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妍站在原地十分局促，紧张不安的握紧双手，她不敢上车，她身上脏。
    “谢……谢，不，不劳烦了。”许妍僵硬的摆了摆手。
    顾臣彦也没有多说，本来想直接离开，但从后视镜看着许妍一瘸一拐的样子，莫名有些烦躁。
    ……
    许妍没有回家。
    她这一身狼狈的样子，脸上手上还有伤，夏城如果看见了，肯定会担心的。
    在无力改变现状的情况下，让亲人担心，只是徒添烦恼罢了。
    以前，许妍是许家高高在上的掌上明珠，所以她的成长历程中没有经受过太大的不公与委屈。
    她被保护的太好了，生长在阳光中，没有见识过底层的黑暗。
    失去一切后，她明白，没有背景的人，反抗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在附近公园找了个长椅，许妍抬手摸了摸额头，慢慢躺了下去。
    头好晕。
    这样下去，会死的更快一点吧。
    抬手看着被烫伤的手背，许妍的视线有些凝滞。
    疼吗？倒是已经麻木了……
    以前，顾哲宇误会她的时候，真的很绝望，现在倒也稀松平常了。
    曾经以为彼此深爱，却能换来这么不堪与恶毒的对待。
    有时候许妍也在想，高中的时候，如果她不是许家大小姐，如果顾哲宇没有喜欢上她，那顾哲宇一定也是带头霸凌她的人之一。
    他本性，从不善良。
    “许妍，你可真能装啊，装什么清纯，一天天就知道勾引男生，把她衣服脱了，看她还怎么勾引。”
    “你们想做什么？我会告诉老师。”
    “我可听说了，你校外谈了好几个男朋友呢，装什么清纯。”
    高中时代，那些流言和蜚语就足以毁了一个人。
    有人嫉妒她长得好看，有人嫉妒老师喜欢她。
    “她许妍，是我顾哲宇的人，以后谁要再碰她一下，给我试试看。”
    顾哲宇也曾经守护过她。
    “咱俩谈恋爱吧。”后来，顾哲宇坐在她的书桌上，冲她伸出手。
    许妍小心翼翼的抬手，却被顾哲宇猛地拉进了深渊。
    “不要！”许妍又做噩梦了。
    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海城的冬天不算很冷，但夜里的风很刺骨。
    许妍蜷缩了下身体，将自己裹紧。
    “起来。”
    昏沉中，许妍好像看见了一个身影，他站在公园的灯光下，逆着光，像是来带她离开地狱的神明。
    “要带我走吗？”许妍声音沙哑的问了一句，大概是发烧出现幻觉了吧。
    “嗯。”男人声音低沉。
    许妍昏沉的闭上双眼。“我会下地狱吧……”
    “为什么？”
    “我早就该死了……”许妍声音沙哑。
    如果不是生她的妈妈强行更换了她和夏雪落的人生，如果不是留在许家做了心脏手术，她早就该死了。
    这算是逆天改命了。
    所以会下地狱。
    “暂时死不了。”摸了摸许妍的额头，顾臣彦皱了皱眉头。“刘宇，叫家庭医生。”
    周身越来越温暖，许妍下意识往温暖的地方窝了窝。
    顾臣彦看着窝进他怀里的许妍，脸上的情绪变化并不明显。
    半夜被叫出来的刘宇手都在抖，之前他还想否认，但现在看来，他们顾总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刁钻，他绝对看上这个叫许妍的女人了。
    否则，以他们顾总的性格，绝对不可能会随随便便让女人靠近他！
    有些诧异他们顾总的眼光，怎么就偏偏看上许妍这样的。
    不是说长相，长得确实是美，毋庸置疑，皮肤也白皙……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这个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在刘宇看来，许妍频繁卖惨出现在顾臣彦的视线里，就是在演苦肉计。
    海城谁不知道许妍是个冒牌货，为了享受荣华富贵和许家真正的千金互换了身份，后来被揭穿了才会变得这么凄惨。
    又因为私生活不检点被未婚夫顾哲宇赶尽杀绝送进监狱。
    如今出狱，顾家许家两家都不会轻易放过她，她要想继续过富裕的生活，除了顾臣彦，海城没有人能护得了她。
    这个女人，真的很聪明。
    “顾总……您不觉得，她一次次出现在您面前，不像是巧合吗？”刘宇小声问了一句，想提醒顾臣彦不要被骗。“这个女人，挺有心机的。”