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半晌,周沐霆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估摸着时间,徒儿该到了,周沐霆主动停止了话头。
下一秒,张跃就穿过庭院,走到门口,把手里的礼物递给小厮,走进去对着两人行了礼,完了之后端正坐下,隐晦的打量着上首的端王。
随后,张跃和梁博曜去了后边的院子,两人聊了一会儿,周若颜也来了,三人说说笑笑,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估摸着要到晚膳时间了,张跃才起身告辞,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见到的端王,温文尔雅,眉眼带笑,一副书生样,倒是没发现什么端倪……
张跃胡乱的抓了抓头发,烦躁的躺下,几个深呼吸之后闭眼睡觉。
第二天张跃早早的醒了,穿戴好之后同家人说了一声出门了。
他回来好几天了,还没去见过皇上,今天得去一趟,他前天派人去了贤王府,约定好了时间。
到了揽月阁,张跃走进包间,坐着等了半个时辰,皇上和贤王才姗姗来迟,张跃立马起身行礼。
皇上坐在上首打量着面前的人,几个月不见,这人黑了一些,也瘦了,不过眼神更亮了,“起身吧,把这一路的事情详细说说!”
大事张跃已经写信跟他汇报过了,不过其中细节不甚清楚,还需细细琢磨。
张跃恭敬起身,随后把当时的细节细细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皇上眉头更皱了,这件事情很棘手,虽然他不想怀疑弟弟,但现在的一切又不得不让他怀疑弟弟。
“这件事你办的很好,年后……孤想让你去常州府任职。”
话音刚落,张跃惊讶的抬起头,不是吧,他才回来没几天,“皇上,草民……”
皇上淡淡的抬起眉,看着张跃,“怎么,不愿?”
张跃一下子僵住,该死的皇权社会,“草民不敢,只是草民年幼,实在难以胜任!”
实在不是张跃不愿,实在是常州府整个府的土地贫瘠,能用来耕种的土地没多少,交通又不便,真真是没什么人愿意去。
“你有几分本事孤还是知道的。”
张跃一下子(*⊙~⊙)噎住。
“如果你三年之内能把常州府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孤许你一个承诺,如何?”
张跃不断在心里换算,皇上的一个承诺,值不值得他努力干三年,想来想去还是挺划算的,“草民定不辱使命!”
皇上这才喜笑颜开,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出了酒楼,张跃看着两人上了马车,才转回酒楼,查了半天的账,张跃才起身回去。
回去之后,张跃立马吩咐人将有关常州府的书籍整理出来,拿到书房,张跃每天在书房查阅各种资料,就这样过了几天,春节悄然而至。
腊月三十这天,张跃回了张府,他虽然是被分出去了,但三十这天,他还是得回张府跟长辈吃一顿饭,至于后面几天,就没有什么硬性要求了。
张跃跟家人说了一声,在众人的目光中,踏上了前往张府的马车。
张跃到了之后,从马车上下来,提上给长辈的礼物,踏进了张府。
正厅里,大家正襟危坐,张明轩看到侄子进来,一脸笑盈盈,他对这个侄子是满意的,是家里人对不起他。
张跃目光一扫而过,立马收回,把礼物递给小厮,一一见礼。
到张明宇时,张跃暗戳戳的多看了几眼,啧啧啧,面前这个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眼袋犯青的人,不好好认,实在是看不出来是张明宇。
张明宇一把托起张跃,对于这个儿子他之前是不喜的,但现在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不会再有子嗣,这个儿子以后就是他唯一的血脉,由不得他不重视。
但他每次去张府,儿子都不帮自己,这让他五味杂陈。
“起来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封别扭的递给张跃,张跃接过收进袖口。
人来齐了,开桌了,因为家里人少的缘故,七人围在桌子上吃着饭,吃完饭后张跃跟着大哥去了他的院子。
正厅里
老夫人看着两个孙子离去,幽幽的叹了口气,小声嘀咕,“这孙子真是养不熟的白眼!”
老夫人虽然很小声,但大家距离不远,全都听见了,张明轩和祁妤初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无奈。
祁妤初作为儿媳不好说什么,张明宇率先开口,掷地有声的道,“母亲,这件事本不是跃哥的错,何来白眼狼一说?”
张老夫人对上儿子的目光,怒气冲冲的道,“不是白眼狼是什么,张家养了他这么几年,不说好好孝敬我们二老就算了,现在倒好,连家都不回了,在外面跟着那几个贱民住在……”
“母亲!”张明宇掷地有声的道。
“你什么意思,我不就说了那小兔崽子几句吗,你……”
“够了,吵吵的像什么样子!”张老爷道。
一家人这才禁了声,张老爷重视长房嫡孙,对着二房的庶孙,倒是有几分期待,又不会过多重视,“他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罢了,难道还要我张家求着他回来吗?”
虽然现在有几分悔意,但人已经分出去了,还能怎么办!
张老夫人呐呐不做声,半天才憋出一句,“那……那我不是怕明宇绝后吗?”
张老爷一个眼刀过去,“绝后,怎么会绝后,不是还有奕哥吗?”
张老夫人还想说什么,被张老爷一个冷眼吓住,默不作声。
晚间一家人守完岁,各回各的院子,张跃只住一晚,所以在张奕的院子里收拾了一间偏房给张跃住。
这边张明轩两人回到院子,祁妤初悠悠的叹了口气,“母亲怎么这么拎不清,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张明轩知道妻子的意思,也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母亲这性子……唉!以后多看着些就是了!”
张明轩知道母爱的性子,在大事上循规蹈矩不会有什么差错,但重视宗族血脉,在小事上缺乏了几分理性,只会关注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不会全盘考虑问题。
张明轩也很无奈,偌大个府里,没一个人能与他同担,父亲也要致事了,他只能一人扛。
本想在跃哥有几分机智,往后两兄弟也能共同扶持,没成想,真是造化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