药钱,你走后还是咱们帮着下的葬,你小子有胆儿回来却连自己亲爹亲娘的墓看都不去看一眼,但这是你自己家的事咱们管不着。”
    他指了指村子的方向,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可是你他娘的被你那两寸长的玩意儿弄得失了智,居然敢去打渝菀的主意,她当家的可是咱们整个村子的恩人!你小子脑袋纯纯是被驴给踢了,咱们把你打出村去已经算是饶了你一命,可你个挨千刀的贱种竟然还敢回来,还打着渝菀的主意!”
    “叶大人把你那本就没用的东西给废了算是好事,要老子来非得扒你一层皮不可,让你死都死不痛快!”
    虽然都是事实,但要按照邬尺以前的性格必定也是要反驳一番,可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论这些了,他只想离开这里,自己直觉告诉自己,如果继续待在这里那他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另一人看着他说:“别想着跑了,叶大人来之前你都别想离开这儿。”
    邬尺有些绝望,他怕的就是叶无茗,他没想到叶无茗居然这般谨慎,还专门派人在元州城附近盯着自己的行踪。
    “叶大人和莳大人来了!”
    邬尺听到后瘫坐在地上,知道自己终于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以往阿谀奉承的话如流星般在自己的脑海中闪现而过,他希望这次还能凭借着自己的油嘴滑舌来挽回一线生机。
    “草民拜见莳大人,拜见叶大人。”
    几人跪下说着,叶无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怎么见到我也拜见起来了?”
    莳长安没忍住笑意,对着叶无茗说:“要不然叶少侠考虑一下来我泽州,我定会给叶少侠一个合适的官职。假若嫌泽州地方小那也无妨,我定会向圣上上奏,想来以叶少侠的能力也定能得到圣上重用。”
    叶无茗赶紧摆了摆手:“莳大人快别取笑我了,我哪儿能当什么官儿啊!”
    莳长安当然知道按叶无茗的性子不会去做官,他也只不过是开开玩笑。
    邬尺见两人有说有笑,自然知道现在不该去随意打扰,所以只得耐心地等着,但心里却是无比的煎熬。
    “邬尺,又见面了,真是缘分啊。”
    叶无茗将目光看向邬尺,调侃地说着。
    邬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赶紧跪了下来:“草民拜见莳大人,叶大人。”
    见到两人没说话,邬尺只好一直跪着,明明天气炎热,他的额头却不断地渗出冷汗,泥土疯狂地吞噬着他的汗水,逐渐被染成了深色。
    “邬尺。”
    “草民在。”
    “渝嫂嫂已经说了放过你,那我自然是要放过你的。”
    邬尺一愣,他原本还打算把这辈子能想到的好话全部说上一遍,可现在叶无茗的一句话直接将自己的嘴给堵住了。
    “叶,叶大人的意思是?”
    叶无茗呼出一口气,轻笑一声:“但一码归一码,之前的事我废了你办事的家伙便已经翻篇了,可现在,咱们得来谈谈你意图向袁谦揭发我们的事。”
    邬尺顿时慌张起来,脸色煞白,他不明白为何叶无茗会知道此事,嘴上却依旧是在狡辩着:“这,这怎么可能啊!叶大人,小人绝对没有此等行径,往叶大人明察啊!”
    他又看向了莳长安:“莳大人,小人以前作恶多端,浑浑噩噩过了大半辈子,但现在真的是想改过自新,望您明察啊!”
    “那你为啥要去元州城?”
    一旁看管的人适时补了一句,邬尺结结巴巴地始终给不出一个回答。
    “是啊,为什么你要去元州城呢?你忘了当初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出来吗?”
    叶无茗俯下身子看着邬尺,
    “邬尺啊邬尺,这么多天了你连个合适的理由都没想好吗?按你来讲,此时你不应该巧舌如簧地为自己开脱吗?怎么除了求饶什么都说不出了啊?”
    邬尺面如死灰,顿时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的嘴唇不停地打颤,眼中满是泪水,涕泪纵横。
    “邬尺,下辈子记得做个真聪明,而不是假聪明。”
    叶无茗对着莳长安问到:“莳大人,此人差点毁了咱们铲除奸臣之计,当如何处理?”
    莳长安冷声说着:“当按乱臣同党处理,即刻问斩!”
    “啊!”
    邬尺浑身颤抖起来,嚎啕大哭:“叶大人饶命,莳大人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
    “来人啊,给我押下去!”
    随行的几人来到邬尺身边架着他离开,只留下后者痛彻心扉的声音远远飘荡过来。
    叶无茗看向看守的几个村民:“各位辛苦了,之后我定有酬谢。”
    “叶大人客气了,这渣滓我们老早就想除掉了,叶大人这是为民除害了。”
    说罢,几人便告辞了。
    “莳大人,这边的事也做完了,咱们回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