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褚箫儿才知道,那天薛盈盈一直没有回去,一直到宫宴快结束的时候才被宫女发现晕倒在御花园中。
听说当时路凡舟也在,看到薛盈盈倒在池边的时候吓了一跳,不顾路大人的训斥,硬是当着众人的面把人抱回了薛府。
褚箫儿听到这家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只是挠在肆予下巴上的手指用力了几分,指尖划过皮肤留下一道血线,肆予轻轻躲了一下,又被她揪着脸拉了回来。
青芸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便问道:“殿下可是在想小路公子和薛小姐的事情?”
褚箫儿不轻不重的瞥了她一眼:“为什么我要想他?”
青芸说不上来,她也只是猜测,毕竟她是知道褚箫儿在几人中除了封云锦之外,最喜欢的便是那位路少爷了。
褚箫儿收回手,把肆予的脸撇过去,:“路凡舟既无才干,脑子也不灵活,遇到事情犹豫不决,除了一张脸长的不错,其他都不甚能入眼。”
青芸疑惑:“既然路公子如此不堪大用,为何殿下还要和他待在一起?”
褚箫儿笑了一声,脸上却不见多少笑意,:“能使我开心便说明他还有点用处,至于他秉性如何与我又有何关系?”
路凡舟家世好,又不爱约束,次次寻欢作乐不是他打头就是封云锦打头,虽说人蠢笨了点,可至少还有个取乐的作用,褚箫儿也不过是看在他那张脸的份上才对他多了几分宽容。
“至于薛盈盈,我总归是让她看到了路凡舟的想法,至于她是乐意吊在树上还是什么其他选择,跟我亦没有关系。”
褚箫儿这话说的冷漠,青芸却已经习以为常。
毕竟那些人虽和殿下一起,可在她们心中,殿下身边能算得上朋友的却只有封公子一人。
有人低垂着脑袋走进殿内,手里端着一个黑色的托盘,托盘上一只精致的琉璃瓷盏,里面黑乎乎的液体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晃,散发出一股浓烈又苦涩的药味。
青芸看了来人一眼,接过她手中的瓷盏,躬身递到褚箫儿面前,轻声道:“殿下,该喝药了。”
褚箫儿没有动,青芸也不避退,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半晌,褚箫儿不情不愿的接过来一口闷了下去,苦的脸都皱到一起。
不等她开口,青芸捏着一颗梅子喂到她嘴边,褚箫儿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冲淡了嘴里的苦涩,褚箫儿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等嘴里的药味彻底散去,褚箫儿这才有心思看了一眼依旧留在殿里的婢女,清瘦的身材,个子好像比刚来的时候高了一点,气质却更加沉郁,平日里看到人都要低下头。
她跪在褚箫儿腿边,低着头时只能看到她削瘦的下巴,褚箫儿手撑着脸,无视对方僵硬的身体,用脚抬起她的下巴。
她嘴角还岑着笑意,羞辱似的控制着她的脸一寸寸的抬高,直到看到柳倾弦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从眼眶里滑落出来,也完全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柳倾弦脸色苍白,她确实比之前瘦了不少,露出的手腕上新伤叠着旧伤细细密密的伤痕,褚箫儿抓起她的胳膊,毫不意外的看到她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